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陶苗苗带着九个随从,和雪衣、陶耀武、两个赤膊大汉,离开小院子,去前山参加家族大比。
只是雪衣现在的身份,不是客卿制符师,而是被陶苗苗伪装成她的一个随从。她告诉他,这是她老祖宗吩咐的,要她悄悄带上他。
后来她是明白了,原来老祖宗看出雪衣才是最适合做她帮手,但为了恶狠狠地震惊那些欺负她的“庶出子女”,大比之时,雪衣仅能暗暗出手……
可雪衣总是觉得怪怪的,有必要这样吗?
陶家族的老祖宗,唯一一尊太上长老,怎么关注这点小事?如果真是疼爱陶苗苗也是陶家血脉,那他随便一句话,就可改变她身份地位。
因为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在陶家族,他最大!
可是雪衣无论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再次暴露。
他不知道,正一步步走向别人为他布下的陷阱。
是的,关于黑面赤冥王的传闻,哪怕高高在上的天仙都胆寒,没有十拿九稳的办法,谁都没自信可以抓住他。
他修为低,但他爆发起来,难以想象,总能坎坎地避过一次又一次致命袭杀。最为可怕的,他想无影无踪,那就真的兀地消失,就连天仙都无法察觉,而他更是睚眦必报……
所以,陶家族太上长老即便当时猜出他的身份,也没敢下手抓他,而是要想个稳妥的法子,来个瓮中捉鳖。
而雪衣,随着离开小院子,越往前山走,心头一种莫名的不安,就愈发强烈,那不是危险临身的心悸,就是不安,亦或是无由来地一种心慌。
不过,他有依仗,倒也不怕什么,就算再次与陶家族三长老对战,他依旧能成功跑路。
况且现在他也不便离开,他要帮陶苗苗……
陶苗苗现在是开心的很,她似乎都可以憧憬了,她和母亲,可以住在前山一宽敞的府邸,有更多的下人、丫鬟,有更多的随从,尤其重要的是,每月可以领到更多的仙石、更多更好的修炼资源。
当然,她的炼器密室,也会比以前好很多。
事实上,她希望的是,能看到阳光!
在陶家山后山,常年背阴,不见阳光,要是搬到前山一府邸,就可以随时拉着心爱人的手,甚至不小心跌入心爱人的怀里,一起享受那迷人的春光……
不过她走着走着,也是怪怪的。
她虽然很少来前山,也知道前山人数众多,街道坊市上几乎一直熙熙攘攘的,可今天,朝阳悬挂,清和日丽,怎么会冷冷清清的?
只是她很快为自己怪怪的感觉,找到了答案,今天是陶家族内部大比,不管是家族子弟,还是下人、随从等等,一定是早早去大比之地,占个位置好观看。
这次大比,不是比武,所以不是被安排在前山一大型比武广场擂台上,而是安排在一大型地下炼器密室。
没错,她远远地望到了,远处亭台楼阁间一宽阔的空地上,盘腿而坐很多人,那些人坐在那,可以就近感应到地下炼器密室的大比盛况。
她快乐如一只小鸟,想快点飞去……
这时,她的魂海传来一道魂念传音,是老祖宗慈祥的魂念传音。
“小苗苗,你不用去那里,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更好的比试场地,家族“庶出子女”中最妖孽的二十名弟子,来一场最巅峰对决。就在你父亲的修炼密室。刚才,我没告诉,是想给一个惊喜,我把你母亲也带过了,让她见证她含辛茹苦抚养的女儿,终于长大啦!”
“老祖宗……”
陶苗苗想喊,可她哽咽的无法喊出什么……
她对近在咫尺,却从来没去后山看过她的父亲,陶家族的老族长,一点感情都没有,她不想去他的修炼密室,可重要的是,她母亲来了。
她扬眉吐气之刻,母亲能亲眼所见,母亲一定会开心地笑!
对吗?一定是!
恍惚中,她和雪衣他们,被十名执法弟子带入另一个方向的地下修炼密室。
一进入地下修炼密室,陶苗苗等就感应到,内中像是新间隔开二十个崭新的小密室,除了一个是空的,其他小密室里均有一名“庶出子女”和其帮手……
这十九个“庶出子女”,陶苗苗不认识,从没见过,但显然,他们不是很多“庶出子女”中最妖孽存在。
不过陶苗苗现在所有心神都被远处另一间密室所吸引,那间密室里,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母亲,一个是面容慈祥的老人,或许,他就是她的老祖宗吧?
