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无数次也要爬上去。
可是当我摇摇晃晃地坐上枝头时,我哭了。
没有美丽的田野,没有漫山的繁花,甚至没有伸向远方的铁轨。
我看不见你说的风景。
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多么美好。
猫腻,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你知道。
我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被他们带走。
所以那天,当白慕斯选择你时,我砸昏了你。
猫腻,对不起,你一定在恨着我吧。
其实最后的最后,我想对你说。
我爱你。
哪怕你曾经抛弃过我,我也依然爱着你。
因为我们是朋友,唯一的,不是吗?
其实呢,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我羡慕那个叫净的女孩。
每个人都喜欢她,包括白慕斯。
所以我想,如果我的心脏能和她融为一体,那么,我也就能拥有这些幸福了吧。
我很傻对不对,其实我还在想,在想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女孩,你不会知道她和我的联系。
可是我愿意相信,我的心一定会很快认出你,然后微笑着对你说:你好,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画面转到机场,喧闹的人群,玻璃落地窗。
蔚迟和那个叫琳的女人站在某个昏暗的角落。
两人面对面。
蔚迟低着头,轻声说了句什么,那个女人忽然就伏在地上痛哭起来,不断说着对不起,眼泪一次又一次划过美丽的脸庞。
“迟,因为从没给过你温暖,因为从不在你身边。所以,对不起…………原谅我。”
蔚迟斜着身子静静靠在一旁,半个人隐没在阴影里。
他微笑:“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为我停留,哪怕只有片刻,也是好的。”
所以,谢谢你愿意回来。
妈妈。
另一个城市的夜晚。
她微笑地坐在半岛铁塔顶端,蜷缩着冰凉的躯体,抱住自己。
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汹涌翻滚。
短短24小时,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只是因为,喜欢这片叫海角天光的蓝色大海。
她犹豫片刻,拿出手机拨了最后一个号码,心里的期翼没有减少。
“你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依旧是冷冰冰的回答。
眼泪几乎是一瞬间流下来的,迅速地划过灿烂微笑的脸庞。
这不是她的城市,却终将成为她的归宿。
手机短信发出去没几秒,屏幕再次亮了起来,风凌冽若刀,白色的衣裙冷冷贴在腿上。
她看了一眼屏幕,是白慕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她正打算按掉,电话却忽然断了。
下一秒,再次拨号的,是猫腻。
漆黑的眸子像是忽然有了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净,告诉我你在哪?千万别做傻事,都是我不好,害你变成这样,其实这根本就不怪你!你告诉我你在哪,等我来找你好不好,好不好!”她还没说话,猫腻便激动地说了一连串。
“你原谅我了?”净依旧是不敢相信,试探着开口。
“对,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
“那就够了。”她平静的语气像是一盆冷水浇在猫腻头上,猫腻愣了愣,便立刻明白净的意思,慌忙阻止,“不,净,别挂电话,我还有话对你说。”
“猫腻……只要你原谅我,那就够了,我现在好累,只想把心脏还给她,她说她很冷。”净的语气是一种放松过后的疲乏,她望着黑色的海水,脸上带着朝圣者的光芒。
“可是我有话要当面对你说,净。”猫腻像是恢复了冷静,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果我们还是朋友,那么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来找你。”
其实电话那端,她的手指一直在颤抖,身边的警察正努力借这次对话确定白净的位置。
“找到了!”警察低声开口,白慕斯立刻握住他的胳膊,“在哪里?她在哪里?”
“东临,半岛铁塔。”警察急忙回答。
与此同时,净坐在铁塔边缘,将双腿放在外面,或许是因为那句,如果我们还是朋友,她的心念动了动。
“好,猫腻,我等你。”说完,电话挂断。
猫腻像是虚脱了,额上也渗出细密的汗,良辰只能握住她的手,借此给她力量。
她的眼眶红红的,苍白着脸望向神色冷峻的白慕斯:“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东临,半岛。
净,你说过你会等我。
机场。
“过安检了,迟,我们走吧。”琳从位置上站起来,温柔开口。
蔚迟抬头看了她一眼,美丽的面孔,如同年轻女孩的肌肤,匀称的身材,一点也看不出是快40岁的人。
就像是二十岁的少女。
就连眼角眉梢那一点细微的皱纹,都被她隐藏得不露一丝痕迹。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蔚迟知道这个问题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但他只是不明白。
为何自己的母亲安琳,会突然不愿意回到她的丈夫,蔚明越身边,而是选择独自带他去莫斯科。
蔚迟微怔,又见她微笑继续,“也许将来的一切不会太过顺利,但是起码这次,我保证不再离开你。”
她第一次离开,是因为发现蔚明越有了别的女人,从此一去便留给他十年孤独与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