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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小的益友

婴孩站在树冠之上,冲着陆不凡大笑,手臂挥舞,露出亲切的面庞。

陆不凡放弃挣扎,索性任由身体飘飞到婴孩旁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讨好似地说:“小孩儿,你好呀。”

婴孩瞪着大大的眼睛,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呆萌的看着陆不凡。

陆不凡飞到婴孩旁边,两人的鼻子都快凑到了一起,感觉有些尴尬。

大树亭亭如盖,两个人坐在上面,像是坐在一片草丛之上。

婴孩笑嘻嘻地说:“哥哥,陪我玩好不好?”

陆不凡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为了完成任务,只好点头答应,并问道:“我们玩什么好呢。”

一眨眼婴孩不见了,陆不凡心里着急,转身发现,婴孩骑着一个木板凳,双腿蹬着,在自己的身边转悠,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看我骑着木板凳,会飞到天上去。”

婴孩双腿一夹,果然飘了起来。

陆不凡感觉好幼稚,完全没法跟小孩儿沟通,不屑地说:“切!这也太逊了吧。骑一匹马多威风。”

“马本来就会飞呀,有什么好骑的。”婴孩听陆不凡说骑板凳儿不好玩,一脚把板凳踢飞了。

看到婴孩态度坚决,陆不凡有些后怕,顺着说:“是我说错了,好玩呢。”

“哼!你明明说不好玩!”婴孩突然面目变得严厉。

陆不凡心里更感觉害怕,心想这小孩说翻脸就翻脸。赶紧道歉说:“哥哥错了,哥哥刚才是逗你呐。好玩得很。我还没见过会飞的板凳。”

婴孩嘿嘿笑了,说:“这还差不多。”然后说:“今天吃吃病了,宝宝不开心。”

陆不凡满脸问号的问:“吃吃是谁?”

婴孩一本正经的说:“我的好朋友呀。她刚才被雷劈了一下,现在很虚弱。她就在你身后躺着呐。”

陆不凡扭头去看,什么也看不到,吓了一跳说:“你个小孩儿,说什么鬼故事。”

青岚说:“吃吃是小小假想的朋友,从小没有小朋友爱跟他玩,他就想象出一个小女孩,经常跟小女孩说话。”

陆不凡说:“这不就是神经病吗?”

青岚气恼的说:“怎么会?小孩子都会有些幻想,你小时候没有想过有个喜欢你的小朋友吗?”

陆不凡挠了挠头,感觉不太记得了。

“你最好顺着他,就当做吃吃是个真实的朋友。”

陆不凡面色一黑,觉得这个太有难度了。陪小孩子玩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现在还要陪他一起幼稚,真是太难为人了。可是无法,只能学着去理解小孩子的世界。

然后“哇哈”了一声说,“哦,哥哥看到啦。好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呀。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

“哼!哥哥你眼睛坏了,吃吃明明是红色的头发。”

“对对,哥哥色盲,那么现在吃吃在哥哥的身后,哥哥现在给她看看病。”陆不凡装作拉起一只小手。

“哥哥,你拉的是吃吃的腿。”婴孩说。

“好吧。那吃吃的手在哪里呢?”陆不凡满脸黑线,心说这小孩是不是在耍我。

婴孩跑了过来,好像扶起“吃吃”,将“手”递给了陆不凡,关心的说:“她手太凉啦。她是不是要死了?”

陆不凡心里盘算,看来小小把自己在雨土水大阵的感受转嫁到了假想朋友的身上。

陆不凡安慰说:“不要害怕,她只是睡着啦。”

婴孩点了点头,然后说:“哇!她醒过来了。可是她还是好虚弱。吃吃,你起来嘛。”

“喂~喂!过分了啊。”陆不凡心说。可又有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她是吃吃嘛,她饿了,吃了东西就好啦。”

我知道啦。婴孩伸出一个手指,仿佛恍然大悟,继而从树上摘下一条树枝。然后说:“这是太阳果,可好吃啦,我这就给她吃。”

陆不凡看到树枝上什么都没有。

婴孩做了一个摘取的动作,然后说:“这个最大的给你,吃吃。”然后又“摘”了一个,递给了陆不凡,说:“哥哥,你也吃一个。”

陆不凡只好“接”了过来。婴孩然后又“摘”了一个,嘴巴张的大大的,“嗯”了一声,露出吃的津津有味儿的表情,然后对陆不凡说:“哥哥,你也吃呀。吃吃说,真好吃。你为什么不吃?”

