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我问过无数次,今天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该喜,还是悲?
叶紫洛跟着那人一直走,走到了她熟悉的地方,竹园。那座新修的宫殿里亮着灯,皇甫泽坐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进来的叶紫洛。
“参见皇上。”叶紫洛向皇甫泽下跪行礼。
皇甫泽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终究还是让朕失望了。”
叶紫洛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皇甫泽,忽然笑了一下,“皇上赢了,我的命,拿去便是。”
“想死?”皇甫泽走过去,轻轻抬起叶紫洛的下巴,看着叶紫洛的眼睛,皇甫泽忽然感到很愤怒,他盯着叶紫洛,随后冷冷一笑,“朕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皇甫泽背过身去,看着一旁的烛火,声音变得柔和,“你可知道,这里曾经住着我最爱的人,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只要看见她,我的心就融化了。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沼泽,让我越陷越深。”烛火跳动着,恍惚间,皇甫泽似乎看见了霍若宁的脸在烛火中。可是眼一眨,那张脸就消失了。
“可是我失去了她!我竟然失去了她!”皇甫泽的声音变得悲戚,甚至有些哽咽。
听到这些,叶紫洛是多想告诉他,我就是霍若宁。可是她开不了口,她也不能开口。她走过去,轻轻握住皇甫泽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被握住的手传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她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皇甫泽转过身抱住叶紫洛,“你终于回来了,若宁。”
叶紫洛没有说话,任由皇甫泽抱着。这一刻,她就是霍若宁。若时间能暂停,那就让它停在这一刻。没有谎言,没有背叛,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相争,只有他们,就如那年初遇,一见就是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泽突然推开了叶紫洛,快步走到大殿门口,留下一句,“你就住在这里,不许离开半步。”
皇甫泽迅速离开了这座宫殿,像是在逃离什么。这世上只有她才能让我魂牵梦萦,这世上只有她能拨动我心中的涟漪。不会再有别人了,我是那样确信。可是为什么,每每看见那人,我也会失控?那人不是她!她不是她!
“花开花落终须了,莫道回头情未消。”叶紫洛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宫殿,暗自垂泪,我回不了头了。
黎明时分,城郊。
天蒙蒙亮,依稀能看得清人影。元韪三人出城后,便直奔城外的城隍庙。这间庙虽修建多年,但一直香火不旺,这几年几乎没人来这里。原本年久失修的城隍庙,在两年前被秦厚发现,并偷偷出钱修缮,但依旧没有人来这里。城隍庙里,正有一直华朝商队焦急地等候着他们。戎族前来接应的人不知何故,还未到达这里。而这里的人,则是白璟派来的死士。
帝都通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必经之路上均设有关卡,元韪与荷娜失踪的消息最晚在今晨就会传出,皇甫泽必定会派人追捕,尤其是通往南方的厉雾关。他们必须尽快通过厉雾关,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就是乔装成商队。
城隍庙门口,元韪与接头人分别拿出一半玉佩,合在一起就是一块完整的玉佩,这是他们身份的证明,随后,接头人便招呼所有人出发。元韪三人坐进准备好的马车,一支布料商队便出发了。元韪在马车内换上了准备的衣服,也摘下了佩戴多时的面具。元韪与荷娜相视一笑后,叫停了马车,下去骑马。
知道时间紧迫,在城隍庙时,元韪并未追问为何没有看见图勒派来的人。此刻,他与领头人并排而行,才有机会开口问:“为何没见我们的人?”
领头人摇摇头,眼里有些担忧,“或许是被拦在厉雾关了吧。”
听到这话,一股莫名的不安涌进元韪心头。从他离开致和殿的那一刻起,紧张与担忧就充满了他的心,他担心自己暴露,担心荷娜遇到什么危险,担心来不来得及出城。在镇国侯府等待之时,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越来越担心荷娜。荷娜安全到了,他安心下来,却一直忙着赶路,到此时此刻,他才能静心思考。虽然在着急地赶路,但他的头脑却越来越清晰。
离帝都越来越远,元韪的不安却没有丝毫减少,他要安全地送荷娜回到图勒身边,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戎族的人没有按时赶来,让他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是戎族的人被发现了?还是他们不易进关,在关外守着?元韪想着想着,思绪越来越纷乱,但出宫后的场景却一次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厉雾关并不是很远,一行人在疾行一个多时辰后,便来到了这里。厉雾关位于帝都南侧六十里,地势险要,皇甫启在这里修建的浩大的防御工程,以保卫帝都的安全。这里是帝都通往南方的第一道关卡,也是南方通往帝都的最后一道关卡,每日都有大量的人从这里出入。正因如此,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关隘,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座繁荣的小城。赶不及进帝都的人和赶不及去到下一个城镇的人,都会在这里歇一晚。
元韪一行人到达厉雾关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射在这些来往匆忙的人脸上,似乎能减少旅途的疲惫。厉雾关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是商贩,元韪这一队布料商人并不扎眼。很快,他们便来到厉雾关的关口。时间尚早,这里已经排了不少人。元韪一行人也跟在队伍的最后,等待出城。
今日的检查似乎更为严格,队伍走得很慢。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多等一分,便多一分危险。不知道帝都的命令什么时候传到这里,若是到了,他们出城只能靠硬拼,这是最危险的方法。
终于轮到了元韪一行人,守关的士兵照常询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做布料生意。”领头人回答。
“马车里是什么?”士兵问。
“货物。”领头人回答。
两人对话时,元韪的眼光却被另一个士兵吸引,那人低着头,默默站在一旁,根本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直到领头人说话,那人才有了一些反应,虽然依旧没有抬头,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看向他们。
按照惯例,士兵会去检查马车。问话的士兵准备走向马车时,被低头的士兵拉住,问话的士兵看了一眼他,眼里明显有一丝畏惧,“你去看看吧。”
低头士兵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抓住问话士兵时的力度,便透露了他是高手。正如他听见领头人说话时,凭气息判断这一行人绝非普通一样。
元韪一行人紧张地看着那个士兵,元韪与领头人交换了眼神,随时准备出手。
那士兵走到马车前,伸手摸到马车的帘布时,忽然转头低吼一声:“关城门!”杀手对杀气最为敏感,当他走进马车时,周围的杀气让他确认,这些人就是他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