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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陨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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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过的风景,走过的旅途,说过的情话,还有,我们的爱,我要你全部记住!如果我的爱情结束了,我要让它以最绚丽的姿态消失在天际。

沈菀茵回到了陆家,开始张罗陆纪的婚事。没有人知道这三天沈菀茵在想什么,只是看见一个贤惠的妻子为自己的丈夫纳小妾忙碌着。陆纪看到沈菀茵这么大方贤德,心里的愧疚竟少了几分。也许这是一个女人应该接受的命运,陆纪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太过小心翼翼了。沈菀茵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好像一点都没有感到疲倦。有时连续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休息,府里的仆人们看了都觉得心疼。这样一位深居闺阁的小姐,怎么能如此大度地做到这些呢?大约是害怕小妾生下儿子后,失去丈夫的宠爱吧!大家都这么猜想着。

沈菀茵并不在意别人的说三道四,只是尽心尽力地安排着。这几日唯一奇怪的是,沈菀茵从未去看过翠如一眼。即使有时翠如故意在沈菀茵面前出现,沈菀茵也视而不见,尽力地避开她。陆纪以为沈菀茵还没有跨过心里的坎,便嘱咐翠如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这几日沈立昀曾经几次派人来找沈菀茵,都被其拒绝了。沈菀莘也到过陆府见沈菀茵,但却被姐姐几句话打发了。父女二人见沈菀茵心意已决,终究还是默许了沈菀茵的决定。

终于,陆纪成亲的日子到了。虽然由于沈立昀的压力,并没有几个朝廷官员前来道贺,但整个陆府还是被打理得喜庆十足。陆纪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门口,满面红光地欢迎着前来道喜的人们。而小妾翠如则穿着粉红色的喜服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等待着陆纪前来接她。

带着一群迎亲之人,一路敲锣打鼓,喜庆的乐曲萦绕在整个陆府。陆纪走进翠如的院子,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大堂。大堂里,所有的宾客都已坐定,等待着两位新人的到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陆纪和自己的新娘翠如走进大堂。按照仪式,翠如应该先向正房夫人敬茶,可是此时却没有见到沈菀茵的身影。

陆纪忽然发现今天一早便没有见到沈菀茵,她该不会临阵脱逃吧?故意给我一个下马威?但想想这几日沈菀茵的行为,陆纪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决定先等一会儿。

时间过了好一会儿,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陆纪也觉得很尴尬,沈菀茵这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么?他派出去的仆人回报说在沈菀茵的院子里并未找到沈菀茵,陆纪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忽然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沈菀茵了。

陆纪准备亲自去找沈菀茵,翠如发现陆纪的打算,拉住他,轻声道:夫君,你现在离去似乎不妥啊。

陆纪看了一眼翠如,果断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去。陆纪只想赶快找到沈菀茵,不详之感在他心里越来越严重。

陆纪找过沈菀茵的房间,找过附近的花园,都没有沈菀茵的踪影。他忽然想起花园深处的秋千,说不定她在那里!陆纪快步走向花园深处。果然,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人正坐在秋千上。只是一个侧影,陆纪便断定,那个人就是沈菀茵。

陆纪慢慢靠近,有些责备地道:“菀茵,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沈菀茵依旧坐在秋千上,一丝不动,一句也没有回应,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陆纪忽然很害怕靠近沈菀茵,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只要靠近她,她就会消失不见。

陆纪犹豫再三,还是走到沈菀茵面前。此时的沈菀茵画着美丽的新娘妆,鲜红色的嘴唇格外动人,冠冕上的垂帘遮住她的上半张脸,双眼紧闭,像是靠在秋千上睡着了一般。即使如此,那张脸却美得不可方物。陆纪发现沈菀茵穿的嫁衣,正是十年前他们成亲时候所穿的。十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美!沈菀茵现在的样子,依旧让陆纪心动不已。当年他也穿着这样的喜服,牵着她的手,拜天地结为夫妻。他深情款款地对她说,海枯石烂,矢志不渝。陆纪想起他们成亲时的情景,忽然开始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当年允你的山盟海誓,来世决不食言!

陆纪以为沈菀茵睡着了,轻轻拍了一下她,但是发现她并没有反应。陆纪开始害怕,强烈的不安感蔓延到他身体到家的每一个角落,他哆哆嗦嗦地将食指伸到沈菀茵的鼻翼下,没有感觉到她丝毫的鼻息!

陆纪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陆纪直直地看着沈菀茵,他固执的相信沈菀茵只是睡着了。他坐到沈菀茵身旁,用力抱紧沈菀茵,却感觉到从沈菀茵身体深处发出来的冰冷。他想只要身体热了,她就不会离开了。陆纪紧紧地抱着沈菀茵,就像那年冬天,他病得不省人事时,她紧紧抱着他一样。

陆纪想起,那年他们下棋时,他开玩笑地问她,“如何我爱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她说:“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的爱情就死了。听说天上的星星也会死,死后变成流星消失于天际,大约我也是如此吧。”

是啊,她明明告诉过我,她会带着她的爱情离开!她会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这样伤她的心?她是如此刚烈的女子,我怎么能不明白她呢?我早该知道,她答应回家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我竟然还是欺骗自己,她会接受?

陆纪仰天长笑,我是这个世间最蠢笨之人!我是这个世间最无情无义之人!我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混蛋!陆纪的眼泪浸湿了他的喜服,滴到沈菀茵身上,也浸湿了她的嫁衣。陆纪就这样抱着沈菀茵,忘记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宾客们早已按耐不住,纷纷起身。翠如一边安抚着宾客,一边派人寻找二人。直到一位婢女脸色苍白地走进来,宾客们跟着翠如一起走到花园深处。他们看到一个毕生难忘的场景,陆纪抱着身穿嫁衣的沈菀茵坐在秋千上。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僵持一天后,人们强行拉走陆纪,才发现沈菀茵的身体已经僵硬,手臂上出现尸斑。

沈立昀派人强行从陆府带走了沈菀茵的遗体,陆纪拼死却没有半分办法。陆纪也没办法进入镇国侯府,只得穿着孝服,跪下镇国侯府门前,怎样都不肯离去。即使有家丁一次一次将他丢到大街上,他又很快回到原地,继续跪着。

镇国侯府不远处的街口,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正心疼地看着陆纪,正是翠如。

“日日在这里看着,为何不上前?”一个男声从翠如身后传出。

翠如的眼光依然在陆纪身上,她似乎很熟悉这个男人,并未转头看向他。翠如的眼里却是无奈,道:“去了又如何?她死了,他的心大约跟着一起死了。让他跪着吧,兴许能好受些。”

男子用绣着芙蓉花的手帕捂着咳了两声,脸色依旧苍白,正是宋越棋。他抚了抚胸口,问:“你以后预备怎么办?”

翠如摇摇头,眼神里不仅是迷茫,还有些绝望,道:“我也不知道,费尽心思接近他,却不曾想是这样的局面。”翠如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转头对宋越棋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至少我现在还有这个希望。”翠如的眼睛里出现一丝光芒。

宋越棋叹息道:“真是可怜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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