陆不凡感觉好笑,眉毛挑了一下,只好顺从的学着婴孩的样子,一口咬下去,说:“哇!真好吃,又脆又甜!幸福的要流泪呀!”

婴孩好奇地看着他,突然做了一个夺下陆不凡手里东西的动作,咬了一口说:“哥哥骗人哩。明明没有什么味道。”

陆不凡心里泪流满面,觉得这小孩儿太难缠了。决定反客为主,说:“哇!你看吃吃是不是好啦。她都跳起来了。”

婴孩拍着手说:“是呀,是呀。真好呀,哥哥。吃吃又好啦。哎呀!她又摔倒了!他还没好,哥哥。”

陆不凡说:“你就不能阳光一点儿。让小小站起来跟你一起玩多好,让我们一起玩手拉手的游戏吧。”

婴孩摇着头,像个拨浪鼓,严肃地说:“哥哥,你走吧。我来照顾吃吃。”

“哥哥不走,哥哥陪你和吃吃玩。让哥哥给吃吃打一针吧,她就好了。”

“什么是打针?”

“打针嘛!”陆不凡挠了挠头,然后说:“就是用手戳一下她的胳膊,然后就好啦。”

“这样呀。好哒。我来戳,我来戳。”婴孩伸出两只小手,“哆哆”,快把“吃吃”戳成了筛子。

陆不凡心疼的呼和着:“你轻点儿,哎,你轻点儿,戳一下就够了。”

“哦哦。我希望吃吃早点好嘛。哇喔,好神奇呀,吃吃真的好了。她说谢谢你哥哥。”

陆不凡顺着说:“我听见了。谢谢你吃吃。”

“不对,哥哥,你听不懂她说话,只有我能懂她说话。”

“对对。”陆不凡慌忙点头,对青岚说:“你家小孩太难伺候了。”

青岚笑着说:“你多担待,我现在才明白,这四股怨气虽然从九婴而来,可是它们早已经接纳了小小的哀怨。将这四股怨气镇压,不仅能够暂时摆脱九婴的困扰,也能解决小小自身的心理困扰。”

婴孩说:“哥哥,吃吃说我们要一块玩儿。”

陆不凡大喜,然后循循善诱的问:“她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们一起玩手拉手的游戏?”

婴孩摇了摇头,说:“吃吃说,手拉手游戏不好玩。要玩个别的。”

陆不凡绞尽脑汁,终于眼前一亮说:“那我们玩拍手游戏吧。”

婴孩歪着脑袋,认真地问:“怎么玩呢?”

陆不凡笑着说:“你伸出双手,先互拍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我的左手拍你的左手,再互拍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你的右手拍我的右手。”陆不凡张开双手,对着婴孩。

婴孩眨了一下眼睛说:“吃吃说,她要先玩。”

陆不凡好无奈,觉得要是生了这么个孩子,非要一巴掌把他拍死不可,太折磨人了。叹了口气说:“你把吃吃的手放到哥哥的手上好吗。”

婴孩点了点头,装摸做样的帮“吃吃”摆好了姿势。陆不凡振振有词:“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吃饼干;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在跳舞……”

婴孩嚷嚷着说:“不玩了!太难啦,记不住!飞机是什么?饼干是什么?写大字是什么?哼!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记不住……记不住……陆不凡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赶忙说:“你不需要记,我们只需要拍手就好啦。像我这样。”陆不凡比划着。

婴孩摆了摆手,拉着“吃吃”说:“吃吃,哥哥太不好玩了,我们走!”

陆不凡仰面跌倒,放弃的说:“青岚大帝,你家小孩儿,太难搞定了。我不是哄小孩子的料儿啊。你饶了我吧。他们是不是已经完了,让谁过来帮帮忙。”

青岚回道:“她们确实都完事了,因为我魂力不足,已经让他们回到了现实之中。”

陆不凡郁闷不已,说:“你好歹应该留一个人,太不懂得控制风险了。”

青岚笑道:“没事,我相信你,现在过去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你还有时间。”

陆不凡无法,看着小小牵着吃吃要走。只能再想办法。看着小小快要掉下树冠,一着急喊:“我们玩不动不说话好吗?这个简单!”

