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你挡着我的路了,下次走路长点眼!”说完,俊美的男子竟然仍下一张银票子她的怀里,“这点钱,给你买点药!”
李紫衣气不打一处来,将100两银票揉成一团,这男人太跋扈了!
到底是谁不看路?以为什么都能用银子解决吗?她看了看手臂,一道鲜红的痕迹留在上面,手臂上还沁出了血迹。
“小公子,你运气真好。”一旁的一个小贩拉着她的袖子道。
“运气好?”她的手臂被马鞭抽成这样了,能运气好?他没长眼么?
“是啊!刚才马背上那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昨日就来了青云镇,貌似是朝廷高官子弟,大家都不敢得罪他,你挡着他的道了,他也没追究你,你还有银子赚哩!”小贩道。
李紫衣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谁知道啊,我们小老百姓,哪里能管他们那些大人物的事,能过好自己的日子算不错了。”
李紫衣只得作罢,罢了罢了!算她今天倒霉!刚来青云镇就碰了血光之灾!
李羡文刚被人潮挤走,这才在人群中找到李紫衣,一眼便见到李紫衣手上的伤痕,道:“紫衣,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李紫衣倔强地摇摇头,道:“没事,不甚受伤,前面有个药铺,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快去进货。”
还好伤口不深,但也够李紫衣受得了,但她此刻顾不得关心自己的伤势,和李羡文赶到目的地。
那是一个大宅子,厚重的大门上写着,欧阳府,高大的宅子虽然比不上李府,但也算是地方响当当的富户。
开门的是欧阳府的下人,李羡文认识他,给了他几吊钱,道:“金宝,你家老爷呢?”
金宝没像往常快活地接过钱,而是欲言又止,最后道:“李老爷,不巧,今年的货被人要去了。”
“什么?”李羡文脸上出现惊讶之色,欧阳老爷跟他的交情非同一般,为什么他会将货拱手让人?
李羡文和李紫衣进了欧阳府,大厅之上,欧阳老爷见到李家二位,道:“李兄来了,来人啊,赶紧沏壶好茶!”
李紫衣心中嘀咕,果真商场上就没有挚交吗?往年的货都是留给爹,看爹的眼色,不太好。
“货色还算成。”只听得内室似乎有谁在说话。
欧阳老爷面有难色,赶紧迎了进去,道:“您看得上就行,欧阳府也只有这些上成之色了。”
大厅里,李羡文的脸色已经铁青,欧阳兄不但不给他留点货,更是在他的面前迎合别的商户,要说货款,他哪一次不是现钱?何曾拖欠过?
“好。货我全要了,价钱多少?”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李紫衣一时想不起哪里听到过。
“随您给了,小人不敢要求。”这哪里像做生意,分明像巴结。
李紫衣心里也有些气愤,须臾,帘子被撩开,出现一个俊朗的男子,看到这男子,李紫衣的脸色瞬间变了。
“是你?”李紫衣都能感受到自己声音的颤抖,这个男人跟自己有仇吗?分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凶极恶之人!
“哟,没想到这里也能碰到你,怎么……伤这么快就好了?”男子冷哼一声,语气甚是挖苦。
李紫衣当然气不打一处来,“这批货是我们先预约的,早在一个月前,我爹就和欧阳老爷定好了的!你怎么能抢货?看欧阳老爷这模样,恐怕也是被你逼的吧?”
“是又如何?”男子欺身上前,他的身材修长,站在她的面前,顿时她没了气焰。“谁先来,这货就是谁的,难道货物上白纸黑字写了是你的货了?”
“你……”李紫衣没见到过一个人的外貌和心里能够不和到这种程度,长的俊美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这男人分明就是不讲理!
“长的细皮嫩肉的,跟个女人似的,我看你还是回家娶妻生子得了,商场恐怕不适合你。”男子冷笑一声。
李紫衣还欲上前和男子理论一番,被欧阳老爷拉住,他眼神示意,这不是你能惹的主,李紫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十分跋扈地上马。
他径直上马离开,后面跟着一群手下,完全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天子恐怕也没有这么气焰嚣张。
待人走了之后,李紫衣这才道:“欧阳伯伯,初次见面,这是我爹,我是李家的大儿子李紫衣。”
“幸会幸会。”欧阳老爷道,没有听说过李兄有儿子,难道是他记错了?
李紫衣气愤地道:“欧阳伯伯,为什么那么让着他?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就是拦路抢劫!”
