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病楼实在不相信一向柔弱良善的暖衣会杀人,但也无力阻止刑部办案,只好气呼呼的跟着白少伤一同回刑部看卷宗。铜齿大约是一时忘了自己已经离开了七王府,一脸忠心模样的尾随纳兰病楼而去,大堂里只剩下了南青灯和燕哥。
“主人,她们果然容不下暖衣了。”
南青灯携一身疲惫,转身上楼:“告诉师兄,让她派信任的人护好暖衣。”脚步停顿了一下,“今晚,再扔一件暖衣的绣品去当归湖。”
燕哥有些疑惑了:“主人,我们扔绣品到当归湖,是为了让暖衣前去当归湖祭奠,现在暖衣已入牢,为何还要扔绣品到当归湖?”
南青灯:“那里有人等你,记得留一个活口给她们。”
燕哥:“属下明白。”
南青灯回望她一眼,抬脚上楼,凉凉的语气嘱咐道:“自己小心,我等你回来。”
寂凉的深夜,三名杀手匍匐在当归湖畔,看到一袭夜衣、黑纱蒙面的夜歌踏水而来,落身在芳草岸边,将一块手帕扔进了当归湖。领头的杀手抬手做了一个合围的手势,缓缓靠近燕哥。
燕哥眉眼微笑,极快的从衣袖里旋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寒光刹那间划过,靠近她身后的三个刺客倒了两个。
“回去告诉你的雇主,戏在刚开始,千万不要心急,我们会慢慢演给他看。”话毕,踏水飞离当归湖畔,消失在茫茫水面。
一间缭绕着淡淡清香的佛室里,一名背影清瘦的蓝衣女子跪在佛前数莲子。
幸存的刺客出现在了她身后:“主人,是夜仙宫的人。”
女子语调轻柔的道:“去查,看看这个夜仙宫到底是何人在掌管?”
“是。”
“你下去吧。”
蓝衣女闭上了眼眸,一脸虔诚的双手合十:“佛祖,请保佑信女。”
纳兰病楼在刑部查过卷宗之后,满怀心事的回到了独活客栈,也不管南青灯有没有入睡,径直的开门走了进去:“红颜,暖衣真的杀人了。”
南青灯正在沐浴,闻言慌忙拿屏风上的衣服:“我在洗澡,你先喝茶,我马上出来。”
纳兰病楼停住脚步,望了一眼屏风:“你在洗澡啊?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慢慢洗,我等你。”
说完,坐在了屏风后的桌旁,自古提壶倒茶:“红颜,你要喝茶吗?我给你送进来。”
正在缠裹胸的南青灯停下动作,调整了一下呼吸:“不用。”
燕哥拿着一只小瓷瓶走了进来,看见喝闷茶的纳兰病楼,顿时炸毛了起来:“王爷,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家主人屋子做什么?”
“本王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你找姑娘去呀。”
“本王也想啊,可本王在这世上只能亲近红颜。”
一个人二十几年无法与人亲近,是一件十分寂寞且苦逼的事情,燕哥是十分同情纳兰病楼的。但是一想起南青灯为了接近他,而服用织女草,受尽钻心蚀骨之痛,她就十分的气愤。
纳兰病楼扫到她手中的瓷瓶,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燕哥忙将瓷瓶藏到了身后:“胭脂!!!”
“胭脂?燕哥姑娘可不像是用胭脂的人?”
“我怎么就不像了?”
纳兰病楼悠悠然的一笑:“用胭脂的姑娘都是温柔,燕哥姑娘不温柔。”
燕哥觉得纳兰病楼说的对,的确不温柔,所以她该用点胭脂?
穿戴整齐的南青灯自屏风走了出来,有点疑惑的道:“燕哥呢?”
纳兰病楼瞧着湿发披肩的南青灯不由的坐直了身姿,一双桃花眼晕出了笑意:“买胭脂去了。”
真好看,若是女子该多好。
纳兰病楼的灼灼眼神从南青灯的微染红晕的脸上,一路移到了腹部一下,有点担忧的道:“你的伤还没好,不适宜洗澡的。”
南青灯脸色一凉,却并未出言逐客,反而问道:“王爷刚才说暖衣真的杀了人?”
“红颜,你相信吗?”
“相信她杀人,还是相信她没杀人?”
纳兰病楼瞧着南青灯染着湿意的眼眸,却看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本王想不通,暖衣那样良善的姑娘,怎么会杀人?”
南青灯提壶缓缓的倒茶:“谁说良善的姑娘就不杀人的?”
“你的意思是,既是暖衣杀人,也是被逼的?”
“王爷不是掌管着青镜门吗?若觉得暖衣蒙冤,就自己查清真相,还她清白。”
纳兰病楼抬着眼眸认真的看着他:“好,本王会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