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一年?!”荷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难道她与陈柏经历的竹苑爆炸已经过了一年?!
还有苏青雨说青末已经走了一年了!那陈柏?
“你看你,定是又梦到过去了,你再这样想不开往湖里跳,我就要找人来把湖给填了。”苏青雨像是责怪孩子一样严肃地对着荷苒说道。
“做什么梦?现在难道不就是梦吗?”荷苒苦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苏青雨伸手帮她拭去泪水。
“好了,吃完药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苏青雨对她说道。
荷苒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温柔的有些不符合她对他原有印象的苏青雨。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儿?”荷苒问他,现在和他去争论她究竟是谁几乎是没有意义的,或许等一会儿,她再闭上眼睡觉醒来,她又会见到陈柏了,又过了不知多少年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我们在大理国,这里是我们办的书院。”苏青雨倒是耐心。
“大理国?”荷苒心里后悔自己从没有好好学习过历史,她都不知道大理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一个国家的?如今,从江浙一带到大理她还出了国了?
“恩。你先把药喝了,你刚才掉进水里可别再病一场了。”苏青雨将药喂到荷苒嘴边。
荷苒觉得这样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男子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在一起实在是令她有些别扭。
她往后缩了缩,“我自己来就好。”她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点药尝了尝……很难喝……
但是看到苏青雨正襟危坐地在一旁监守着她喝药,她还是放下勺也不顾形象就捏着鼻子把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苏青雨有些诧异,今天落荷不知是自己不小心落入湖中还是又因为过去的伤心事而想不开投了湖,现在醒过来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有些变了。
平日里落荷对他总是很尊重的样子,从刚才开始她怎么态度忽然变得随便了一些。他的眼里有了不易察觉的喜悦,与落荷相处的这一年来,他确实因为落荷与他总是保持着君子之交的态度而暗自苦恼过,他甚至常常想——如果是青末和落荷在一起,她可能会更爱笑一些,会更放松一些。
所以,现在看着眼前他认为是落荷的女孩,苏青雨心里又多了一些期待,他希望落荷对他可以更不见外一些,希望落荷看起来更快乐一些。
荷苒喝完了药,嘴苦的想吐。
苏青雨又给她倒了些白开水。青末走后的这一年时间,他除了回去参加青末的葬礼之外,基本上都是与落荷一起度过的。
作为一个别人眼中对女色毫无兴趣的无情画家,苏青雨渐渐变得敏感起来。刚开始他对待落荷也只是出于同情和一定的自责,他不忍心看落荷独自一人因为承受不了青末的死而做出傻事,也觉得如果自己当初不把青末带走,那么青末就不会死,落荷……也不会一夜白了头发。每次他看到落荷绾起一半还垂落腰间的白发,他总有那么一点心痛,而这种心痛似乎随着他与落荷的相处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折磨人。
“我们为什么会在大理?”荷苒的问话,打断了苏青雨的思绪。
“是你说要来的啊,去年我问你,在这世上你最想去哪里,你就说——大理。”苏青雨笑起来,笑容中有着宠溺。
“……那我为什么要来?”荷苒想要尽可能多的了解落荷的想法,这样或许她就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被人当做落荷。
苏青雨压低下巴,眼带笑意地看着荷苒——
“你这丫头,落个水起来,把什么都忘了。”
他用手指指住荷苒的额头。
荷苒尴尬地笑笑……
随后苏青雨花了两个时辰和荷苒讲述这一年的始末。
原来,苏落荷曾经听自己的奶娘说过,在大理国有一些称为巫女的人,她们专门做一些与灵魂有关的法术,据说能够引魂还尸。但这些都是落荷听奶娘说的故事,她也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除了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到大理看看,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动力了,她只希望能再见一眼青末,她还有许多话没对他说,她还没有与青末说好死后相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