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老鹰捉小鸡,仨人忍受着挤压的痛苦,被带上寒冷的夜空。他们没有坐过飞机,但这次飞行是受罪,惊吓,绝望。可想而知大黑蚂蚁不会放过,怕是要带到一个地方享用美餐。
耳边尽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心脏突突地狂跳,不可能商量对策。惊吓过度而迷茫,喊叫过度而声竭,想进入昏迷状态立即被冷风刮醒。如果持续一段时间,定会折磨死掉。
掠过崇山峻岭,爬升到一座大山之颠。大黑蚂蚁抓着仨人飞到山顶,扔在一块巨石上。巨石平台不到十个平方,五六米高,没有梯子之类不好下去。
天还没有亮,天空中星光灿烂。居高望远,群山叠峦。冷风不停地刮着,不敢相信是在夏天。大黑蚂蚁停在巨石下,脑袋上扬比巨石高出许多。望着瑟瑟发抖的仨人,大声说道:“你们是我来到人类世界最先遇见的三个人类,渊源不浅。城市里多有不便,这儿是个好地方。你们先压压惊,我去填饱肚子。警告声明,大石是你们的安全之地,离开大石等于是自杀。”
看着大黑蚂蚁离开,仨人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说是去鬼门关走了一回,一点不为过。丁起航抱紧肚子,哆嗦着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没被大蚂蚁吃掉,抓死,摔死,也要冻死在不毛之地。说不得,你快去捡些柴火来生火。”
陈金得靠近边上,借着月光看到巨石下长着灌木,找到柴火不成问题,问题是敢下去吗?没好气地说:“耳朵真的有毛病,没听大黑蚂蚁警告吗?”
丁起航脸色一变,凶巴巴地叫道:“你鬼点子多,能说会道。大蚂蚁即使要吃你,也能让你说得没有胃口。你下去是最合适的人选,你问问看不贯的意见?”
危险丧命之事谁会去做呢?李贯冷得不行,顾不上侠义心肠,马上说道:“你个子最高,下去上来难度小。大蚂蚁走远了,在周围捡些柴火,不会在意的。”
明摆着被欺负,生命更不是儿戏。陈金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看不贯,现在正是体现你自告奋勇的看不贯精神的时候,捡柴火非你莫属。大家把皮带接起来当绳子,送下去拉上来也没有问题啊!”
丁起航瞪大眼睛,指着陈金得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就是你们的老大,必须无条件听丛我的安排。说不得,平时你鞋底抹油跑得快,今天还能溜吗?”
交错朋友的苦果只得咽下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陈金得无奈,只好道:“好吧,大家一夜未休息,担惊受怕,身体非常虚弱。现在高处不胜寒,再不生火取暖,冻死的可能性极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用我的死,换取二位暂时活命吧!”
李贯被感动了,作了激烈思想斗争后,鼓起勇气道:“说不得,你真太伟大了。我要对得起自封的侠肝义胆,敢作敢为。你留下帮我放哨,攀爬之事我比你灵活,有经验。”
完全是被逼的,能不去最好。陈金得盯了丁起航一眼,握住李贯的双手道:“好兄弟,我会当你的眼睛,快去快回。”
丁起航笑道:“看不贯是我们仨中大蚂蚁最不想杀的人。好比器官移植一样需要配对,看不贯与大蚂蚁身体交换最为合适,否则早就选择说不得了。所以大蚂蚁宁愿先吃我和说不得,也会保全看不贯到最后。我叫说不得下去实是激将法,目的让看不贯主动请缨。这种掉命的举动,自愿是最好的方式。若是说不得下去死掉了,肯定会变鬼找我算账。”
莽夫是有智慧的,陈金得暗叹着,对惹不起又爱又恨,调整好心态道:“看不贯,已经证实大黑蚂蚁与你有缘,放宽心去捡柴火。惹不起要当老大没有意见,但不能以身作责,树不起威信,这样的老大是不值得尊敬的。”
丁起航举起拳头又放下,气道:“我不想当老大,你们想当都没有资格。如今被大蚂蚁掳掠到这里,生死未卜,当老大已经失去意义。说不得太欠揍,我先给你攒着,达到量了就像陶醉打看不贯一样。”
陈金得苦着脸道:“还是现在把我打死,以后还有机会吗?大黑蚂蚁饶不过我们,斗智斗勇,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三个臭皮匠,抵得过诸葛亮,你考虑清楚?”
李贯坐到地上,缩成一团取暖,闭眼道:“你们继续磨嘴皮子,分出胜负后通知我。真是看不贯啊!我选择沉默了。”
拖下去要是反悔了,谁都不敢去,继续受冷挨冻。陈金得向丁起航眨眼睛,示意先停战,先解决燃眉之急。丁起航会意,意识到了错误,当前大难临头,唯有团结一心,共同面对,怎么能仗势欺人搞些没名堂的事呢?
