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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堕落恩赐

矿洞二层,废弃监狱的砖墙内外,玩家与僵尸对半而分。

在护送玲玲回村的一路上,几个远程技术流已经道出了二层的简单结构。

少了小伙伴们的陪同,跑起路来倒是快了很多。进入到监狱迷宫后,每一条回廊都会有一个堵出来的缺口,也不去理会身后越来越多的僵尸,我顺着砖墙竭力狂奔。

越是里层,监狱砖墙堵出来的回廊长度也就越短,玩家逐渐减少,身后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僵尸翻滚喷涌。

不知穿过多少条,不规则的“工”字形长廊以后,玩家的声音彻底消失。如星辰他们所说,废弃监狱的砖墙就是围着三层入口,一层一层环绕出去,分别与四面矿洞墙壁构成四条巨型长廊,每条巨型长廊底部都有一个通向三层入口的门。

不敢怠慢,我即刻踏入楼梯。

转眼之间,身后已被僵尸淹没。《信仰》里,普通怪物会受到系统的严格约束,即便被压挤下来的僵尸也不乏少数,但是,走入楼梯的我,已经脱离僵尸的领地。残缺的僵尸,张望着我,却最终没能跟上来。

古老楼梯,转眼就被抛在身后,三层的面目裸露出来,四四方方的低矮石台上,立着石化的人身怪兽。在夜明珠的光亮下,有巨大的身影在前方墙壁闪动。

空气逐渐冷缩,我的右手不由握向流失长剑剑柄,准备应对前方突然而来的攻击,同时贴着墙壁一步步挪向殿内。

羊妖卫士

描述:妖族封印看守,为了防止羊妖长老的妖术,妖族才选用羊妖长老的同族作为封印看守。

随着距离的拉近,怪物的信息出现在我脑海,由于某种原因,只有怪物的名字与描述。

矿洞三层,与一层结构相仿,这里的夜明珠要更加明亮。殿内两侧,各站两排羊妖卫士,动作统一,拆分的两刃三尖戟分别握于左右手,静默中,使大殿更显紧张,神秘。墙壁上每隔一段,便刻有一副古画,或是巨浪滔天,或是云层万里,或是腾龙古兽,或是美蛇飞羽。

“……吓死哥了!”

已经拔出半截的流失长剑又被我悄悄收回,在真正进入三层的那一刻,我几乎与羊妖卫士插肩而过。在我的预料里,这些像石头的怪物,肯定会因为我的极度靠近而激活。不过,身边这个卫士的动作,并未因我而变。

知道了这一特点,我即刻缩于羊妖卫士脚下的石台后面,心里反复倒映起,这一瞬间看到的一切。

“堕落天使!堕落天使!堕落天使!居然会被斩首?谁?谁?谁?江城?江城?不会吧!江城怎么会杀堕落天使?况且!况且!况且他是堕落天使啊!怎么会被一个人族骑士所杀?不会!肯定不是江城!对!不是江城!尽头那个人?尽头那个人?不!尽头那个人也不是江城!没有原因!对!哥就是觉得他不应该是江城!即便是被堕落天使引诱的江城,哥依旧觉的他是一位汉子!能够背负起骂名,为女儿脱下战凯的汉子!是的!即便是被引诱的江城,也绝对不会有如此浓厚的猥琐气息!他不是江城?可是?可是?既然日记指引我来到三层,难道?难道要我去杀眼前这位?不是吧……”

我的呼吸逐渐变的紧促,回想着大殿尽头的画面,我不由反复确认着周围坏境,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以后,又悄悄探出头去。

大殿尽头,一个身着黑色守护之凯的背影,将守护之戒套于右手,身旁跪着两具撼人心魄的无头尸体,即使作为一双局外的眼睛看着这一切,也不免有丝丝冰凉绕上我脖颈。

与此同时,我又一次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周围的坏境,确定这些羊妖卫士铁定不会激活以后,才敢再次探出头去。

