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已经打了,何必现在又来说这些软语细珠惹人难受。何况这件事是她理亏,不管她是不是被动的,她总归是被欧阳飞吻上了,还被拍了照。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把眼泪留在眼底,何况与以往任何一种痛相比,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痛的,无非是因为这一巴掌是周炜天打出来的,但也因为是他,所以那一点的疼也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化作雨润到心甘情愿的田里,没有结出半点怨愤的果实。
如果不是因为她对他的不设防,他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她寸发。
什么人能这样伤她,这样打她,说到底,还是她允许,她犯贱,哪怕他对她用强,哪怕他的方式强势、霸道到令她不舒服,她都承着,包括本可以躲闪开来的那一巴掌。
不承着又能怎样,反伤回去吗?她做不到。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是周炜天。
她疼,也愿,也认了。
再次抬起头对上周炜天的眼睛时,眼眶中升起的水渍已经回落到眼底。她本不是爱哭的小女人,尤其是在周炜天面前,她更不要扮演动不动就流泪装可怜、扮纯洁、博同情的小女人。
明媚的阳光穿透透明的玻璃洋洋洒洒照耀在林子晴扬起的脸上,微光处处,林子晴如凝的眼愈发闪亮,她嫣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举起右手摸到周炜天的左脸上,那里,曾经也留下她的指痕。
那次在顺臻府,周炜天兽性大发想对她用强,她挥了他一耳光。
那一耳光她本不想,但看着那天已经失去理智的周炜天,还是狠心打了过去。
那天打过去后,手掌麻麻的疼,疼到钻进了心窝里,后来手不疼了,心却麻麻的疼了很久。
那种疼,现在竟还能清晰的记得。
林子晴的眸光从周炜天幽深似井的墨潭转向他的左脸,用指腹轻轻佛着周炜天的脸庞,眸光闪烁着疼惜,她问,“你的,还疼吗?”
周炜天的心紧了一下。
她那一巴掌和他那一巴掌能比吗?
但林子晴这一句话在周炜天心里激起的涟漪,比那一巴掌可大多了。
比起她这一声疼惜的一句“你的,还疼吗?”他宁愿再挨她一耳光,她能有多少力气,打过来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但打在外面,至少能让他心里会舒服些,可这温柔的一句话,就像一剂更响亮的耳光直接拍在了周炜天心里,打得他的心蓦地一颤,开始后悔昨天晚上打了她,很后悔。
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打的是她,后悔!
刚刚在楼下她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跟他顶嘴,本来还有点脾气,这下全没了,这女人真是小妖精,能让他这么没脾气还心疼她。
周炜天伸手把林子晴揽在怀里,下颌擦拭着她的额头,无限宠溺,这样觉得还不够,周炜天捧起子晴的脸,吻了吻额头,又亲了亲两边的脸颊,做发誓状的说着,“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林子晴从周炜天的怀里挣脱出来,张着大眼睛很是怀疑的看着周炜天。
“你等等!”林子晴回手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录像装置对着周炜天,又说,“你再说一遍,口说无凭,我要留下证据。”
周炜天看着林子晴这反应,鄙夷一笑,说了一句,“离别的男人远点!”然后转身就往浴室走,再懒得理她。
看着周炜天的背影心里大骂,“就知道你是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小人,说话根本不能信,连个证据都不敢留!”
“喂,你回来,不是这句,昨天晚上的保证,还有刚才那句,两条加起来你重新再说一遍,一起录下来!”林子晴跑过去拉住周炜天。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必须留下证据,以免以后他真的出尔反尔!
林子晴没想到的是,对于男人来说,如果真想做点出尔反尔的事的时候,那个什么证据根本连个屁都不如。
周炜天还没到浴室门口就被林子晴拉住,他一看林子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从林子晴手里抽出了正对着他的手机,调了前置摄像头,然后放到旁边靠墙摆放花瓶的高桌上,对着他们。
“你这是干什么?”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着实让人费解,林子晴哪能忍住不问。
“你不是要留下证据吗?我们就留点证据。”说着,坏坏一笑,拉过林子晴,一手抱着腰,一手扣住后脑勺,覆上林子晴樱红的唇,动情的吻了起来。
这个吻没有昨晚的狠戾,也没有以往的霸道和汹涌,轻轻柔柔的,林子晴发现自己竟拒绝不了他的味道,羞怯的闭上了眼睛和他一起享受这个缠绵。
这场蜜意柔肠的吻从开始到结束,全程对着摄像头,还好在两人都气喘吁吁情难自控之前,男人想起了正在录像的手机,不然,他扒光林子晴的限制级场面就真的被留下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