欧阳老爷叹了一口气,苦大仇深地道:“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消息,直接闯进府内,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不给货就要我的老命。”他回首带着惭愧看着李羡文道:“李兄,这次实在对不住啊。”
李羡文道:“没事,不过是一次货,欧阳兄也是迫不得已的。不过,刚才那位公子是谁,气焰实在嚣张。”
“恐怕是军队里的人物,性格跋扈,而且听说杀人不眨眼呢,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惜了,今年我预留了不少上等货色,只有李兄你识货。”欧阳老爷还在为失去的货物叹息。
李羡文道:“以往,还靠欧阳兄的帮忙,这次也不算无功而返,见到了老友,刚才的事就忘了吧,平安生财。”
欧阳老爷道:“我道上还认识不少商户,他们那里的货色就算不是千里挑一也是百里挑一,再怎么样,能挽回点损失,也不算白来一趟。”
两位老友叙旧,李紫衣却沉浸在刚才的愤怒之中,也不知道她到底碰了什么霉头,居然一天两次遇到那个男人!甚至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
不仅手上有伤,生意上还栽了一个大跟头,李紫衣很是懊恼。那种男人,谁要嫁给了他,谁倒了八辈子霉!
次日,李紫衣跟随李羡文在欧阳老爷的带领下,进了一批上等货,此行也算圆满了。
李羡文见李紫衣的脸色不对,知道她还在为损失货物的事耿耿于怀,道:“紫衣,做生意要懂得变通,很多时候,事情不是向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要接受,这就是现实。”
李紫衣点头,她在客栈收拾货物,过两天,再进一些其他的货物,采购一些食物,就可以上路了,出来七八天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叩叩叩!”门被敲了几下,李紫衣打开门,只见是客栈的小二,他道:“公子,刚才来了一个人,说是把这封信递给您。”
李紫衣赶忙接过信件,旁边的李羡文也有些惊异,在青云镇,李紫衣没有什么熟人,这封信是谁寄过来的。
李紫衣见过信之后,脸色一白,手上无力,纸顺着风落到了地上。
李羡文拾起地上的信件,看了之后,脸色也一变,道:“紫衣,马上收拾东西,我们立刻赶回去!快啊!”
李紫衣回过神来,将东西全部打包好,又让小二快些去打点些吃的来,与李羡文快马加鞭,没带马车,甚至将货物丢给侍从和镖局,就赶忙朝上阳镇而去。
这才几天的功夫,家里就出了事,李紫衣心里突突直跳,恨不得立马就能回到家中,她十分后悔这次来青云镇,如果不是来了青云镇,母亲也不会因此出事,她怎么能如此自私和大意呢!
五天的路程,两人硬是2天赶到了家,李羡文径直走到张萍的卧房里,李紫衣紧跟其后。
一进门,只见老太太、王雉都在屋内,刘婆婆正在床前,而张萍正面色虚弱地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李羡文问道。
刘婆婆一转身,看到李羡文和李紫衣都到了,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愧疚,跪在地上,道:“老奴死了一百次也不够抵消的,夫人早上出去了一趟,奴婢半天不见人,等奴婢出去找的时候,才发现夫人摔倒在假山旁,已经昏迷几日了,早上醒一会儿,又昏迷了过去。”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摔倒就摔倒了?母亲向来是谨慎的人,假山那边,更是很少过去。”李紫衣道,她赶紧奔到母亲的床前,看着母亲的脸色,十分心疼。
“奴婢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谁找她有什么事。”刘婆婆一边说,一边目光不时地躲躲闪闪。
老太太道:“一个女人,还是大夫人,这么不省心,摔倒了,就成这样了,还让羡文在外地匆匆赶回来,也不知道可影响了生意。”
老太太这些天被王雉挑拨了不少,她向来对大夫人没什么感情。
人都这样了,老太太还说这样的话,真让人心凉,李紫衣没时间计较,道:“刘婆婆,快去叫吴大夫来,我想听他怎么说。”
刘婆婆起身,出去找大夫。
到底是夫妻,再怎么没感情,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李羡文看着床上了张萍,又看了看王雉,王雉此刻一脸的平静。
吴大夫很快被叫过来,他跪在地上,道:“老太太、老爷。”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你诊断地如何,为什么夫人这几天还没醒过来?”李羡文问道。
吴大夫支支吾吾,一会儿看看李羡文,一会又看看王雉,道:“老爷,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是我不让你说的?”王雉瞪了一眼吴大夫,怒斥道。
“你有话就说,我也不会怪罪你。”李羡文道,多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对张萍虽然有些在乎,但除了利益,他多半不会生什么大气。
“回老爷!”吴大夫道:“夫人有了身孕……”
“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李羡文脸上是惊喜异常,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儿子,这是他最大的痛处,他积攒的这么多财富和生意,谁来接手?但他转瞬就十分担心张萍的身体。
老太太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口中喃喃不已,“这可怎么办,我的宝贝孙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