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暗暗思量着场中的形势，眼下武功最高的可能要数黄药师与无相禅师二人了，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他们二人必须作为最后的底牌，以确保整个中原武林的声誉。至于这名看起来懒洋洋的老者，一时间倒也找不出谁能与之匹敌。
什么下士对上士，中士对下士在这一刻都是浮云。绝对的实力让任何阴谋阳谋都变得苍白无力。群豪见连一向淡定无比的黄蓉也一脸的焦急之色，面面相觑，尴尬无比。偌大的中原武林，今日倒被此三人连皮带脸的打了个耳光。
“猫儿，打的过吗？”秦雪问小龙女道。
在好几次纠正无果的情况下，只得由他随便去叫了。小龙女白了她一眼，“打不过，旁人的剑法都在追求繁复精巧，可他的剑法却已到了由繁化简的地步，所有的起承转合之势都被他舍弃了，只留下了攻击和防守，虽简单，但却有效。过儿不在，若在的话，我们的玉女素心剑法还能和他斗上一斗。”
“你师姐呢？”秦雪又想起了李莫愁清丽的容颜。
“师姐啊，她自是比我聪明，只是师傅的《玉*女心经》她没有修习，秦雪你不知道，师姐他可厉害了，她能够一心二用的，左右手能同时抄写不同文字的。”
“这么厉害！”秦雪会心一笑，“还有什么吗？”
“什么什么？”小龙女道。
“你师姐的事情啊，猫儿乖，再告诉我些好不好？”秦雪道。
“从昨晚开始，你就一直打听我师姐，秦雪你知不知道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打听另一个女孩子是件让这个女孩子很尴尬的事情吗？”小龙女委屈道。
“这不是好奇吗？不问了行不行？”秦雪道歉。
“不理你啦，我去找过儿。”小龙女气呼呼道。
“过儿？杨过在哪啊？”秦雪环顾四周。却没见到他的身影，虽多年未见，但毕竟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还是能认出一二的。
“等我上去了，过儿见了我，自会来认的。”小龙女戴上金丝手套，素手轻挥。
“嗡”
一声轻吟，旁边一男子的佩剑已到了小龙女手中，不待那人说话，她已轻喝一声，上了演武台。她只道杨过若见了她自会前来相认，却浑然不顾此时场中形势和己身安危。
“****！”秦雪骂道。
众人见一陌生的年轻女子冲上擂台，一时间都有点愣住，暗自猜测着此人的身份。郝大通与孙不二俱是一惊，道：“龙姑娘，快下来，这场比试不是儿戏啊。”
黄蓉一双美目此时也落到了小龙女身上，虽着了一身粗布衫，但仍难掩绝代芳华。根据府里丫鬟所言，那日此女便是由秦雪带着出的府门，聪明如她，也自是明白那天秦雪在床底下藏着掖着的十有八九便是此女了，只是此女既已出现，那秦小花又在哪里呢？急行了两步，只见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哪能瞧见秦雪的身影？
小龙女却是不理众人的反应，只顾在台上向四周看去，言道：“过儿，你到了吗，我是姑姑啊，过儿，你在哪儿？”
群豪以为她是去和剑三比武的，不成想却是在这擂台上找起了什么过儿，不由得都嚷了起来。小龙女却是根本不在乎众人的议论，一心只想着找到杨过。
“喂，你不打我打了啊！”老者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双手，握着铁剑，“我真打了啊。”
“慢！”场中也募的出现一人，对着小龙女纳头便拜，“姑姑，过儿来看你了。”
秦雪瞧去，只见自称过儿的那人着了一身灰色衣服，虽寒酸些，但却干净的紧。刀削般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星目，手里拿着把巨剑，竟有半尺之宽，六尺之长，想必便是那大巧不工的无锋重剑了。一时间师徒二人抱自一团，俱是伤心不已。剑三看着二人声泪俱下的样子，道：“喂，你们，打不打，不打就算我们赢了。”
杨过扶起小龙女，轻声说道：“姑姑先在此休息，待过儿败了他再来与姑姑说话。”
剑三不屑的看了杨过一眼，道：“小伙子，这里风大，小心腰。”说着一改那懒散气势，身体如同一柄出鞘的剑般，发出摄人的气势。剑三拔出了剑，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杨过一剑斩下，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所夹之风势竟撼动了周围人衣袍，风儿轻轻翻动着那名蓝衣圣使的面纱，映出她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
剑三提剑便挡，“叮”的一声，巨剑打落一块锈斑。
自北山之变后，杨过便随郭黄二人到了桃花岛，只是耐不住管教与大小武几人的欺负，便离了岛去，漂泊图中，遇见了大雕。这十年来，杨过整日与那大雕为伍，在飞瀑下练剑，观那海潮滚滚，无论剑势，还是内息都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只有进招，却无半点防守之意。每一剑落下，总会打落掉一块厚厚的锈斑。