丁起航笑嘻嘻地说:“看不贯,死到临头了理当放下一切成见,我真是个混蛋。说不得更是个傻蛋,不晓得以理服人,硬是对着干。你保持中立,义字当先,自告奋勇,是个当老大的料。我和说不得听你的,不言弃不放弃,绝境中活下去。”
看来真是上辈子亏欠惹不起,处处顶撞针对,看不贯典型的有勇无谋,仨中自己当老大还差不多。陈金得想着,决定暂时忍了,争执下去,人都快冻僵了。附和道:“看不贯,快点去捡柴火,生火后我和惹不起正式拜你为老大。”
李贯只是坐起,淡笑道:“两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怕我反悔吗?你们看到远处的雪山了吗?感觉到胸口发闷,呼吸费劲吗?敢打赌我们现在身处海拔至少四千米,人迹罕至,交通通讯全无的地方。一身夏装,什么都没带,面临的困难太大,没有大黑蚂蚁帮助,死在这儿毫无悬念。”
远方的雪山若隐若现,手机没有信号,摸胸口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陈金得回忆着说:“大黑蚂蚁抓着我们顶多飞了一个小时,飞行速度不会超过三百公里,方圆几百公里没有超过两千米的大山,何况四千米!难道是穿越了?不是穿越时间,而是空间,极有可能到了蚂蚁的世界。”
“胡说八道,你是速度表呀?”丁起航反驳道:“它的速度少说上千,现在我们应该在青藏高原上。如果大蚂蚁自顾离去,人生地不熟,又无盘缠,回到内地够呛。”
两个人又杠上,保持中立为好。李贯咳嗽几声道:“大蚂蚁没有吃掉我们,带到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对它大有作用。青藏高原或是穿越,不用去争,待会儿便知。而我们必须要有共识,达成默契,随机应变掌控一切。”
陈金得暗忖这样的大道理早就明了于心,若不是惹不起处处挤兑作对,应该自己说才是。
丁起航点头,高声道:“说不得,听到没有,多么有水平的话。你要记牢了,就听看不贯的。现在排个序,看不贯为老大,我作老二,你最小。我们结成生死兄弟,一起面对难关。就这么定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许闹不团结。”
自作主张,可恶之极。陈金得转过身去,拉紧衣服道:“看不贯老大,惹不起非常看重你,屈尊作老二了。你也不急着表态,先把正事办了。咱们患难仨兄弟,不能冻死在这儿。”
李贯叹气道:“你们俩个一人站一边,不许说话,除了放哨外,好好思考一下当前的处境。”说完像猴子一样下了巨石。
地点是个谜,大黑蚂蚁如何处置未知。丁起航的作对,让陈金得烦恼,思考不得力。平时不看好的李贯,倒表现得沉稳,惹不起也买帐。说穿了是李贯与大蚂蚁有关系,讨好了少吃亏。
一人站一边,睁大眼睛观察。大黑蚂蚁巨大的体型,发现它是易事。陈金得看着忙碌的李贯,思索着说:“下去容易上来难,把大量柴火带上来太不现实。想要烤火取暖,只能下到地面上。”
丁起航苦笑着道:“你以为我想不到?你下去帮忙生火,我留下继续放哨。看不贯肯定想在前边,才爽快下去的。这小子当过几分钟蚂蚁,变得沉稳和耍心计了。”
“就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不来一场蜕变?”陈金得不想听从于丁起航,想法儿骗他下去:“很多动物怕火,如果生一大堆火,肯定能驱赶大黑蚂蚁和其它危险动物。看不贯认真捡柴干劲儿十足,额头都淌汗了。你睁大眼睛伸长脖子放好哨,我下去了。”
“你先站住!”丁起航叫道,“上面风大,活动取暖会影响放哨。我已经快冻僵了,不能担当放哨的重任。你留下来放哨机灵点,我下去生了火烤暖和了,再叫看不贯来接替你。”
自私自利的家伙,陈金得装着气得不行,还好中了下的套。故意不悦道:“你块头大,抵抗寒冷强,按理来说我比你更不抗冷。你照顾下老三兄弟,难道不妥吗?”
“你懂什么?块头大过风面积就大,降温的地方更多。你现在穿的衣服比我还多了袖子,一时半会儿冷不死。”丁起航理由十足,举拳头示威一下,小心翼翼下了巨石。
陈金得自笑几声,开始手舞足蹈活动取暖。双眼不敢大意,三百六十度观察着。心中有数,大黑蚂蚁没有吃他们而去别处觅食,说明不会有性命之忧,倒是人生轨迹从此要改变了。
一会儿功夫,俩人捡了大量柴火,堆在背风的巨石下。丁起航掏出打火机,正欲点火,陈金得居高临下,大声提醒道:“依惹不起的青藏高原论,生堆火问题不大,大不了大黑蚂蚁提前回来。但若是我的穿越空间论,篝火一起,暴露了行踪,周围的食肉怪兽都赶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大黑蚂蚁说的离开巨石等于自杀,另一层意思是会吸引其它吃人怪兽来。”
丁起航打着火机,根本不上心道:“别听他瞎说,这儿百分之百是青藏高原,食肉动物就狼多点。狼是怕火的,我们先烤火,让他在上面凉快,清醒下脑子。”
李贯疑虑地说:“或许我们欠缺考虑了,盲目做事,只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要不用皮带将柴火打捆,你力气大扔到巨石上。上面烤火总该万无一失吧!”
这才是陈金得让丁起航下去帮忙的计谋,两个人捡柴火快些,更能解决送上巨石的难题。陈金得解下皮带,并不急着扔下去:“惹不起,看不贯所言及是,千万不要弄巧成拙。干柴火轻,你力气大,把小捆柴火抛上来易如反掌。”
直来直去的人被算计,愚弄,是不能容忍的。丁起航真想上去狠狠揍一顿,看到陈金得提着裤子,爬上去太费事,心生一计:“说不得,稍不注意就被你忽悠,不过算是妙计不与你计较了。时间紧迫,把皮带扔下来吧!”
不得以之策,行之有效的结果,想必不会太在意。陈金得扔下皮带,煞有介事地说:“一捆干草用于生火,一捆细枝,一捆棍棒,挨到大黑蚂蚁回来不成问题。”
丁起航没有去捡,用脚踢得老远,叫道:“居然敢阴我,忘了我是惹不起吗?有种就下来烤火,可不想被玩得团团转。”说完不顾李贯的劝阻,点燃了干草堆。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