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受一位故人所托,有件东西想要交给易施主,不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费平,“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说你什么意思?”费平不满的喊道,“拿我当外人是不?”
我急忙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您随我到里屋来吧。”我说着在前面引路,老僧跟着我走进里屋,里屋,我看到费平满脸的恼怒,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易星正和往常一样在玩电脑,看到我们两个走进来,不由得一愣,我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玩你的,我和这位大师有几句话说,”我没有介绍我妹妹,我也不知道这个和尚到底是什么来路。
走到我的房间后,我随手把门关上,“大师,这样可以了吧?”我又做了个揖,我倒是挺喜欢他这身打扮,“可以告诉我了吗?”
圆印刚才半闭着眼睛,这时候睁大了双眼,两眼像刀子似的在我的脸上扫视,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可又没法说什么,过了好久他才哈哈一笑,“很好,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我有点不耐烦了,这和尚到底在说什么?我不客气的答道,“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圆印倒是真沉的住气,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刚才已经告诉易施主你了,有人托我给你带一件东西,你听好……”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用那种只能让我听到的声音说道,“积年除二十四,余数为宫,三年一换,不入中宫,”他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我的双眼。
我感到浑身的气血都冲到了头上,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您……这是谁托您告诉我的?”我没法不惊讶,他刚刚说的竟然是太乙神数太乙神的落宫算法!
师父在教我的最后几年,随口给我说过两句,太乙神数必须先从上元甲子一直计算年份,每六十年一算,一直积攒到如今的年份,他不用九宫,也不用十二地支,而是用八卦中的乾、艮、巽、坤四卦配合十二地支组成十六神宫作为基础,而他所要寻找的第一位神祗便是刚才这和尚所说的太乙神!他刚刚这两句话已经将太乙神的算法说得一清二楚!这和尚到底是谁?
圆印哈哈一笑,轻轻一佛我的手,我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硬是将我推了开来,“易施主,老僧说过,只是受一位朋友之托给你带这件东西,具体的事情,还要看你的缘分。”
我直接打断了他,“快告诉我那个人在哪?他是不是叫龚云甫?”我感到自己的声音气急败坏,我实在是太着急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师父的下落,我能不急吗。
圆印不笑了,而是换了一种严肃的表情看着我,“我受他所托,暂时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而且易施主,”他用平静,但却蕴含深意的目光注视着我,“恕老衲直言,你万万不可参加易经比赛!”
我一愣,赵局据说只是邀请了天机会和民间圈里的高手,并没有过于大张旗鼓,他是如何得知易经比赛的?我不禁犹豫了一下,“大师,您怎么知道我要参加一场比赛?”
老僧人合掌道,“阿弥陀佛,万事皆有缘,我如何得知并不重要,”他顿了顿,“重要的是易施主你灾煞入命,如果硬要参加必有大劫。”
我叹了口气,“大师,我已经答应了比赛,而且关乎我们易静堂的生死存亡,我没法撤出。”
圆印也长叹了口气,“易施主,可愿听我给你陈述利害关系?”
我摇摇头,“大师,您就是和我说上三天,事情已成定局,我是不可能退出了。”
老和尚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好久才吐出了一句话,“易施主,你可知你这样做是与全北京城的易界名流为敌吗?”
我不由感到奇怪,“我们公平比赛,怎么会是敌人?大不了就是谁输谁赢,犯得上扯上仇口儿吗?”
圆印仍然看着我的眼睛,这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他继续说道,“你这几天没出门吧?”
我也没多想,“是,我一直在家。”
“那你真应该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是怎么评价你的,”圆印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你那时仍然放不下执念,那老衲也只能祝你好自为之了,”说完以后他转身就走,我急忙问道。
“大师,您还没有告诉我那个托付您的人是否叫龚云甫?”我飞快地说着,几乎想把自己心里想的问题全说出来,“他在哪?”