“不懂不说话?”小小转过了身,好奇地问:“这个怎么玩呀?”

“就是我们站在一起不许动,也不能说话,谁第一个说话,谁就输了。”

“哇!这个简单。我们要玩!”

“太好啦!”陆不凡高兴地想,总算把人稳住了,太不容易了。

青岚笑着说:“继续努力!”

陆不凡将双手放在大腿两侧说:“我说开始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动和说话啦。如果谁要是动啦,要接受惩罚,打手心好啦。”

婴孩说:“我知道啦。吃吃说也知道啦,开始吧!”婴孩把双手也放在大腿两侧,然后腆着肚子,小身子板儿站得直直的。

两个人开始不说话,婴孩憋着嘴,眼睛咕噜噜乱转,一会看向陆不凡,一会看向旁边。陆不凡做出很夸张的表情,冲着婴孩不停瞪眼睛。

婴孩哈哈笑了起来,陆不凡高兴地说:“哈哈,你输啦!”

婴孩一本正经的说:“才没有呢,是吃吃笑啦。他说哥哥逗她笑,不算。”

陆不凡好郁闷,说:“小孩子不能耍赖。要接受惩罚才行。”

“好吧,那你惩罚吃吃吧。”婴孩歪着脑袋认真地说。

陆不凡无语,做出要打的姿势,看到婴孩露出骇然的表情,他改变了主意说:“好吧,我跟吃吃握个手。”

陆不凡假装伸出右手,与“吃吃”握手,轻轻的摇了摇。

婴孩觉得好玩,又说“再来”。

两个人又站得直直的,陆不凡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小鬼头太精了,一犯错就推到吃吃身上。

此时,婴孩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学着方才陆不凡滑稽的表情。

陆不凡忍不住拍手大笑。

婴孩哈哈大笑,拍手说:“哥哥输了!”说完,跟“吃吃”击了个掌。

陆不凡自然是故意输的,他故作郁闷的说:“好吧,我接受惩罚!”

婴孩笑着,伸出一只小手,陆不凡伸出了右手。在快接触的刹那,婴孩说:“哥哥,换一只手吧,这是吃吃刚才……”

陆不凡哪里肯放过这次机会,知道要变卦,不由分说,一把握住婴孩的小手,左手也握了上去,流着泪说:“让哥哥双手握着你吧,太不容易了。”

婴孩猝不及防,一道制心符穿过婴孩的手臂,融入体内。婴孩剧震一下,兴奋的情绪萎靡下来,说了声:“好累,吃吃,我好像也生病了。”

婴孩的身体慢慢虚无,陆不凡向后退了一步,开心的说:“你赶紧走吧。”

越来越虚化的身影喃喃说:“哥哥,我还没玩够呢,我还会回来的。”

“别别,别再来了!”陆不凡摆摆手。婴孩终于随风飘散。

陆不凡和青岚舒了一口气。

仿佛听到破碎的声音,梦境里的所有化作虚无,世界变得苍白,陆不凡处于一片苍茫中央,格外耀眼。

青岚说:“我儿的梦要醒了。我这就把你弄出去。”

陆不凡擦了擦汗说:“好的,我实在不想呆在这里了。这比噩梦还折磨人!”

轰隆隆!天际传来炸雷的响声,一层乌云铺天盖地而来。云层里的闪电不由分说向陆不凡劈来。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青岚大帝!你在做什么,快把我弄出去呀。”陆不凡边跑边喊。

闪电劈的陆不凡屁滚尿流。

青岚焦急的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好像我儿要觉醒了,我不仅把你弄不出来,还受到排斥,也快控制不住他的梦境。”

陆不凡要吓傻了,流着泪说:“青岚大帝,不带这么开玩笑的,你不是说四个怨气镇住,小小就会元神归来吗?这是什么情况?”

青岚羞涩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儿梦散了时候发现你没有散,知道你是入侵者,再或者,他在大阵被劈了元神,正在发脾气呢。”

“不要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陆不凡流着泪,像只没头苍蝇奔跑着,说:“快想想办法啊,大帝,求求你啦!”

天空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把吃吃还给我!快把妈妈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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