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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爸就像冬天的树

“得得得。咱们俩各有各的想法,意见不合,我看咱们俩也不用急着去‘想入非非’世界了,去了也不好和圆嘟嘟圆滚滚交代。”我无奈地摊开手。

转头看看祝事成,他也冲我翻翻白眼,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要不这样吧,我做我的白日梦,”我指一指我,再指一指他,“你过你的现实生活!”

“What?你要跟我断绝关系?”祝事成瞪大了眼,一副夸张的表情逗得我直想笑。不过我在笑之前得先给祝事成解释解释,否则这厮肯定会按照他的理解,理解我的话。

“就是说,我自己选我的愿望,选好了我自己去向圆嘟嘟圆滚滚交差,你呢,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继续过你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生活!”我解释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啊——”祝事成垂头丧气地拉长声音。

“啊什么啊,”我理直气壮冲他说,“这次许愿的机会本看来就是我的,我只不过是让你帮忙审核愿望,顺带着许几个愿望供我参考,你还真以为这个机会是给你的啊!”这个该死的祝事成,还跟我玩“反客为主”!

我看着祝事成一声不吭地出了我的房间,慢悠悠地走到客厅前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看着他那手托下巴,眉头微皱的样子,我小声吐槽:“不就是不给你许愿望吗,至不至于在这里装深沉啊!

吃晚饭的时间快到了,都这个时候了老爸还不回来,我估计啊,今天也是见不到老爸了。晚饭的事,还得我自己动手。可是,祝事成在那里出神,可要是没有他给我打下手,这顿晚饭还是要炒焦的。算了算了,本人今天心情好,出去外面吃吧。

我走向祝事成,拍拍他的肩膀:“祝事成,我今天不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吧。”

祝事成缓缓起身:“走吧。”说出的话没有一点感情,有的只是彻骨的冷。

我转身回房间,拉开书桌前的抽屉,拿出我缀满淡紫色亮片的钱包,就走出了房门。

我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了笨重的黑檀木门被打开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老爸回来了,这可是他这个星期第一次回家!我把钱包随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马上迎向老爸。

老爸的头发没有刻意去打理,因此看上去有一些凌乱。眼睛也不像平时那样炯炯有神,倒是布满了细细的血丝,几天不见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加深了许多。虽然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可是脸上的倦容却也不是轻易就能掩盖住。

我弯腰,在鞋柜旁拿了老爸的那双拖鞋,放在他的脚边,冲他笑了笑。一旁的祝事成刚回过神来,站起身:“老爸,你回来了。”

“是啊,老爸最近的任务太多了,忙完这个忙那个,都没有时间照顾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了!”老爸换上拖鞋,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走向沙发,“你们两个最近在家有没有吵架拌嘴啊!”

“老爸,我们两个都大了咱们可能会吵架。你当我们还是两三岁的小屁孩啊。”我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故作生气地瞪瞪老爸。

“就是就是!老爸,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我跟谁斗嘴也不会和我亲爱的祝心想斗嘴!”说着祝事成就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手臂伸过来搂着我,顺便扬起下巴,“祝心想,你说是吧。”

我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仿佛身旁有一股难闻的恶臭。祝事成充满鄙视地瞪着我,我趁机从他的魔爪下逃脱,绕到老爸身后:“老爸,你说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可得带着我和弟弟去吃大餐啊!”

“祝心想,你……”祝事成最不喜欢我管他叫弟弟了,可是现在有老爸在一边,而他又刚和老爸说过,没有和我斗嘴。这时候如果他再反驳,岂不是露馅了?

嗯……突然间觉得我真的好心肠歹毒啊,不过,谁让咱脑子好使咧。

老爸倒没有注意祝事成的不满,直接答应我:“好啊,不过我们吃什么呢?”

我直接把头扭向一旁生闷气的祝事成:“弟弟,你说吧,姐姐就是应该让着弟弟。”

祝事成的脸上现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红晕,我估计红晕的出现一般是被我的话气的,一半是因为没有抵抗的对策气的。

“既然弟弟没有说想吃什么,那老爸你决定吧!”我挎着老爸的手臂。

“那咱们去吃牛排吧。怎么样,谁有意见?”老爸依然尊重我和祝事成的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咱们快走吧,我的肚子早就饿了!”我笑着对老爸撒娇,老妈走了,我撒娇的对象也只有老爸了。

“事成,走吧,还杵在那里干嘛。”老爸一把就把祝事成拉到自己身边。

今天老爸不仅从公司回来了,而且还有心情带着我和祝事成去吃饭,我的心情真的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

“老爸,你成天在公司里忙,也不经常回家看看我们,我们都快要憋死了。”我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牛排。

老爸喝了一口苦瓜汁,因为要开车老爸没有要啤酒,喝了一小口之后,老爸看看我,良久,才说:“心想,老爸是个人,普普通通的人,再强也不会成为超人。我爱我可爱的心想、事成,同时也热爱我的事业,我想家庭、事业两者兼顾,可是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心想、事成……”

“老爸,我知道,家庭、事业,想要两者兼顾是不可能的,必须则其重者而顾之。老爸,我们不怪你,我想……妈妈她……她也肯定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不容易。”祝事成放下叉子,淡淡地开口,眼眸深处淌出一丝无奈。

我给了祝事成一个白眼,他马上读懂我我眼睛说的话,低下头,默不作声。

老爸一直为老妈的死愧疚不安,现在,祝事成又提起老妈,老爸干脆放下杯子,抬头看着窗外那片天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我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红红的。

刚才还是碧空如洗的蓝天,现在却蒙上一层灰色的薄纱。现在是冬天,路边的树伸出干枯的树枝,像是在哀求着什么。应该,是在祈求上天,赐他们一个能够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伴侣吧,小鸟们远走高飞了,只剩下他们孤零零守在路边。

我呆呆地望着,不知不觉出了神,思绪飘到很远很高的九霄。

老爸此时的心情,应该也和冬天的树一样吧,他们同是天涯孤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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