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刚俯身,轻轻地从地上抱起了一只纯白的波斯猫,还在她怀里“喵—喵—”叫着。
她拦车就是为了救这只小猫?左伊走下车,低着头看着她,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是爱又是恨。
“如果你想以这种找死的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的话,你成功地做到了。”左伊轻佻的语气,让浅月十分震惊,竟然在这都能遇见他!
浅月抱着小猫,慢慢地站了起来,毫无畏惧地用目光直视着他。
“如果你是这只猫,我想我是不会救你的,看你丧命在车轮之下!”浅月顺着小猫的毛轻轻抚摸着。
“真的……就连你……也这么讨厌我么……”左伊轻声说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脸上的表情很真,像是一个脱去了面具的演员,在演他自己的故事一样。
“什么?你说什么?浅月眉头一皱,问他。
但左伊并没有回答,只是忽然向她逼近,温热的气息令她很不舒服,但他身上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这是她所喜欢的。因为小时候妈妈抱着她的时候,身上就是这样的香味。
“我是说,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惩罚你了。”方才脸上的不悦转瞬即逝,圆润的语气又恢复了。
细碎的发丝遮住了前额,茶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挺拔的鼻翼,薄到性感的嘴唇,还有细腻到看不到毛孔的肌肤。这么近距离,浅月倒是好好地看了个清楚。
“你看够了么?”近在咫尺的左伊突然开口说。
一抹红晕在浅月脸上散开,有些不知所措地挣脱开左伊。
“呵……”薄如花瓣的嘴唇向上扬着,茶色的瞳孔已经洞察了一切。
见到左伊这么不自然的笑容,浅月赶紧说:“希望下次我不会再遇见你!”
是吗?可是命运已经牢牢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浅月回到家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蜷缩在不大的单人沙发上。
悠木!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放下猫,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悠木,在沙发前蹲下,仔细端详起来。面容安详的南悠木,俨然没有平日在学校里的那样精神,这些天来,肯定很累吧,看他的脸色都变得十分憔悴。
浅月的手不自觉地紧抽了一下,心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浅月刚想起身安顿小猫,细瘦的右手腕被倏地抓住了。
“不要离开我!”悠木乌黑的眸子深情地望着浅月,脸上依旧是带着几分疲倦。
“呃……悠木,你醒了?”这时的浅月好尴尬,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没能挣脱了悠木有力的手腕,笑着说:“你怎么会在我家?”
悠木拉着浅月坐到了自己的身旁,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脸上都已经爬上了红晕……
“啊……那个……”悠木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原来他害羞的时候是这么可爱的啊!浅月不禁在心里笑道。
“我们全家人都要移民去澳大利亚了,说是以后方便照顾我,但以后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将会在那里定居。”又黑又长的睫毛扑动着,像是那飞蛾扑火时的翅膀一样的无力。
“是吗?”怯生生地问了一句的浅月,心里涌起了一股伤感,照顾自己长大的南妈妈,南爸爸不久后就要永远离开这里了。谁可以告诉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爱她的人现在都要离开而去?
眼眶中的雾气迷蒙了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坚强的浅月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我过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最近在忙报告和论文,所以都没空来看你,而且……我很想你。”悠木幽黑的瞳仁里折射出来的满是疼爱,对眼前这个女孩,专属于她的疼爱。
在听到那句“我很想你”时,浅月的眼泪决堤了……泪珠不断地从她眼眶里掉落下来,想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悠木温柔地将浅月揽到怀里,安慰道:“傻瓜,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只是去三年而已,浅月,你会等我的吧?”
“嗯?”浅月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悠木。
忽然间,被覆上了温热的双唇。
浅月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南悠木竟吻了自己!那个从小被她当做哥哥的人!
还没等浅月来得及将他推开,这个吻以蜻蜓点水的方式结束了。
“你……”浅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理会浅月的只言片语,南悠木伸出双臂,将她揽到了怀里。
“让我……最后……再抱抱你……”他的语调里充满了不舍,可是时间,真的不允许他再这么拖下去了。
“你刚刚是……”心中忐忑不安心跳也加快了频率。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的,不是么?南悠木放开了浅月,投以炽烈的目光凝视着她。
这是南悠木的告白么?!浅月当然不是感情的白痴,只是不想打破这一层隔阂。
“我……”浅月在脑海中挣扎着,到底应不应该接受他……
“不要说了,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幽黑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芒,黯然无光,“其实,这是我在临走在对你的表示,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对你是不会变的,三年后也是不会变的。”他知道,如果这次还不说清楚,恐怕这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了。
近乎完美的南悠木,永远对自己温柔绅士的南悠木,尽管受伤了,但还是自己默默承受着……浅月看了,心里不禁心痛了。
“我答应你。”沉默了会儿,浅月打破了这尴尬。
南悠木倏地抬起了头,又成了昔日的南悠木,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浅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她再一次被紧紧地抱住了,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我想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呵呵……”他的声音隐约中带有颤抖。
浅月用拳头在他的胸口打了一记,看着他说:“不许忘记我,不许看澳大利亚的美女,即使看,也不能超过三秒钟!”
“啊——痛!”南悠木的眉头紧紧皱着,随即刮了下浅月的鼻子,“知道了,我只看澳大利亚的袋鼠,行了吧!”
“噗——”浅月被他逗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