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真的是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都不会!”
“念儿,我会接到我身边的,我会把他当作二哥的孩子一样疼入心里,我也不去追究你是怎样在千里之外还知道她的近况的,你的诺言,我也不会再相信了,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夏侯祜离去了,密室里只剩下跪在地上,哭的痛悔至极的远岫。
以后的年年岁岁,远岫像种在了北疆的一棵参天大树,阻断了幽蓟二族的铁伐,也终年望着天隐城的方向,再没踏出过北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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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儿茜呆呆的看着在草地上和夏侯宥玩的毫无形象的甜美女孩,儿茜真的,头又痛起来了。
父亲现在虽然和五位叔伯都感情甚好,可对她二伯,父亲的感情却多了更多的孺慕之情。
二伯年长父亲些许,可在年少时却已稳重非凡,二伯在当年争王嫡之时,自也是有问鼎之心的雄才野心的,可二伯对老镜陵王战死沙场也不让自己向身后的南疆国土再退一步的尊重,和自小老镜陵王就对父母双亡的二伯视入己脉的照顾,让二伯从最有力的继承者变成了辅佐者,在几次让年幼的父亲几乎命丧黄泉的险境中,二伯都替父亲挡下了,哪怕,以身为盾。
父亲继承镜陵王之位后,没对当初对他们狠下杀手的几位叔伯兄弟报复,虽说夏侯氏一族历来如此,可也很少向父亲这一代一样,一点岁月的缓冲都不需要。
祖母是知道,在这样一番动荡下,夏侯氏需要的不会是再一次的人才凋零,父亲还太年幼,更需要的,是父亲那几个天纵之才的兄弟们的帮助。而二伯,只是以对父亲最大的利益为主,毕竟当时的父亲还年幼,对那些迫害而受到的伤根本不会有多深刻,因为在他的前面,有祖母和二伯为他受下了那些,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刻骨。
可事实也证明,祖母和二伯的决定是正确的,在以后的岁月里,父亲和他的兄弟们,为天隐夏侯氏谱写了一章章最为辉煌的史诗。
“爹爹。”
这声喜悦之极的呼声,打断了儿茜的沉思,飞快的抬起头,就看见夏侯婉朝一名身着天蓝色石青长袍的秀雅男子跑去,男子极为斯文俊美,修长的身子在长袍下临风而立,不似人间客。
这秀雅俊美无斯的男子就是儿茜的二伯啊,对她一家都有莫大恩德的男子,夏侯歆。
夏侯歆疼爱的把夏侯婉刚刚因玩闹而皱起的衣角褶平,再牵起她向太夫人这边走来,“太夫人。”
“嗯,来了。”夏侯歆的到来似乎让太夫人高兴,“陪我对弈一局。”
“呵……太夫人您何必欺负小辈。”
“你个顽猴,居然好意思说我欺负你。”
在看得出关系甚是亲昵的几句对话下,两人已端坐好了,并已对弈起来,夏侯歆在经过儿茜时,对正在对着他发呆而忘了行礼的儿茜,微微笑了一个,笑容里的疼溺宽厚并不比对夏侯婉的少。
儿茜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突然跑到夏侯歆的身后,让小小的身子靠在那纤细却也让她感到宽厚的背上,夏侯歆顿了下,就摇摇头笑了出来,继续下棋。
亭里的三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气息一路蔓延,直蔓延到亭外又开始玩的毫无形象的夏侯婉和夏侯宥。
十二月已是寒冬,桃花落尽,梅花独占鳌头,纷纷落落的洒了夏侯婉和夏侯宥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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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喜静,静到不许儿茜的几位叔伯和孩子们去向她晨昏定省,没有她的吩咐,也不许有人去拜访,不过,夏侯祜和李氏还是每天都带着儿茜来请安,可太夫人也每天都给了闭门羹,儿茜因仗着太夫人对她的心软,在夏侯岚和夏侯宥的帮助下则日日闯关成功。
不过,这条命令,显然也不适合夏侯歆和夏侯婉,这不,儿茜要费尽力气才闯进的禁区,两人轻轻松松的就进来了。
心里嘀咕归嘀咕,见到夏侯歆时,儿茜还是忍不住高兴的大声叫道:“二伯。”
“儿茜,今天也这么早啊,二伯可听说,你这些天里都不畏风雪的早早来给太夫人请安。”
儿茜怕冷,是怕到旁人皆知的地步,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儿茜还硬是每天坚持来太夫人这报道,的确让所有人都有点惊奇。
太夫人闻言,眼皮动了动,可终究还是没有抬眼,儿茜也就朝夏侯歆乖巧的笑着没答话,并让夏侯宥向夏侯歆行礼。
礼仪过后,几人都开始用早饭,儿茜悄悄的关注着夏侯歆对太夫人的敬重,对夏侯婉无微不至的关怀,对儿茜三兄妹的照顾,在一顿早饭上夏侯歆把这一切都表明的如此真切,真切的让儿茜对曾经那样对待夏侯歆的夏侯婉开始厌恶起来。
夏侯婉和自己多像啊!
突来的念想让儿茜僵硬了动作,许久后在夏侯岚的唤声中回神,面对众人的注视,儿茜尴尬的笑了笑,示意她没事。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厌恶夏侯婉,她也许比夏侯婉更有罪吧!
早饭过后,夏侯歆和夏侯岚就离去了,而夏侯婉则留了下来,太夫人还是自己在一旁看书琢磨棋局,可她却允许夏侯婉在她身旁玩闹。
儿茜低垂了羽睫,只是定定的望着这时突然紧紧挨着她的夏侯宥,儿茜对着夏侯宥柔柔的笑,同时握紧他捏紧她衣袂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