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人们就调查过了,新旧世界的人口转换是公平的,上至一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婴儿。唯一的区别只是这极端的两者,设有NPC专门看护的收留所罢了。因此,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曾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可能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亿万富翁,可能是家喻户晓的歌手明星,可能是国家级的专业运动员。也有可能,是本来要在监狱了却终生的罪犯,是即将踏上刑场的死囚!
自私的戒备是有必要的,因为可能会受到伤害。
我并不在意受到的伤害,本该是这样……大小姐失神地躺在一块倒地的木板上,她的手脚被绳索捆束,刺鼻的腥臭味来自于她周围散落的各种人体零件。
她不是第一位受害者,佝偻的中年人正在细细擦拭着电锯。很快,她就会四分五裂,成为地板上的一员。
为什么?在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后,又要让我再次面对……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名字,只有便于编队的号码。她的生活不见光日,每天经历的只有测试,与她的同伴一起。
她不知道那些穿着道袍的人在让她们做什么,只知道,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每次都能把人疼得死去活来,许多一起长大的同伴便是这样被淘汰,被遗弃。
每天的实验者,是由一个圆盘选择的,她相当讨厌那画着符号的圆盘。因为,当神秘的红色符号对她亮起时,就说明,她要去受苦了。
让我来吧,我的灵感应该比她强。
有一次,或许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于可怜,一位平日很少说话的同伴主动顶替了她的位置。
很可笑,她都不记得,为她挺身而出的女孩是长什么样子。她只记得,那个瘦弱单薄的背影,因为年长而高过她一个头。
然后,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了,所有人都知道,灵感强大的女孩死了。
圆盘的选择是有道理的。
她没有伤心,有人替自己去死,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更何况,自己又不怎么与她说过话。
紧接着,常与她说话的同伴也死了。
原因很简单,她难以忍受实验后发作的全身瘙痒,于是,她亲近的同伴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丹药给了她。
这种做法,是在找死。
对,她是在找死,她是自己没能忍住!
没有丝毫歉意,她为自己找了似模似样的借口。但是,借口没能用出,因为没人怪罪她。无情的同伴只在意怎么活过下一天,淡漠的道人只在意实验的结果。
绝望了,她对这看不到尽头,苦闷压抑、冰冷罪恶的环境绝望了。
道人们有让她们学习各种典籍,里面的世界让人向往不已,就是这空虚的承诺使得同伴们努力求生。
绝望的她不再抱有幻想,她开始主动接受实验,她开始把镇压的丹药分给弱小的同伴。她开始体会到了,期望终结的寂寞情感,也许,那两人是真的想死。
然而,她没有想到。最后死的不是她,是经常受她照顾,比她还要矮一个头的年幼女孩。
被保护的树苗,抵抗不了风雨。
是我的错吗?还是她的错?迷茫的她想起了典籍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天命。
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话……
她不再惧怕疼痛了,她习惯了、麻木了,她成为了同伴中的佼佼者,她无喜无悲地承受着痛苦。她无力改变,也无欲改变,因为都是命中注定,都是虚幻假象。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了,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心动了。
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
同样是道袍,但风格迥异,一方是阴沉的暗色,一方是明朗的蓝色。
邪道!蓝衣的道人驾驭着双剑,如是说道。
她被解放了,无家可归的她被收留了。她进入了一个名为黑组的组织,一位姓苏的老者看中了她的资质,收她为徒。她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她发挥出了强大的占卜能力,她体会到了正常的生活。她学会了笑,她爱上了玩闹,她在基地里蹦蹦跳跳,她充满活力,亲切的大伙都视她为吉祥物。
她被委以了重任,她不负众望,她不再介意长不大的身体。因为,她每天都能与他在一起,为他默默付出。
我一直都相信的,他能逆天改命,不仅仅是我的命,还有他的命。
你让我懂得了正常的情感,也让我重新学会了恐惧……
银色的利刃在接近,冰冷地点在细嫩的皮肤上,大小姐的身体在无法抑制地颤抖。
我本来不该害怕的,我本来不会害怕的!