“喝。”
杨过大喝一声，又是一招力劈华山，势沉无比，剑三举剑硬接，铁锈疏疏而落，剑身之上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众人细细瞧去，却是一柄细剑，宽约一指，长不过半米，在阳光下反射着光华，“归一啊，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让你露出真面目呢。”剑三轻轻地摸着剑身，剑尖也轻轻地跃动着，隐隐竟有嗡鸣之声传出。他的目光不再懒散，也不再凌厉，却满是温柔之色，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一般。
杨过见状，更是兴奋异常，手中玄铁重剑犹如无物，一抖手复与剑三战在一块。
一剑轻盈如风，一剑沉如天星，一动如蝶，一刺如龙，两人越打越快，竟连身影也快模糊不清了。
“这两人的武功恐已和我们二人不相上下了。”黄药师对蔬菜道。
“他们？比起那个穿蓝衣服的女子他们就是两根葱。”菜蔬的语气也变的沉重起来。
“女子？禅师如何知晓？”
“和我的禅法有关，每每遇见与家国有关的事情，六识就会变的敏锐起来，是以才能看见。”蔬菜揉了揉干涩的双眼，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之极境吗？”黄药师惊道。
“看来黄岛主也开始走到武学的尽头了，武之极境也只是道的开始罢了，小时候是有点小聪明，十五岁便到了武之极，只是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始终无法长进。”蔬菜叹息一声，瞟了一眼吕文德身后的尹志平，天知道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青年人已到了哪种地步？
尹志平似有所感，微笑的看了他一眼。
温柔乡的老板娘端起桌旁的茶水，看了一眼场中打的难解难分的二人，烈火红唇轻启，“打的是尼玛个球啊。”随即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上扬，媚笑道：“不如老娘我送你们一场造化，看看谁能得了它？”
剑三与杨过二人双剑相击而响。
“叮。”
“叮。”
“叮。”
似有着特殊韵味的声音一下子在整个青羊湖上响起。尹志平眼里暮的出现丝凌厉之色，定睛望向场中，却什么也没发现，只好对无相传音入密道：“好好听听这响声，对你有好处。”
无相双眼立刻紧闭，用心的听起了这叮叮的响声。
秦雪也似有所感，用心倾听。
这声音以九为界，每九下响声都是一个节奏，接下来的九响又都是另外一个节奏。这声音一下一下的响着，竟在秦雪耳畔响成一阵梵唱，诵的正是那《金刚经》。声音不大，却很通透，秦雪默默地站在那儿，眼睛缓缓合上，可是周身真气却如沸腾的水般激扬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站在那儿一动未动，内力却比往日翻滚的更加蓬勃。如果你细心观察，便能看到他双脚已然微微离了地面，凌空而立。脑中一片混沌，似有什么在破壳而出，“莫雪真气”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周身穴窍运转。
七转。八转。九转。九转本是莫雪心法极致，但内息仍没有停歇的意思，依然疯狂的在周身经脉内翻滚着，引的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功夫也疯涨起来。
十转。十转而止。
场中比试的两人俱是一惊，都似感觉到了什么，但杀伐之势丝毫不减，一个轻轻如雪，一个沉沉如沙，雪花舞着飞沙，一时间不分上下。
杨过势大力沉的一剑将剑三震开后，剑三却是一笑，“痛快，哈哈，痛快，剑二，老夫看你如何接得下！”右手食指自上而下将长剑一削为二，道：“从此世间再无剑三！”
他所练的武功名为归一剑法，十为始，一为终，待化十为一时便是剑法大成之时。此刻和杨过相斗许久，剑法却是更进一步。
攻势不再凌厉的剑三却让杨过更加难以招架，攻势也慢了下来，开始由攻转守。
转眼间，两人又是交手百余招。剑三轻喝一声，竟将重剑也刺穿了，去势不弱，仍急急向杨过刺来。杨过盯着在眼前无限放大的剑尖，却是怎么也躲不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划过，却是想起了小龙女。
良久，仍不见短剑刺来，睁眼看时却是小龙女挡在了自己面前，那剑正刺在小龙女胸膛，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此时的秦雪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真气十转之后，叮叮之声也慢慢淡去，再也听不到，“是听不到了还是这声音从始至终就不曾存在过？”秦雪慢慢思量着。
“姑姑！”杨过眼眶欲裂，仰天长啸。
