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念医学专业的时候,曾经很荣幸地参加了一个名叫“陶然亭”的社会团体。在这个团体里,认识了很多很多的朋友,我觉得他们都很出色,他们各有各的爱好,各有各的特长。每次“陶然亭”组织的活动,我都有参加,在集会上,通常有许多的才艺表演,看到他们人人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各显神通,我真的很羡慕他们。
那时候,我就发现,在所有的朋友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人人都有自己的胸襟和抱负,人人都有自己的执著。
所以,我的心里,就已萌生了两个人的影子,这两个人就是柳长风与柳长婴兄弟。在《逐鹿天下》这部作品之中,这两个人的笔墨并不多,特别是对柳长婴这个人物,只是寥寥几笔就带过了,但我最想写的,却是这两个人物。柳长风这个人对武学的执著,使我想到我的朋友们,他们对自己的事业,也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充满了热情。而柳家四少爷柳长婴,他是一个典型的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本书之中,他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但对美好的生活也很向往。他如一颗明珠,被人们遗弃在阴暗的角落里,但终有一天,他会闪耀出他的光芒。在我们盐都,有一位残疾的诗人,名叫赖雨,她虽然是一个几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但她执著追求美好生活,终于,她成功了,诗集《群山之上》的出世,使这位残疾女青年绽放出了她的光彩。柳长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武学上的成就向世人证实了一切。
平一峰这个人物在本书之中,所用的笔墨颇多,却是一个很被动的人物。他秉承着他父亲的一种传统军人的性格,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他的思想也有所转变,使他对人世间的善恶美丑有了新的认识,最后,他与魔教圣姑的结合,就说明了这一点。
本书之中,涉及的一些史学知识,与史书皆有所出入,其中有两种因素:首先当然是因为笔者的才疏学浅,另外一个因素是因为小说情节的需要,望大家不必认真去考究。
明朝开朝以来,就设立了锦衣卫,锦衣卫是皇帝身边的侍卫亲兵,兼管侦察、逮捕和审讯的事。后来明成祖又增设东厂,由宦官统领,搜捕被认为谋反和对皇帝不忠的人。这些皇帝们有了锦衣卫和东厂之后,觉得还不放心,所以又设立了西厂。西厂在历史上设立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明宪宗成化十三年(1477年),由亲信大宦官汪直提督厂事。后来,东、西两厂相互之间为了争功邀宠,经常发生明争暗斗的事情,明宪宗看到这样发展下去有点不妙,再加上汪直渐渐失宠,所以便在成化十八年(1482年)下诏撤销西厂。到正德元年(1506年),明武宗又听从另一个宦官的怂恿再设立西厂,但不久便因内行厂兴起,另设西厂已无多大必要,因而撤销了。这些特务机构的大权旁落在皇帝身边这些心理变态的阉人手中,实在搞得不像话,使得朝中的大臣人心惶惶,生怕被两厂的人莫名其妙地弄去砍了头,就连那些王公大臣也对两厂的人惧怕几分。至于本书之中出现在天启年间的西厂,考究起来,是不符合史实的。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每一日上学,都要走很长的山路,在上学与放学的路途之中,我惟一可做的事就是看书了。那时候,还没有流行武侠小说,我看的多是《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也看一些国外的名著,例如《茶花女》、《毁灭》等。我最先接触到的一部武侠小说是陈青云的《残肢令主》。那时乡村的小说来源很少,只有二十里之外的集市上才有出租,每到星期日,我就早早地起来,走上几十里的山路,步行到集市的书摊上去租书。书摊的旁边有一些木凳,我租到书后,不能离开(因为没有钱交押金),只能坐在这木凳上,一口气地看下去,从日出看到日落,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往往已黑尽。后来,我辗转借到一本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不禁拍案叫绝,才发现世间竟有这么好看的小说,这个世上,我当真是没有白来。
在中国20世纪的作家之中,我最佩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鲁迅,另一个便是金庸了。我们从金庸的小说中,可以了解到中华五千年来的传统文化,而且他文笔流畅,对人物的刻画极是传神,达到了一种雅俗共赏的境界。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的成功,使我的精神振奋,他的武侠小说深深地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
在当代武侠小说之中,我还喜欢看温瑞安前期的作品,他的《神州奇侠》写得很好,这是一部他精力最旺盛时期创作的武侠奇书,整部作品充满了激情,让人有一种热血澎湃的感觉;但他中年以后的作品,却显得有一些支离破碎了,这样求变的方式,笔者不敢苟同。近些年来,武侠小说的创作风格日新月异,人人都在求变,但有几人真正地变出自己的风格来呢?前一个世纪的90年代,黄易先生的创新,树立了典范,使我们在武侠小说潮流没落的今天看到了希望,而21世纪武侠小说发展的方向又是怎样?
宫时雨
2001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