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魂第一世,她贵为北宋公主,可是那时北宋末年,国已破,山河不再,她被女婢灌醉了,将她送到了金人的二皇子面前,那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却在凄惶的背景下,毫无反抗力的她,被他蹂躏致死,有史实记载的“靖康之耻”,她就是那个第一个被蹂躏的公主。
第一世,她恨他,恨之入骨,花魂离开那具身体后,看着他残忍折磨自己第一世的身体,她便立誓,此恨绵绵无绝期。
轮回的第二世开启前,她在自己的魂体刻画下属于他魂体的气息,那怕他的气息令她作呕,深恶痛疾,她也要牢牢记住,这个在第一世折磨她的仇人,因为她明白花魂在红尘渡劫时,每一世为人是无法想起前世的记忆,只有以魂体方可感应到仇恨的,由那的恨意,指引她的凡躯去报复。
第二世,她出生于大家,集千宠于一身的千金,受族人宠爱的她,无数公子拜倒在裙下的她,不知为何,对于家里一个园丁,感到万分厌恶,她性本安静,却在见到他时,心中如有蚁爬动,怂恿她对一个小小园丁百般刁难,又在他喜爱的姑娘面前,对他恶言相向,使他颜面扫地。
某一天,她突然来了兴致,想到野外打猎,带上了那名园丁,和一众人马去到了野外,她让他头顶一个茶杯站到几丈之外,她手举弓箭,或许是她本心存善念的原因,在放箭的瞬间,偏移了准头,射偏了,她恼怒的将弓扔到了地上,独自骑马离去。
那名园丁见折磨自己的煞星走了,他战战赫赫的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了,他心恐万一要是谁又来兴趣了,就算有命几条也玩不过这些豪门的小姐公子哥。
野外的丛林,杂草丛生,他小心翼翼的掀开野草,不知走了多远,他早就想离开那个大院里,众人讥笑嘴脸,总是抓住他一个小小园丁,各种侮辱,在那座大院里,他不是人,只是被当成一个畜生对待,于是他看准了这次机会,伺机而动。
终于他走累了,停下来歇脚,望向昏黄的天边,再看看不知方向的迷林,他有些气馁了,想仰头大喊一声,可就在抬头那刻,看见前方的草丛有异动,他轻脚轻步的走近去看,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成天对他刁难的大小姐,此时被三个黑衣人绑着手脚,衣襟裸露,嘴巴还被塞进了布团,只见大小姐两眼惊恐的看着渐渐靠近她的三个黑衣人,听闻阴森的桀桀笑声。
园丁见到这一幕,心底竟生不起高兴,可能因为她刚才故意射偏的那一箭,也可能因为他觉得自己本是卑微,受人唾弃也无所谓,他偷偷的一步一步接近,捡起一把被黑衣人丢在地上的弯刀,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砍向了距离大小姐最近的那个黑衣人,锋利的刀锋,不费吹烟之力,砍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喷出一道血柱,猩红的液体洒在了大小姐的脸上,她眼神里满是震惊看着倒地抽搐而亡的黑衣人。
然而这时另外两个黑衣人,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的身手矫健,娴熟的身法躲过了园丁的刀劈,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一点头,其中一人,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身影之快,如电闪雷鸣间,就见园丁的左胸处插上了匕首,嘴角流出了残血,死不瞑目。
那个趁黑衣人不注意的大小姐,俯身冲向黑衣人,黑衣人闻到声动,抽出了那把匕首,习惯性反手一刺,大小姐眼睛直视着刺来的匕首,就在匕首刺入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刹那间匕首刺进了她的头颅。
四周响起蟋蟀的嘶嘶声音~树影摆动,不知何时明月已当空,一阵阴风掠过,沙沙声响,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打了冷颤,几步越开,快速离开了这里,只剩三具衣服被血染红的尸体,还有慢慢爬上尸体的蚂蚁。
花魂离体升空,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顺着规则寻去轮回的人魂,她尽可以在这个时候灭了他,花魂有识,懂仙法,灭掉一个迷糊的人魂也不过是片刻间,可是他刚刚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两世为人的性格差别又是如此之大,难道人魂都是这么复杂吗?她是花魂,她不懂,花魂是天地之物,受女娲眷顾,气运加身,每一世的轮回都是受到了天地的爱惜。
花魂魂体上厌恶的烙印好像消散了一些,可对他的气息生起了不舍,她着迷于为何他两世为人的变化之大,于是第三世、第四世.直至现在的最后一世,她和他早已纠缠不清,撕扯不断,他是她渡红尘的经劫之人。
月官老头见到花魂渐渐要融入花身,花魂的面貌在不停的转换着,她十世为人的样貌都不同,最后停在了最后一世周若仪的样子上,月官老头取出那滴水珠,双指一弹,水珠便朝向若痴花的飞去。
那滴水珠刚要触碰到了花体,花魂双目一凝,那滴水珠停在了空中,只见她轻轻一吹,呼出一缕七彩喷在水珠上,水珠瞬间化成一道七彩光芒,往那县城的方向飞了回去。
做完这些,花魂的容貌疲倦,她面色平静对神色焦急的月官老头说“你放心,关于你们的记忆被我褪去了,那个人既然是他这一世的父亲,当是在我最后无多的时间里帮他做一些事情吧,还有他这辈子的血脉禁锢,我也会帮他解掉。”
“那女娲.”,月官老头忧心说道。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本是女娲心血所化,女娲不会怪罪于我做的,千年之期,还需五年才满,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花魂说完这句话后,温柔的看向昏迷在地上的郭军。
月官老头心领意会的点头,手抚长须思考沉吟道“也罢,老朽和这小子有过一段善缘,在离任前,再帮他一把无妨,不过若痴,你可记得千年期满时,不得心留怨念?”
“我记得。”,花魂不舍的看多了几眼郭军,心里哀念“我们就像现代人所说的,北海和波罗的海,相遇却无法融合,一次次的相接近,总有一个遍体鳞伤,最后一世的时间里,我终于放手了,若痴只是一朵花,没有名字,那么现在我的名字就是周若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