“欺我古墓派无人吗？”又是一女子娇叱道。
瞬间，一黑衣女子从青羊湖畔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演武台上。
“李莫愁！”
“是李莫愁！”
“赤练仙子！”
“她不是在江湖上消失近十年了吗？怎的现在出现？”
群雄纷纷议论道。
她还像十年前那般美丽。十年的时光让秦雪从少年步入青年，但却没在李莫愁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不仅如此，此次云贵之行也是奇遇颇多，竟到了一无名山洞，学得了一身上乘功夫。这门武功虽没有名字，但却能够通过指尖迸发出凌冽的剑气，她叫它“莫雪剑”。莫愁前路无知己的莫，风花雪月的雪。
场上剑气纵横。
剑三本就与杨过战了好久，现下已经精疲力竭，悟得剑二后凭新招败了杨过。却不成想又出来一厉害女子，几百招后，渐露败势。
那名蓝衣女子淡淡道：“阿三，下去吧，这局算我们输。”
剑三先是朝那名蓝衣女子一礼，然后对李莫愁道：“今天累了，小女娃，老夫改天再陪你玩！”
剑三倒是爽利，只是默默地捡起细剑，一摇一摇的走向那名蓝衣女子，“圣使，属下输了，请圣使责罚。”
那女子摆了摆手，道：“放不下剑，又如何归一，等有一天你舍得下你那把破剑，你才会知道什么是归一剑法。”接着便不再言语，道：“李莫愁嘛？或许这所有的因果都该算在你身上。”
坐在椅子上的她轻轻地朝李莫愁拍了一掌，李莫愁便一退十步，待重新站定时，嘴角已满是鲜血，她缓缓走向李莫愁，煞时场中便无人能动，黄药师与无相二人更是觉得身子有千斤之重，无论如何也迈不了步。只能看着她从台上一步步走来。
“这师侄，小时候挺温柔一姑娘，怎的现在如此蛮横了？”尹志平掸了掸长衫，笑道。
老板娘呡了口热茶，不屑的望了蓝衣女子一眼。
黄蓉竟觉得这名女子似曾相识，和府中的那位黑黑的小侍女颇为神似。
她缓缓蹲下来，慢慢伸出掌，轻轻向李莫愁拍去。
那一掌，很轻很慢，但李莫愁知道这一章若是拍在她的身上，肯定会心脉俱碎。
她等了很久，可那一掌却始终没有拍下来。她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一蓝衣青年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的侧脸很是熟悉。直到看到他腰间的青色葫芦时，才失声道：“秦雪？你是雪儿？”
秦雪回头对她浅浅的笑了笑，然后便盯着面前同样身穿蓝衣的女子，道：“你不许杀她！”
“如果我非杀不可呢？”蓝衣女子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那我只好杀了你！”
“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你好狠的心肠！”
“我只想护她无恙。”
“为什么？”
“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哦，是嘛？”
“是。”
“你就这么肯定？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值得你付出如此代价呢？”
“秦月儿！”
“秦月儿？秦月儿是谁？”
“她是······”
“如果你告诉我秦月儿是你什么人，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字？”蓝衣女子摘下面纱，竟是府中那位黑黑的小侍女。
“是你？”秦雪惊道。
“是我！”
“你是谁？”秦雪道。
“秦月儿谁？”小侍女不答反问道。
“她是我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那么她呢？”小侍女指着李莫愁道。
“她也是。”
“可她已经老了。”
“我不在乎。”
“我不杀他了！”她嘴角含笑。
场上的杨过却愤恨的盯着李莫愁的背影，“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杨过一直以为李莫愁就是当年那个杀死穆念慈的凶手。他手掌重重的拍在台上，玄铁重剑高高弹起，他猛地朝剑柄一拍，铁剑便直直刺向李莫愁。
“噗！”
黑色的玄铁重剑从后背插入，毫无防备的李莫愁被铁剑穿透了胸腹。
“杨过——”
秦雪怒吼一声，一掌拍向杨过。龙吟声响彻演武台，一些功力稍弱的人此刻都已是嘴角含血，就连黄药师与菜蔬两人都是运转内劲，才能勉强不受其影响。
“武之极境吗？这小子好高的悟性！”菜蔬忍不住赞了一句。
十转之力的降龙劲早已封死杨过所有可能的退路，甚至掌未至，逸散的掌风已是让杨过口吐鲜血。
他从没有如此生气过，从没有如此愤怒过。
就在掌劲印上杨过胸膛时，小龙女却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秦雪，不要，不要杀他，不要。”小龙女只是哭求。
“可他杀了我师傅！”
“秦雪，求你，求你不要杀他，猫儿以后一定告诉你所有关于师姐的事情好不好？不要杀他，不要。”