她没见过他,但她熟悉他那慈祥的声音……
……
十名执法弟子把他们带到紧靠一起二十间小密室中那个空的前面,就转身离去。
陶苗苗定了定神,带着两名“随从”、两个赤膊大汉,还有陶耀武进入,其他随从留在石门外。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倏忽而至,冲进密室,摄走陶苗苗、陶耀武、两个赤膊大汉,独独留下两个“随从”。
也几乎在同时间,那小密室居然从紧靠的一些小密室中脱离出来,漂浮在整个修炼密室的半空。
它像是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封闭的牢笼一样,将两个“随从”困住。
没错,它就是一个牢笼,而且还是一件密不透风、灰色透明的仙阶六品器具,有着四道符阵的六品器具,更又被几位仙阶七品符阵大师布下数个困阵、杀阵、幻阵……
“镶嵌”紧靠着一些小密室,看不出来,如今一漂浮半空,就看出了,因为“牢笼”器具中的大阵不仅被激发,就连布下的数个大阵也被激发!
“不!”
“老祖宗,您这是为何?”陶苗苗魂飞魄散地大叫。
熟悉的声音不再慈祥,而是阴沉:“你还问我为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窝藏着一个杀人狂魔,整日还打情骂俏的,你以为能躲过我的法眼吗?”
“不是的!”陶苗苗似乎像是抓到一根救命草芥地大叫,“他不是杀人狂魔,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杀了那些随从的,您很疼爱我的不是?您……他是……他是……”
可她终究没敢说出他的身份,再笨的脑袋,如今也能看出,这是早就设计好的陷阱,而这会儿,阴沉的三长老等数个老家伙也一一现身。
仿佛中,陶苗苗痛苦地发现,原来,慈祥的太上长老,和他们是一伙的……
……
骤生变故,也是出乎雪衣预料。
不过他冷笑:“干嘛?老不死的,你们想干嘛?小爷强横的体魄一经爆发,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一个小小的器具,也能困住我?”
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狂笑:“一个小小的器具,是困不住你,可是有着数个一同被激发大阵的牢笼还困不住你吗?”
“杀千刀的家伙,为了活捉你,这次我陶家族几乎耗费所有仙石!”他又像是心疼地狂喊。
“三长老?”雪衣心头不觉惊骇,是真正的惊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出现在这里就不妙了……
果然,但听三长老嚣张地叫道:“任凭你奸猾似鬼,依旧难逃我的法眼!我数日苦思冥想,从蛛丝马迹中终于探寻出你的身份!哼哼……我还知道……”
他还想再表现他所谓的法眼,却被太上长老打断,太上长老阴沉道:“你无需狡辩,我已经断定你就是黑面赤冥王,说出你的秘密,交出你的无影仙功等等,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活命,否则,你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雪衣黑乎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仅是冷笑,可心头和数日前胖妞猜出他身份时一样,同样是掀起滔天巨浪……
他可以“胡言乱语”蒙混过胖妞,可在这些老家伙面前,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与其辩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你沉默就可躲过去吗?”三长老大喝,“扁他,爆发你的修为扁他,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他在吩咐那和雪衣一起被困入“牢笼”的随从。
可那随从不仅没听从他的吩咐,还大骂:“老家伙,我看你根本就不是陶家族的三长老,而是个野种!否则,你不会插手小辈之间的纷争,阴谋追杀我家小姐,更害死我十个朝日相处的伙伴。”
“你可以死了!”三长老只气得火冒三丈,言语间,那个随从兀地爆碎,顷刻变成一团血雾!
雪衣躲闪不及,一身白袍,尽被溅满了鲜血,仿佛中,他成了一个血人……
就在此时,他也听到太上长老阴沉的声音:“你不说,可以,我可以慢慢玩死你!当然,你可以在里面无影无踪地躲起来……”
他在讥讽,也在得意。
说着,他悍然一掌将一赤膊大汉,拍成一堆烂肉!
“说!”他再次阴沉道。
雪衣目呲尽裂!
赤膊大汉,和他没什么交集,可毕竟在一起共事多天,自己还向他们请教如何打造器具,可是,他能说出自己的秘密吗?
这帮老家伙,就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家伙,为了一己之私,他们都可以抛弃家族血脉,追杀陶苗苗,怎么会等他说出秘密,而留他一条活路呢?
况且,他的秘密,惊天动地,更牵涉到一大帮子的生命……
而他雪衣,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尤其是当面血淋淋地威胁他!
虽然赤膊大汉,还算不上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