眼前的两具尸体里,其中一具便是堕落天使的尸体。翅膀从背后伸延过来将尸体遮盖,这和进入游戏前,所看到的云城之战传说是完全相符的。

另一具,则面向长桌,正跪于地,双手紧捧着一个森白的男子首级。如果这具尸体的尸首尚在,那似乎正是在狂饮手中尸首里所流淌出来的血液。脑海里,不由袭进江城日记的内容,再次看向森白的男子首级,比创建大厅里那些精灵职业塑像还要帅气,只不过,双眼里流淌的黑色雾气,依旧渲染着他深渊一般的邪恶。可是,当这张脸闯入我的眼睛时,我似乎明白了,江城日记里那句“疯狂一样的羡慕敬仰”。

堕落天使已经死去的脸庞,依旧让人产生难以抵挡的羡慕与敬仰,如果地域生命,在看到这张脸以后,还能有自己的意识,那一定是,羡慕敬仰之后,无法扭转的嫉妒。

正当我的思维,被堕落天使的面孔深深吸引之时,一个痴若疯狂般的声音从大殿尽头响起。

“哈哈哈……年轻的天使!哈哈哈哈……人类!天使!哈哈哈哈…………”

“哈哈哈……”

“……”

禁不住深深打起一个寒颤,伴随着巨大的铁索撞击音,整个大殿在一时间,竟产生出怪异,衰老,神秘,疯狂等迹象。

“妖族!是妖族……”

听到这个怪异声音,我的第一感觉,它的主人应该就是羊妖卫士描述里所提及的羊妖长老。

“是的!这样的声音,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生命能够发出来的……”

羊妖长老的怪异声音在我脑海之中,循环碰撞,怀揣着一股侵入我内心的力量。而我除了诧异,和反复确认自己的猜测以外,根本无法抵挡,它在我心智间的游走。

大殿似乎在瞬间变的昏暗了许多。

“……人族!哈哈哈……”

“……果然是一个潜力强大的种族!哈哈哈……与其说潜力强大!倒不如说yu望强大……哈哈哈哈……”

“羊妖长老!是的!一定就是妖族封印在这里的羊妖长老”

我不由再次确认着自己的猜想,这些奇异的怒吼,一定就是出自羊妖长老。如果没有羊妖卫士的描述,我实在无法想象,给这样的声音该配一个什么样的主人。

“……人类!把堕落天使给我丢进来……完成!咋们的交易,易,易……吧,吧,吧……”

“……”

我开始不太确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不太确定现在的位置,一个狂笑凶悍的声音,一个细小悠长的声音,一个混雷惯耳的声音,一个祈求寒心的声音,只有一个声音。

“人类!把堕天使丢过来!人类……”

“人类!听到没有?人类!人类……人类!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你了!!!我会杀了你……”

崩裂一般的铁索撞击音,混在羊妖长老亡命怒吼之中,彻底冲垮了我的意志,使我产生天旋地动的错觉,似乎手脚都已不是我的,跟着殿堂一起旋转。

正当我无法控制自己之时。

“杀我?交易?你知足吧老东西!若不是我打开巨龙墙机关,魔力水晶能把你从无尽深渊唤醒?”

一个人类男子的声音使我的世界送了口气,巨大的惊异,让我丢失了伸首探望的勇气,我背靠着羊妖卫士脚下的石台,忘却的喘着粗气。

被这样的声音包裹压服,自己就像是一个透明物,可以被对方的声音轻易贯穿。这一刻,背靠着羊妖卫士,我居然感到丝丝暖意。

当然,这个普通人类男子声音的主人,便是大殿尽头,已经穿上堕落天使铠甲的猥琐男子。

“今夜子时,就是堕落天使死后的第三个子时,即便死神不来,灵魂收割者也一定要来,到时候!我就可以获得死神的堕落恩赐!……想想!获得堕落天使灵魂的我,会变成传说中的什么?……来自死神的堕落恩赐!哈哈哈……我就永远都不再是一个渺小的人类……啊!或许那时候,我会感谢你!我会让巨龙墙永远都开着……而你!继续在这里等待吧,只要有矿石,就一定会有无知的人类来开采,只要有人挖矿,就会有魔力水晶的出现,只要有魔力水晶!就会有年轻堕落天使的渴求,你就安静一点吧!下一次醒来,或许你的阴谋就能实现,碎天使之翼,解千年封印!哈哈哈哈……地域里最恶狠的封印,寻常的生命都享受不到……”

人类男子的声音闪匿着狂妄与渴望,落叶轻柔也刚硬铿锵,谈及死神的堕落恩赐时,更是格外失常,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正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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