“是吗?”林昊东故作轻松地点点头,心情却又一次变得低。果然是他。林昊东走进操作间,关上门的同时,再一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起马跃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不由得替云袖暗暗的担心起来。对于三哥,云袖又真的了解吗?又能了解多少呢?
林昊东感到此刻的自己真算得上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他使劲地抓抓头,恨不得把所有的烦恼都抓出去扔掉。他换上衣服,把帽子使劲的扣在头上,正想去看烤箱的定时,恬恬推开门道:“昊东哥哥,有人来应聘,姐姐这时候又不在,怎么办啊?”
“我马上出去。”林昊东看看了定时器,随着恬恬走了出去。
这个男孩儿显得有些拘谨,样貌憨厚而质朴,提在手里的双肩背包样式已经落伍却是簇新的,衣服也是宽宽大大的并不合体。
“你叫什么名字?”林昊东问道。
“陈北山,我家住在山里。”陈北山很快地溜一眼一直盯着他看的恬恬,低着头道,“我跟同乡出来打工,可是那些地方都不要我。”
“为什么?”恬恬在一旁插话问道,“是你年龄不够吗?”
“不是,我已经19岁了,我有身份证。”陈北山急忙的向外掏着身份证,脸涨得通红。
“是因为他们只招熟练工是吗?”林昊东微笑着接过身份证看一看,“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这里的?”
“我同乡跟我说,我啥都不会不如看看可不可以到餐厅里去打工,他说这边的快餐店多,让我来找找看。”陈北山的声音低沉下去,“可是他们都要让我要交押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们这里,也要交押金吗?”他看着林昊东,眼中已经落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个,”林昊东有些迟疑起来,却又因为陈北山眼中的失落而心中不忍,“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呢。”他笑一下,“我也不是这里的老板,我不能替她做决定,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林昊东拿出手机拨通了云袖的号码,几声振铃后却被挂断,林昊东看着手里不断传出忙音的手机皱起了眉头。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只是不方便接听?停了停,林昊东再次拨了过去,这一次响了好一会儿,却终于还是接通了。
“喂?”云袖的声音听来依旧淡淡,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袖,有人来应聘,我们拿不定主意。”
“怎么啦?”
“外地人,男孩儿,19岁,在别处找活儿都因为拿不出押金被拒绝了。”林昊东看看陈北山,“以我看,恐怕一时也找不到住的地方。”
陈北山看着林昊东点点头,神情中的失落越发浓重起来。
云袖停了一会儿,林昊东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你能给他解决住的地方吗?”云袖问道,声音里有一丝苦恼的味道。
林昊东感到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急忙道:“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他挂断电话后又急忙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姐,咱们厂的宿舍有空床位吗?”
“怎么了?”
“我这里有个男孩儿,暂时没地方住,你能给安排一下让他先住那儿吗?”
“什么人啊?可靠吗?”
“我们这儿招的学徒,借住几天。”
“人可靠吗?能找到保人吗?”
林昊东看看陈北山,犹豫了一下道:“你先安排他一个人住。”
“好吧,我跟总务上的人说一下。还有事吗?”
“没了,就这事儿。”林昊东挂断电话后不由暗暗的得意了一下,他再次拨通云袖的电话,“我给他找到住的地方了,要留下他试试吗?”
“好吧,跟他说,学徒期间管吃住没有工资,之后看双方意愿再决定去留,如果他同意,你就先把他留下,等我回去再说吧。”
“好。”林昊东放下电话,看着陈北山笑一下,道,“老板说了,学徒期间管吃住没工资,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陈北山使劲地点着头,管吃住还能学到技能,这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自己最初的预想。
“学徒期满后,再看双方的意愿,到那时再决定你的去留。不过,”林昊东依然微笑着,但是语气明显的郑重起来,“在这期间,如果你做出什么让我们不满意的事情,我们可以随时辞退你,你明白吗?”
“明白,我一定会好好学,好好干的。”陈北山的神情仿佛宣誓般的郑重。
林昊东笑着点点头,指指恬恬和静儿对陈北山道:“她们是老板的妹妹,都在上学,闲下来的时候会来这里帮忙,先让她们给你讲讲日常都要做些什么吧。”林昊东再转向恬恬道,“交给你们了,我去里边了。”
走进操作间,林昊东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