尖锐的刃口轻巧地划过纯棉的洋装,大小姐倒吸一口冷气,她稚嫩的身体就这样轻易地暴露在空气中,她将要承受的伤害似乎远超她的想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对待我!
肮脏的兔子娃娃无声地坐落在墙底,死气沉沉地盯着正遭受凌辱的主人。感受到耻辱的大小姐撇过头,发现了那双红色的塑料眼珠,又想起了将类似的玩偶送给她的那个人。
大哥哥,你到底在哪?你快出来呀!为受苦的我负责啊!再一次救我……
粗糙的大手肆意地在那羊脂般的肌肤上抚摸,口角垂涎的中年人陶醉地举起剪刀,一寸一寸地在袒露的胸腹上比划,似乎在找寻合适的下刀处。
他不是想……
突兀的剧痛中断了大小姐的思维,锋利的剪刀直直插在了她的大腿上,损失一点血的同时,她发出了骇人的惨叫。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廉价的泪水从眼角流出,近乎遗忘的疼痛感疯狂地在她脑内流窜。自告别阴暗的童年后,大小姐再次体验到了痛苦的滋味。是那么的深刻,深刻到她恨不得立刻昏迷。
但她经过了无数次磨练的神经没有那么脆弱。
似乎很满意被害者的反应,中年人拔出了剪刀,舔了舔那受伤的大腿,并一路往下,然后狠狠咬下!
第二声凄厉的惨叫从大小姐的喉间迸发,所谓十指连心,不仅仅是手指,脚趾的痛楚也是一样敏感无比。
“杀了我吧……”大小姐开始求饶了,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了。不是她那样的玩闹,她所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虐待狂。真正视他人的痛苦为食粮,尽情享受折磨,并能从中感受到无尽乐趣的恶魔。
中年人不解地歪了歪头,盛会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急着结束呢?
他不想听到那些有气无力的哀求声,会严重打扰他娱乐的兴致。所以,一如既往的,他将剪刀放到了受害者的嘴边。粗暴有力的大手顶在软嫩的脸蛋上,捏开了似有预感而紧闭的嘴唇,另一只空出的手邪恶地伸出两指,抓寻着那条鲜嫩滑溜的细舌。
不!不要!不要!
挣扎是徒劳的,四肢被捆绑,身体被经验丰富的罪犯压住,嘴巴被远超于她的力量扳开,她生长于嘴内的舌头无处可逃。
泪水模糊了眼睛,哭泣的大小姐只能看见,那两抹刀光轻轻夹住了她被抓出的舌头。同时,冰冷的刺痛感和作呕的味道从舌上传来。
谁、谁来救救我!谁都好,任何人都行,快来救救我……
大小姐终究还是渴望成为被保护的一方,仿佛是回应她的祈求,夜晚的寒风突然吹来,有人打开了厕所的窗户。
“小苏!”一个背后长有一对羽翼的青年掉了进来,通过爬水管快速上楼的紫海,听到了大小姐的呼声。
“啊、啊……”舌头被控制的大小姐无法发出准确的发音,但不难听出,她模糊的呜咽声中包含了多大的喜悦。
“混蛋!”借着月光,紫海立刻就发现了,大小姐的惨状。
在那佝偻的身下隐隐露出的裸体,大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的脚掌。还有被那毛茸茸的大手紧扣着的,吊在剪刀刀口间的舌头!
“禽兽,我要宰了你!”紫海咆哮地向中年人爬去。对,是爬去,没有经过一晚的时间来恢复,下身无力的他只能爬!
意外的打扰者让中年人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那时,沉醉于工坊里的他就是这样被警察带走的。陈旧的不安让他感到愤怒,于是,他暂时放开了身下的玩具。不屑地看了眼努力爬行的紫海,拿起了脚边的得力工具。
“呜”恐怖的噪音再一次响起,每每听到这亲密的机械声音,中年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挂上狞笑。
一方是身强力壮的电锯狂魔,一方是下身近乎瘫痪的虚弱鸟人,不公平的决斗在这不公平的场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