老僧站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缘分不可说尽,说尽必然早尽,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他托我给你一本古书,但是现在这本书并不在我手中,他叮嘱你到了关键时刻才可去取。关于托付我的这个人,时机未到你还见不到他,等到了时候你必然会知道答案,那是谁也拦不住的,”他说完长长出了口气,缓缓的念道,“天地氤氲皆早定,诸般姻缘在手中,三才有气不用找,福祸无门自来求,玄黄金甲藏九宫,苍狗回头路乃穷,要问珍宝归何处,常乐龟山览迷踪,”说完这几句神秘莫测的话之后,他迈开大步往外就走。
我着急的跟了过去,“大师,请您务必告诉我那个托付您的人是谁?我没有能耐猜您的谜语,请您明示!”
圆印和尚什么也不说,他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我想拦住他,可是他走得非常快,妹妹惊讶的看着我们俩个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直奔外面的小店。费平刚才一直坐着看我放在桌上的笔记本,见我们走出来不由得一愣,“怎么了?”
我急忙说道,“快拦住他!”费平见我神色匆忙连忙伸出手一拦。
“你站住!”
圆印哈哈一笑,用手顺势一推,费平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急忙反手擒住圆印的手腕,但是圆印比他更快,他抓住他的手往怀里一带,脚下跟着一绊,费平结结实实摔了个四仰八叉,正砸在追过来的我身上,我被他撞倒在地,头磕在旁边的柜子脚上疼的眼冒金星,等我们站起来的时候,这个神秘的老僧已经踪迹不见。
“这人是谁啊?”费平的头也磕着了,他使劲揉着站了起来,“你跟他聊什么了?”
我捂着被撞得生疼的后脑勺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和我师父似乎有什么联系。”
费平惊讶的张大了嘴,“龚云甫老先生?”见我点点头他急忙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咱们快给赵局打电话!”他说着掏出手机却被我拦住了。
“算了,现在还不敢确定,”我望着门口,生怕、却又希望那个和尚能再回来,“别打扰他您了。”
费平知道我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只得用手指了指我的脸,无可奈何地说,“得,那听你的,快中午了,咱们去外面吃顿饭吧。”
我点点头,“那也别去远了,今天我请你!”
“咱俩谁请谁不一样,”费平只是用吃饭来搪塞一下心情,“真的不用给赵局打个电话?”
我不耐烦的答道,“我说不用就不用,”我也不想什么事儿都依着赵局,感到这段时间自己都快没主心骨了,“先走吧。”
费平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去开车,你去叫易星,”他说着往外走,我也懒得走了,就在门口喊道,“易星,走了,吃午饭去。”
易星答应着从里屋跑出来,满脸狐疑的看着我,“刚才那位老和尚是谁,你怎么还认识僧人?”
我懒得和她解释,只是随口说道,“以后再跟你说吧,收拾好了吗?”
易星不满的看着我,“收拾好了,你又不和我说实话。”
我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很多,“我以后会和你说实话的!”易星沉默了,我有些后悔,只好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她默默的回答,低头用脚踢着地上的一小堆灰尘。
可是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似乎有好些人在争吵,还听见夹杂着费平的声音,但是更多的声音似乎是在喊,“让易天出来!”
我和易星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与恐惧,“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看看,”我预感到了不对,急步走到门口,门外的景象让我彻底愣住了。
好几个人围着费平正说着什么,一见到我出来全围了上来,“你就是易天?你小子够狂的啊!还说我们都不配合你交手,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费平急忙伸出手试图拦住这伙儿人,“你们干嘛?再这样我们报警了!”
“你报啊,今天就是警察来我们也得教训教训他!”一个穿米白色衬衫的胖子恶狠狠地吼道,同时用手指着我的脸。
街坊们都走了过来看热闹,我都能听到强子那懒散的声音,“天儿最近怎么了?净看他惹事,前天来个美女揍他一大耳帖子,今天又来这么一大堆人?”
我几步走到费平身旁,“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