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什么?”在寒雪生日前夕时,楚月风曾关心的询问过。
“你说呢?”寒雪的眼睛调皮的回答他。
“我?不知道。”楚月风,有一点灰心失望的看着她,只对他一个人眨个不停的眼睛说。
跟寒雪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认真的问她,最喜欢的是什么生日礼物呢?
“蝴蝶?”寒雪看着楚月风疑惑的眼神说:“就是这样的。”她勾下了小巧可爱的头,让楚月风瞧个明白。
“原来是它呀!”楚月风不屑的看到的是她乌黑漫长的秀发,用一系桃花淡红颜色所束缚蝴蝶结的丝带。怪不得,她有时无意摇晃着头时,身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只翩翩起舞的桃花淡红色的蝴蝶在围绕她飞。
“原来是它啊!”寒雪,难道就不像别的女孩而喜欢生日时,男友阔气的开着一辆豪派的兰博基尼,缓缓的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令她惊讶的小巧光滑的手惊讶的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而惊呼着令她不敢置信的说:“哇!怎么会是你?”
高傲的他,只需嘴角微微的向上翘上几度,就可回答她的惊讶之状。
而她,什么也不要的她,竟然会选中一系“价值连城”的蝴蝶丝带,是说她傻,还是说她天真呢?
只是一系在吵闹、噪杂的大街上也能买到的廉价货色,竟是她一年一度难忘的生日礼物,太令他吃惊了,楚月风简直不相信她所说的话,“现在我们有钱了呀!不是以前还要过着有着上顿,而愁苦担心下顿的着落了。”
疾驰呼啸的厂车飞一般像流星划过,看到了,却根本就没有急刹车的意思,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也没有停车的举动。
“呜——呜——”来自地狱恶鬼的吼叫——带走的是解脱,留下的却是遗憾。
车尾血红警示灯,飘渺如同鬼魅消失在阴霾的夜色中。
楚月风,依旧特立隐藏在茫茫黑夜中,看着她,看着寒雪,看着她旋舞的身影,也令凄风苦雨叹为观止的旋舞?——好似百花丛中的一只翩翩起舞,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那只舞动着桃花淡红之色翅膀的蝴蝶,美丽而又迷人。
此刻的时间,为她停滞,为他凝固,为他们静止。
柔弱的晚风,无力的穿过他,乌黑亮泽的长发间。而那风,已经消逝,留下的还是——风吗?是风。是冷风吹击他的胸膛,刺透他因呼吸的急促而要停止跳动的心脏。令他窒息的冷风,是上天倾盆大雨的前兆。
“哗哗。”劈头向他亦砸来如注的大雨。
其实,乌云遮住皎洁的寒月时,是征兆;瞬间划破苍穹疾眼的闪电时,是争取;呼啸疾驰而来的厂车时,是珍惜。
一切的擦肩而过,一切的再次“巧合”的错过,只在短暂的几分钟里,做出选择:是生,是死,是放弃,还是——坚持。只在渺茫沧海一念间。
她最喜欢蝴蝶。
楚月风,知道。
雨,总是无情的,因为它本身就是来自寒冷冰雪的魂所化。滴滴点点落在人世间最悲苦、却又令人惋惜见不得人的夜晚——为,留有遗憾残缺另一羽翼的天使而哭泣。冰冷的雨,遗憾的水,化为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生机可言。
“砰!”一具柔弱、毫无一丝缚鸡之力得以解脱的身、心,倒在被寒冷冰雨所覆的黑天墨地上。
无情的雨,因她倒下的一瞬间,仿佛通灵了一般,而为她痛苦暴泣。
“哗哗!”一泻万丈的雨水纷纷奚落,席卷他毫无防备,懦弱的颤抖的身躯,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往事欢乐的笑脸。“嘻嘻!你说的,天天只想着我一个人。”调皮的又在他的脸上盖下一枚“永久”的唇形印章,“不许反悔哦!嘻嘻!”一瞬间追忆,随后又迅速的被泪脸模糊的哭泣所取代,“不要,不要在靠近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是对他惧怕的身影,又再悄悄变得模糊起来……
给他机会,他不知珍惜,而致使一次次的机会与他苦笑一眼,最终随风飘逝,随眼眶也容纳不下的苦泪滑落脸庞。错过,不是错,错的是不思悔改,得到了不加珍惜,而让它像窜急的流水一般,流向远方,不再复归,留下的只是遗憾。
淡红的鲜血,那是冰雨的融汇而将原本殷红的血液改变。
楚月风,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时,心突然“砰”一下,震撼的无法呼吸。
“寒雪——”暗色无光无尽头的黑夜,是谁,在发自肺腑的呐喊?
