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灵诚恳的应声,“自然。”
那大婶笑呵呵的应着声,忙道:“那你几时摆摊啊?”
叶冰灵看了看天色,道:“巳时。”
“成,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了,这事要告诉我家老伴去,让他明儿个也来看看,他的腰前些时做农活做伤了,看了不少大夫一直没好起来。”说话间那大婶已经麻利的离了去。
目送她远去,叶冰灵扯了扯唇,看向一边的小夫妻,问,“你们还要药方么?若不要的话,我便走了。”方才这两人也未出声为她说话,她只觉得好笑,她好意帮人,却被他们误会,心里怎么都爽快不起来。
叶冰灵这般一说,这对小夫妻方才回过神来,女子忙冲叶冰灵道:“要,自然要,姑娘,我们也信你。”
事实上叶冰灵误会他们了,他们根本没有旁人那般怀疑想法,只是一时听他们说话有些愣住,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哪里敢怀疑她啊,早便存着救不活的想法,如今她说能医,便是骗人他们也认了,至少抱着一丝希望不是?
叶冰灵面上一松,淡声道:“那走吧,我与你们写药方。”
那对夫妻应着,麻利的领着叶冰灵去了那里的书生的写字摊。
叶冰灵的这般行为让众人有些不解,若真要骗人,她这态度也不像啊,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作贼心虚的样子,难道他们猜错了?
大半人心里这样想着,竟不由自主的朝他们跟了过去,而剩下的三两个人在发现他们跟去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医堂仆人本来还在暗暗为自己搅了叶冰灵的事而高兴,这会见他们又跟过去,他脸色难看起来,气哼哼的追了过去。
找了书生,那女子主动向书生买了纸借了笔,将之递与叶冰灵手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叶冰灵敛眉,接过纸笔,慢慢在上头写上几味药材。
这莫清清小时学过习字书写,虽只学了不到一年,但勉强能写几个字,再说叶冰灵前世并不是一味的学医,无事之时她也会干些别的,用毛笔写字也是她兴趣里的一样,几年功夫下来,她的字不说极好,却也还能入得眼。
停笔,将之递回书生手上,叶冰灵拿着写好的药方看向那女子,道:“将此药抓上几副,吃个三四天再来我的摊上看看,我到时再瞧瞧你相公的情况如何。”
那女子欢喜的应声,接过药方看了看,这女子的相公乃是个秀才,平时无事也会教她几个字,因此算是识得字,特别是叶冰灵所写的药方上的字,她几乎都识得,仁和堂的大夫开的药方与这无二,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味药,她不明白这药有何作用,为何她要用,因此疑惑起来,“姑娘,这药方……”
“这药方如何?”叶冰灵淡淡的问。
那女子瞧她表情有异,顿时对自己的疑问有些懊恼,她怕惹恼了这大夫,却又怕这样糊涂的抓药会害了自家相公,权衡了下,她咬唇,怯声问,“仁和堂的大夫帮我相公瞧过几次,他们开的药方与这一般,可他们开的药方里却没润阳这物,能否请姑娘告知小妇人为何要加入这物?”
看这女子的样子叶冰灵也猜到她心系自家相公,也没再怎样,而是轻声回着:“自是对你家相公的病情有帮助我才加上去的,这润阳是一味好药材,你且放心抓药便好。”
这女子应声,也不再说些什么,扶着自家相公就欲走,哪知,她才要动身,她家相公突然蹙了下眉,嘶着声道:“媳妇,与些诊钱大夫吧。”
听到这声,这女子方才反应过来,扭头一脸歉意的冲叶冰灵道:“姑娘,不好意思,我忘了这茬,这是看诊的钱。”她掏出十多文钱递了过去。
叶冰灵瞧着她递上来的钱,正要推回去,还未动手,那仁和堂的仆人见叶冰灵赚上钱,心生不满,叫喝道:“小娘子,你千万别受骗了,这钱给不得她。”
那女子手停在半空,迷茫的看着他。
医堂仆人哼哼一声道:“她方才不自道门户就让我生出疑惑,只觉得她是骗子,可她却表现得十分淡定,我猜她要么是故做淡定,要么是有后招,便跟了来,却没成想,她果然是有后招,她开的这药方怕是窃了我仁和堂的药方,要不然,怎么会开得一模一样呢。”
“再说这润阳,她是故意瞎写上去的吧,我在医堂工作几年,堂里的药材我几乎全部认识,可未曾听过润阳这物,这东西必须是她胡扯之物。”
这医堂仆人说得信誓旦旦,听得这女子有些挣扎,她本不愿怀疑她,可是这医堂之人也不会故意这般骗人吧。
前一次这医堂仆人诬陷她她可以不在意,毕竟这些人本就怀疑她了,她并不想与之争执什么,可这一次他又这般搅局,她实在觉得烦燥,当下脸一冷,不悦的道:“你的手倒伸得挺长的,你仁和堂不愿救人,我救了,你偏在这里搅局,莫不是你仁和堂怕我抢了生意,这才用这下三滥的事来诬我?”
这医堂仆人就是存着这想法这才想乱她的事,所以她这一说,他原本可以用她恼羞成怒来反驳她,却反倒因为心虚涨红脸,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脸涨得跟猪一个色,叶冰灵心头冷笑一声,面上故露忧伤的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其实你仁和堂大不必怕我抢了生意,我再怎样也只是独一人,为了赚些家用才抛头露面的出来挂医,不是境况所迫,我一个女人哪会如此啊。”
她这一句话说得众人心思翻转,难道他们当真是误会她了?
那医堂仆人见自己一句话没讨到好,身子颤了颤,突然走上前指着她喝道:“好你个骗子,演技倒是不错,你以为这样说大家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么?瞧你遮遮掩掩的样子,一不道门户,二开这药又无根无据,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叶冰灵勾唇,含笑的看着他,轻淡的反驳道,“我出来挂医不想让家人知晓,家里再穷也不想苦着儿女,做女儿的怎么好意思让家里人担心呢?且说这药,你没见过就过无根无据了?你未见过当朝皇上,难道你敢说当朝皇上是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