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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木氏逝

木小乖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看着在微风下轻轻摆动的树叶,心思有些悠远。

来了这里那么久,也不知家里怎样了,弟弟应该也18岁了,以他的学习成绩考上市一中应该没问题,就怕他在自己死后受太大的打击。奶奶和爸爸妈妈身体也不知怎样,奶奶的风湿有没好点。无论如何,木小乖希望家里人不要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一蹶不振。

又想起木氏,她几乎已病入骨髓,长年卧床,有时连话也说不了,更严重的是她咳血,开始只是咳嗽,接着咳出血丝,后来就吐开始一大口血。

木小乖心焦不已,但对木氏的病也感到束手无策。虽说木小乖的医术现在比木言师父高,

她也能做的也只是经常帮木氏按揉穴位,减少她咳的频率,还有用针帮她舒缓一下身体肌肉,刺激一下她体内的血液流动。

木氏从娘胎里出生时从小身体比一般婴儿弱,好不容易将养大了,在生木小乖是又落下了病根。

木言也是木氏看着长大的,木氏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他对木小乖说:“要是你娘小时候能用一些珍贵的药仔细调理身体,生下你后若也用好药调理,也不至于身体那么差,在你父亲走后病来如山倒,药石不治。可是——,诶——。”

木小乖知道木言的意思,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家又怎会用得起那些珍贵的药。虽然后山后不少的药草,但都是一些普通的药草,珍贵的很少,一般人也很难找到。

想到这些,木小乖紧握拳头,身体有些颤抖。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木小乖的难过,叽叽跳上她的左肩,用爪子微微抓抓她的头发,口中叽叽叫。

木小乖摸摸叽叽的头,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

叽叽跟木小乖回来也有半年多了,除了胃口大,木小乖发现它鼻子特别灵,好几次上山采药都带着木小乖找到了几株比较珍贵的药材。

本来以木小乖的医术最多能让木氏再多活半年,后来搭上这其中一些对木氏有用的药材,硬生生把木氏再多留一年。木氏也是要感谢叽叽的,虽然她并不知道叽叽的存在。

木小乖知道木氏已经时日无多了,想着最起码在她最后一段时间里要让她稍微过得舒服一点。

木小乖从厨房舀了精心准备的鸡汤和其他几个菜,倒了一碗药,是一株五十年的人参加上其他几味温补的药一起熬成的。虽然叽叽也带着木小乖找到一些年份更高的药,但是木小乖没给木氏用这些药。木氏已经虚不受补,受不得太补的东西。

木氏房里很安静如果忽略几声低低的咳嗽声的话。屋里光线很好,虽然有一股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但是不会感到刺鼻。

木小乖把饭菜和药放下,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飘进来。晚上木氏房里的窗户是半遮着的,虽说要保持通风,但木氏身体太虚弱了,怕受了风。

木氏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木小乖过去扶着木氏坐起,又捋捋被子。已经虚弱至极的木氏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眼里堆满心疼和愧疚。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9岁的女儿。想着女儿有没叔伯可托付,还好村里的人良善,应该会在自己死后多照顾一下女儿。而且女儿跟木言大夫学了医术,将来嫁人了,婆家也会待女儿好点。这也是当初木氏尽管害怕女儿上山采药会遇到危险但也没阻止她去的原因。

木氏吃力地招招手,示意木小乖过去,她想在最后不多的时间里多和女儿说说话。

木小乖赶紧走到木氏身边坐下。

木氏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捉着木小乖的手,“小乖,你是大夫,我的身体现在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娘就快要去见你爹了,娘对不起你,把家里的重担压在你身上。娘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在你会医术,从小又乖巧可人,无论将来嫁了那个人家,想着他们家也会好好待你,我也放心一些了。”木氏说着连咳了几声,木小乖连忙拿出手帕帮木氏压压嘴,边轻拍木氏的背。

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木小乖拿下手帕,转身摊开一看,上面布满血迹还带有一些小血块。木小乖紧抿嘴巴,轻吸一口气,把手帕收起,转身端起鸡汤,坐在床边。用汤匙舀起一口,轻轻吹凉,对着木氏说:“娘,你说的女儿懂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说着把汤送进木氏嘴里。

木氏喝着汤,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极舍不得她,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看着木氏流泪,木小乖鼻子也红了,眼睛有些湿润。

两人都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们一起的最后一餐饭了,木小乖和木氏都很珍惜这段时间。一个细心的喂,一个默默的吃。伤感又带着温馨。

侍奉着木氏吃了饭,喝了药,木小乖陪着木氏细细地说了会儿话。木氏往时喝完药就睡了,此刻倒显得很精神,和木小乖说了很多,还聊起木小乖很小时候的事情。木小乖融合了原主的灵魂和记忆,和木氏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倒也没出差错。

木小乖假装和木氏说的很开心,实际上心里已经微微绞痛了。她知道,木氏现在是回光返照。

到后来,木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基本上都是木氏在讲,说的话有点颠三倒四。她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木氏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渐不可闻。

木小乖轻轻扶着木氏躺下,摸摸被子。细细又留恋地看了木氏的脸,木小乖微微低头,站了一会。她稍稍关了窗,收拾东西,出去了。

整整一夜,木小乖站在桃树下,对着这异世的天空,出了神,一动不动。

叽叽也默默在她身边站了一夜。

第二天,鸡鸣,阳光照在一人一鼠的身上,微微显得朦胧。

木小乖眨眨酸涩不已的眼睛,眼角看到叽叽在抖动身体把身上的露水甩干,木小乖露出了释然的笑意。既然木氏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她现在占了她的女儿的身体,就会好好的替她活着。想必去到另世界,她会和他丈夫相遇吧。

木小乖进了木氏房里,走到木氏床前,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探探木氏的鼻息,摸摸她的身体,凉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木小乖还是有些哀恸。

(下面两章是明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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