他完全失控,就像刚刚她发疯时的样子,不知该怎么控制自己,逃离掩藏在黑暗魔爪中的影子,驱使他迈开沉重的步伐。又不知为什么自己愚蠢的冲向暴雨中血色斑斓,倒在冰冷地上奄奄一息,说过不再为他伤心,为他痛苦,为他流泪,而与他狠心断绝一切关系情丝她的身旁。
“雪儿,你醒醒啊——啊!”他双手抱起她的仿佛被抽出灵魂、骨头的身子,眼神中从未有过的悲伤,凝视着怀中曾经欢快的笑天使,“你看着,我命令你,你看着我。”哭喊声,盖过从天而降的暴雨,因为那是从撕心裂肺的内心深处所被唤出来的,没有什么声音可以比拟,“不——不要,啊——”
不知何时,连风雨也凄凄惨惨。
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躺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带来最后的丝丝热度。即便,这么近的的零距离,她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冷的她不住的颤抖着身子,但她知道只要有他在地方,那里都是温暖的天堂。她那只渐渐冰凉,温度在缓缓下降惨白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却也在颤巍巍的抖动。最后的一丝力量,让她伸出了最后的一丝希望。那,是一只被恐怖血色所覆盖的手,紧紧的攥紧他,被无情、寒冷冰雨打湿,殷红鲜血染上雪白的衬衫衣领口,想要说,却又艰难的吐不出一个字。只有用力的攥紧他的衣领口,怕的是:只要她稍不小心,大意的一松手,他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再也不会再回来。到此刻,她竟然还在想着一个让她伤心彻底的负心汉。
楚月风,脸上布满了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雪儿,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雪儿——”紧紧的握紧她那只攥紧他衣领口的那只血色斑斑的手,目不转睛的哭喊着,不顾一切震耳欲聋的雷声,不过一切耀眼的闪电,不顾一切如注袭人肆虐雨水的席卷。
誓言已逝,他们不要承诺;终身厮守,他们不信长相。唯有最美的最后的记忆永远难忘,哪怕是阴阳两隔,孟婆面前,依旧要再想一下前生那片模糊的记忆。
寒雪也不想离开他,虽然刚刚是那么的绝情。可是,心慈手软她那是也是口是心非,嘴上虽说要用的忘记他,不再为他再流一滴眼泪。然而,柔弱的眼泪滑落她的脸庞而无情的成了出卖她的最好证据。不想离开他,“冷”的只打颤的手,是死也不松手,紧紧的,攥紧他的衣领,期期艾艾的将全神的力气都集中到那寥寥数字中,声音小的如蚊蝇的嗡嗡声,小的而不能再小了,倘若是旁人在她的的嘴边听也听不到,因为那是只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他们才能听懂,明白他们对方彼此之间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微微的张了一下嘴巴他们也知道他(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
清清晰晰稀寥寥数字,仿佛在他的心窝里永远磨灭不去的痕迹——烙印。深深的刺进他冰冷的心,刺破他无情,冰冷所包裹的心,进行重新跳跃。
“我——不想,我不想——忘记——你!”到了这种地步,她竟然还这么的爱他。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寒雪,如临大赦的长舒了一口气。
显然,她是承认了自己——确实,口是心非,也许说出来,她会更加的解脱,舒坦,全身心的放松。
“不——”那是他平生最大的怒吼。
“雪儿——雪儿——”
黑漆一团的夜,血雨纷飞,满载着遗憾,带不去任何。
当,那只表明着生存在的手,已悄然离开他雪白、神圣的衬衫衣,滑脱他的手心。
“啪。”那只血淋淋手,贴落地面,与冰冷死寂的雨水接壤。
那一刻,楚月风愣住了。
紧紧地抱住她的头,泪如泉涌的泣声已经哑然,只有怆地呼天:“雪儿——”也无济于事……
“雪儿,不要离开我——雪儿!”楚月风温暖的额头是她的所求,此刻再紧紧的贴着她的额头,紧紧的抱着她。“雪儿,雪儿,啊——”又有什么用?
雨,还在无休止的下着,“哗哗!”
一切,都解脱了。她,那颗疲惫不堪的心再也受不了任何伤痛带来的痛定思痛,终于再也不要生活在烈火的煎熬之中了。离开他的怀抱,舍弃他的温暖。
那一刻,世界随她如同睡着的婴儿一般,与她一同沉睡……
污漆抹黑的夜,除了逝去的遗憾,唯有留下介于羞愧和忏悔之间的悔恨。
如果,早一步去追上她的脚步,不顾颜面、放下所有的当前的威风任她指责;如果,早一下的拉住她的手,誓死也不放开紧抱着她的双手,任由她的痛诉;如果,早一点的倍加珍惜,心中只有她;如果,早……太多的如果,太多的后悔,太多的虚幻,太多的虚情假意,太多的一切,铸就了随心而游的灾祸而无法挽救。
一切的太多都淹没在黑风孽海的凄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