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诚一到家,童家就炸开了锅。早上一个人出去上班的,现在却回来了两个人,一个大男人领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回来,算怎么回事呢?
华夏和她的父亲华文涛也被请了过来,童诚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表示在孩子的父母找来之前,他想先照看这孩子。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孩子已经被她父母遗弃了,他们不会再找来了。
童诚的母亲首先表示反对,大家都心知肚明,孩子的父亲不可能回来找她了,今天若同意的童诚的要求,这孩子就走不出童家了。一个还没结婚的男人,带着一个刚刚呀呀学语的孩子,街坊四邻会怎么看?
“既然带回来了,那就在家住一晚,明天送到孤儿院去吧!”
她简简单单的说出一句,却不容任何人反驳。
童诚看看了看父亲,童鹤之叹了口气说:“养个孩子,不是养只小猫小狗,你没有任何经验;把孩子送到儿童领养所去,对她来说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合适。”
童诚转过头,看着里屋里的孩子,孩子正和华夏在玩游戏。形势是一边倒的,除了童诚,没人同意收养这个孩子。华文涛自然不愿自己的女儿一过门就成了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华夏虽然没说什么,但沉默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童诚有些舍不得,可是也无可奈何。
晚上,童诚给孩子读了一个童话故事,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跟她道晚安;孩子依样画葫芦,也亲了亲他的额头,跟他到晚安。
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一大早,童鹤之夫妇就上街给孩子买了一些吃穿用品,陪着童诚一起将孩子送到了一家叫“云蕾”的孤儿院。
那天太阳很好,孩子穿了件新裙子,一路上都很愉悦的样子。直到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来接孩子,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再次遗弃。童诚遗憾孩子居然没有哭闹,以至于他想找个反悔的借口都找不到。
也许,这孩子根本就不需要他?这样一想,心里尽有些失落!
他转头看了孩子一眼,她还在笑着和他挥手。
从孤儿院回来,童诚立即去了医院。整整一天,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身体里某一处被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怎么填都填不满了。无论他将自己被得多么忙碌,总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那孩子吗?他和她不过相识了一天一夜而已,她甚至都没和他说过一句囫囵话?
他想,可能这么些年来自己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太顺利了,顺利得平淡无奇了。孩子的出现,就像是在他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投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石子随不起眼,但在这死寂的生活中,还是激起了层层涟漪。但这涟漪慢慢还是会恢复平静的,他的生活最终还是会回到原样的。
但他没想到,就在第二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孤儿院的电话。电话是孤儿院的院长打的,说孩子突然高烧不退,看了医生吃了药都不见好转,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孩子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病史?
童诚对孩子的以前也是一无所知的,但他想这样可爱的一个孩子被他的父母遗弃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孩子的身体就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他觉得应该去一趟孤儿院,看看孩子。
童诚接到电话已是傍晚,转了两趟车,到孤儿院,天已经黑了。院长站在门口等他,见到他之后,一边将孩子这两天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一边领着他到了孩子睡觉的地方。
因为发高烧,孩子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宿舍,一个看护负责照看她。
孩子迷迷糊糊睡着,照看她的阿姨见院长和童诚进来,轻轻摇了摇她。这两天,她们给她取了个小名,叫朵朵。
阿姨说:“朵朵,叔叔来看你了!”
童诚走到孩子身旁,伸手摸摸了孩子的额头,烫得厉害,忍不住惊呼:“怎么这么烫?”
阿姨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孩子却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童诚,竟然轻轻一笑。这笑容似乎是对童诚遗弃她的不服气,如同玫瑰一般倔强而浓烈的盛开着,火辣辣的烧灼着童诚的良心。
他想:如果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是难辞其咎的!
他弯下身,轻轻唤了一声:“朵朵?”
朵朵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童诚虽然是个医生,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气若游丝。他不敢再耽误,和院长商量后,立刻抱起孩子,去了自己工作的那家医院。
童诚的人缘很好的,一通电话各科的专家都来了。大家围着孩子忙碌了整整一夜,终于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同时也确诊——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孤儿院院长听到这个消息后,顿觉不知所措。懊恼自己当初不该那么草率决定收留这孩子。现在可好,孩子有这样病,给她治院里没这么多钱;不给治良心过不去,恐怕到时候社会的谴责声都能把她逼死。
正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童诚向她提出——想收留这孩子。
这对孤儿院的院长来说,简直求之不得;这样一来这个烫手的山芋就不在她手里了,孩子能不能活,也看她的造化了。
就这样,在童诚并不具备收养条件的情况下,朵朵成了童诚的孩子。
这对童家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朵朵出院那天,童诚直接把她接回了家。尽管在之前,童诚已经向家里说明了情况,但林伟如见到孩子还是没有给一个好脸色。
童诚抱着孩子,教她:“叫奶奶!”
孩子看了看林伟如,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立刻抱住童诚的脖子,把头躲进了他劲后。
林伟如也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孩子叫自己奶奶,她身体里没有半点和她有关的血液,她怎么能成为他们童家的一份子呢?
童诚似乎铁了心要收养这孩子,根本不理会母亲铁青的脸上,径直把孩子抱回了屋。
童鹤之正好从里屋出来,童诚又教朵朵:“叫爷爷!”
可能是童鹤之看着比较和蔼,朵朵轻轻叫了一声:“爷爷!”
童鹤之微微一愣,随即木然的“哦”了一声。
林伟如立刻冲上来,打了他一下手臂:“哦什么哦,人家和你有半点关系吗,你就敢做爷爷,瞎答应什么啊!”
童鹤之看了朵朵一眼,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