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到赐婚的圣旨后,筱家如同陷入了一阵阴云。
书房里,筱傲天坐在书暗上,威眉紧皱,眉宇形川,不时捊须浅叹,思量着接下来应当如何是好?
此时,筱夫人端着茶水缓步进来,见丈夫愁眉不展,连她进来都察觉不到,将茶递到他面前,唤道:“老爷,喝杯参茶吧。”
“哦,夫人来了,参茶好啊,补气提神,有劳夫人了,呵呵!”筱傲天温眉和笑地接过妻子端来的参茶,低啜几口,放在书暗上。忽而问道:“知儿今晚可有吃?”自今早接到那圣旨后,筱嫣屏只言未语,不吵也不闹,这样才让他担心。圣上的赐婚即使有万般不愿也得接旨谢恩,否则便是抗旨不遵。
“我刚去劝了,让她喝些汤,她也不喝,说要休息。老爷,不如我们去见那个胤王爷吧,跟他当面说清楚,让他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是他侄儿,他的话一定能听。”筱夫人健议道。
“夫人,你太天真了,你难道看不出那胤王爷昨天看女儿的眼神,他是铁了心要娶知儿的,否则以他的个性怎么会亲自让自己的皇帝侄儿赐婚搬旨,哎,这一次知儿怕是不嫁也得嫁,嫁也得嫁,只有认命的份了。”筱傲天起身负身站在窗棂,如此一来,他答应儿子的话也就成了空话了。
四年前筱修墨为了治嫣屏过不了双十的恶疾,苦求药灵王收他为徒,所幸那药灵老哥看中他的天姿潜质也应下了,可这研医求学没有几年的光景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所以他才决心寸步不离药灵谷苦研医术。
“爹,孩儿此去,四年后才能回来,墨儿恳请爹务必要答应孩儿,四年后出谷回来,让屏儿嫁给孩儿为妻,孩儿发誓一定会让她幸福的。”筱修墨临走时,跪在他面前说过的话犹闻在耳。
筱傲天愁眉更深,对着漆夜残月扬叹一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当年他们救下的少年如今成了位高权重的战神鬼王,圣上赐婚,如今木已成舟,他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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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熏阁
身着薄纱的女子立在窗棂前,清柔的脸上平波无澜,空洞的眸子澄凛无波,清寒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晕染出一层光晕,更添雅尘美婉。
夜风袭屋,响起一阵幽吟,筱嫣屏涓眉颦蹙,烦燥地将窗棂送上,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这是第一次她对这块玉佩生了几分厌恶。六年来她都未曾取下过,只当结识了一个朋友,然,这第一次竟觉得这玉玲珑的幽吟玉律很是刺耳。
手中的信将她攥紧,她该怎么办?
逃走吗?那爹娘可怎么办?
而且凭她这副身子骨,莫说是逃了,走在大街上,等于是瞎子摸黑,她能逃到哪去,若是现在兄长在就好了?
“屏儿,一定要等我回来。”
一想到他温润的声音,和对自己的宠溺,眸子就忍不住觉得一阵酸涩,闷闷地喃出一句:“哥,你要是再不回来,屏儿就要嫁给别人了。”下个月初八,还有十八天她就要嫁到京都煜王府了。
现在,莫说九个月,她现在连九天都等不了。
纤弱的身体微微轻颤,清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坠滴在信纸上,她不能嫁,也不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