“姑姑，别求他，过儿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杨过倔强道。
“过儿，姑姑答应孙婆婆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伤的。”小龙女对杨过说道，回过头强笑道：“秦雪，还记得你昨天对我说的话吗，你说秦雪的剑永远不会指向小猫女的脖颈，你说过的，秦雪是说话算数的，不要杀他好不好？”
秦雪慢慢放下手掌，场中龙吟渐消，黯然道：“你们，走吧。杨过，你曾救我一命，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秦雪向二人挥了挥手，“走吧。”语罢，忙俯下身扶起李莫愁，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封住了经脉，一身无上玄功如洪水般朝李莫愁涌去，替她恢复着受损的经脉。十转的莫雪真气何等雄浑，一股脑全部涌向李莫愁体内。
泪，每每流，每每干。
气，每每输，每每尽。
人力终有穷尽时，真气虽雄浑无比，但也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李莫愁仍昏迷不醒。
“师傅，别死，你不能死啊，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秦雪似发疯般，双目血红，浑身俱颤抖起来。
围观的众人内心皆悲恸起来，黄蓉也想起了那天秦雪救自己时的情形。那时他也是这般的奋不顾身，只是自己疑他有轻薄之意，羞恨之下，才打了他一掌，“唉。”黄蓉轻叹道。
“不好！”尹志平和无相皆是一惊，“这是要用真元救她吗？”待想阻止时已然来不及了。
老板娘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也怔怔的望着秦雪，“要动用真元吗，还真是个痴情的傻小子。”
一般人练武十年，方可凝出一滴本命真元，秦雪天资聪颖，心法高深，高才顿悟之下修为更是千万倍的增长，但所凝聚的真元也不过百滴之多。真元乃是一个人全身精气神所化，的确有救人性命的功用，只是施救之人却是九死一生，倘若活了，恐怕今生也与武学无缘，与废人无异。秦雪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用指甲分别在左右手手心划开一道血口子，猛提一口气，体内真元透过手上的伤口一股脑的向李莫愁体内涌去。
小侍女见了，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心痛道：“雪儿，雪儿，快停下，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要你这样！”
原来这名小侍女竟是秦月儿！
秦雪却笑了，道：“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一哭就更难看了。”
“姐姐不哭，秦雪你快住手，你这不是救人，你这是以命换命啊！”秦月儿哭道。
“我这命本就是她救的，现下还给他也无所谓了。”语毕，脸色更是晦暗，“姐姐你知道的，这真元活命之法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不下来，你无须担心的，你弟弟我就是冥王，从来只有我要别人的命，哪有人敢要冥王的命。”
李莫愁脸上却是泛起了红润的光泽，不仅年轻漂亮了许多，连武功也是如潮水般不停地上长着。
良久，秦雪终于停止了动作，满是欣慰道：“师傅，你终于醒了。”
风过，扬起秦雪满头发。
一瞬，一头黑发如雪华。
抬眼望，眼角起皱纹，背微偻。
一瞬间竟似老了三十多岁。
这番变化，看的众人内心又是一惊，“这傻小子，何必搞的这么煽情，弄的老娘都流泪了。”老板娘用丝巾摸了摸眼角。
秦月儿搀起他，哭道：“我们去找师傅，找师傅，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说罢不由分说的扶起秦雪，两三步便走远了。那番僧和剑三在后面远远跟着也向远方走去。
只留下场中群豪都唏嘘不已。
杨过还欲找场中躺着的李莫愁报仇，却被小龙女拦了下来，杨过见她伤的极重，一时也顾不得其他，抱起小龙女向远处去了。
李莫愁躺在那边，身子却是慢慢凌空浮了起来，肉眼可见的一缕缕银色光华在她的周身穿梭，被铁剑刺透的身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惊人的气势，比起原先的那名圣使，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才那年轻人去哪了？”李莫愁道。神情冷的像北山上的雪。
“蓝衣女子带着救您的年轻人往北去了。”一个丐帮弟子道。
话音刚落，周围却没了李莫愁的影子。
只留一池青羊湖水，轻风微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