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地铁口,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尤泽,赶紧接了起来。
“在干嘛呢?”尤泽温柔的声线从电话那端传来,只感觉刚才的疲惫顿时减去了几分。
“刚下班。”
“哦?上班感觉怎么样?”
“很充实,也蛮累的。”我不自觉地嘟了嘟嘴。
“昨天你第一天上班,我想给你电话,可是……”
我打断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睡着了。”
“看来真得很累。”
“嘿嘿……真得累,你不知道,昨天可精彩了……”
我买了票,边走边说,悉数将昨天的经历都讲给他听,不知不觉地铁到站了都还没有讲完。
晚上我将初稿用邮件的形式发给了肖恩。晚饭简单地做了些,因为水老大的父母去旅行了,所以家里就剩下我和她,倒是自在了许多。跟水老大吃了饭之后,瞎聊了几句,就窝进房间看了会儿资料,可能工作量也比较大,很快就困乏了。
第二日,我早早来到公司,不想再急急忙忙上班,还特意把闹钟调早了二十分钟。
我先去问了问肖恩初稿怎么样了,他只说还在修改让我不要着急。
这一天也还是挺忙碌的,我跟着安贝贝又出去做了次外景,不过这次只是去随便拍点街头采风,没有特别的要求。
“对了,安安,你是肖恩带你?”
“嗯,是肖恩带我。”
“哦。”贝贝握着相机调动着,隔了半天才应了我一个字。
“那个……算了,你要不要试试?”
贝贝将手中的单反相机递给我,我愣了下,没接过来。
“试试呗,反正街头采风无所谓的,拍照很好玩的。”
我这才把相机接过来,平日里自己还是蛮喜欢拍照的,不过都是玩玩手机就算了。
“其实我的梦想是走遍世界各地去拍照,然后再酸不溜丢地配点文字,感觉好文艺,好自在。嘿嘿。”贝贝歪着头,凑在我身边说道,能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里感受到那份向往,有梦想真好。
我摁下快门,然后拿开相机,观看拍下的照片。
“啧,还挺不错的。角度挺好,你看那人的表情,横眉怒眼,被你抓了个现形,安安,挺有前途的嘛。”
听到称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相机递给了贝贝。
再后来,安安又让我拍了好几次,我感觉越拍越顺手,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乐趣的。
回到杂志社编辑部已经是下午了,我和贝贝在外面简单地解决了午饭才回去的。
在编辑部,我又被贝贝抓了去电脑看我们拍的照片,她选了几张我拍的,说是很不错,要拿给主编瞅瞅,可以就要用来配文。
转眼又下班了,回到家我发现自己最近老是很早就犯困了,心想着自己还真是经不住点点的累。
“安安,我发现你这两天老早就犯困,太累了?”水老大穿着清凉的小背心和短裤,啃着苹果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杂志说道。
“也不是很累,就是很充实。”我想了想说道。
“咋办啊,你都上班好几天了,我还没有出路。”水老大放下杂志,幽幽地望着我,突然无限可怜地来了句,“您看得上奴家,就把奴家收了吧,也好免奴家惊,免奴家苦,可好?”
我作抚下巴状,瞅了她一眼,“漂亮倒是漂亮,好吧,姑且收了你充实下后宫也好。”
“奴家谢过相公……”
说完两人笑作一团,止住笑,我拿起苹果啃了一口,说:“水老大,我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过些天,我想搬出去住。”
水老大顿时苹果也不嚼了,说:“怎么了?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出去啊。”
“都已经打扰了好些日子了,我心里总是不好意思嘛,再说现在工作了,你就答应我吧,你不答应我不敢走……”我也顿时来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又开始嚼着嘴里的苹果,幽怨地瞅着我说:“说好的bao养呢?没良心的家伙。”
“bao养是必须必的,绝不反悔,嘿嘿。”
“好啦,知道你的性子,随你啦,但是记得没事来串门,我妈那么喜欢你,你懂的吧?”
“我懂,我懂,保证时时牵挂,常常叨扰。”
她瘪瘪嘴,玩笑地说道:“偶尔,偶尔就行,不要常常了,嘿嘿……”
过了两天后,我再次去问了下肖恩初稿的事情,他那时候正在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没抬的告诉了我一句,“帮你交给主编了。”
给我吓一跳,但是一想到肖恩已经帮我修改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放心了。
下午的时候,主编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主编,我来了。”
“嗯。”她没看我,兀自翻着手里的东西。
半晌,她说道:“我不是叫你拟题撰稿,为什么找肖恩帮忙?”
“我……”我想解释,可是又觉得肖恩帮了我,难道我要出卖恩人?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知道新人最重要是什么?”
我摇摇头。
“是要抓住机会!”
“这次肖恩帮你撰稿,我看了下没什么问题,希望你下次能够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别把自己再当新人看待了。如果你一直这样,我能保证你一个月的试用期是通不过的!”她涂着鲜艳红色的嘴唇吐出这一段话。
内容挺多,信息量挺大,好容易抓住了关键词,什么?肖恩帮我撰稿?搞什么啊,他只是说帮我修改下啊,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很想开口说不是这样,可是看着她板着的脸,生生给我压了下来,算了,还是等下去问肖恩吧。
“你出去吧。”
脑子里一堆问号砸向自己,我赶紧走出主编办公司,朝肖恩的位置走去。
“肖恩。”我的声音很低,犹如蚊子般。
他还是听见了,可能是因为这么大个人站他身边,总归是能发现的。
他没说完,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握紧拳头,我还是开了口,“主编跟我说,稿子是你写的。”
我看见肖恩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很尴尬。原本的不确定在心里确定了,真的被他摆了一道。
“那个,安安,我只是跟主编说帮你修改了,可能她误会了吧。”
我心想,误会?看你的脸色已经和盘托出了,还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没当面戳穿他。这几天的相处我以为他是那么热情,那么善良,原来都是假象,这职场竟然真是犹如战场,父子都可以翻脸,何况我这个犹如路人的新人呢。别人凭什么对你好呢,有什么好处呢?吃一堑长一智,要怪只怪自己太笨。
虽然如此说,但是我整个人都郁闷了蛮久,毕竟涉世不深。
那一期的杂志出来,那篇文章下面的署名赫赫然是Sean(肖恩)。
平日里还是跟着肖恩学习,但是我们讲话已经没有了起初的那份随意,他也不叫我安安了,每次都是叫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