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墨衣着松垮,长发随便散着,嘴角一抹餍足的笑,对青燎的话,只是愉悦的挑眉,“这个味道我喜欢。”床上的于薄笙握紧小拳头,这个男人的脸皮果断是用城墙做的。
青燎浑身一哆嗦,苦着脸,“主子,咱能不能正常点,还有事情需要你处理。”其实他更加想说,主子这么一副闷骚样,会让那些个大臣受不住纷纷吐血的。
他眉目收敛,“……好吧,等会,我要宽衣,出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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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明晃晃的龙袍,踩着绣金的鞋子,大步走到议事殿外,昨晚才把那四个给送走,今个就又来了一帮子:“各位爱卿,这是怎么了?”
首当其冲的是太尉,陈立岩,陈拂涟的爹,他跪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爬过来:“皇上…微臣被蒙蔽了心,求皇上责罚。”
“恩,好。”他点头,好笑的撇着拽着他衣服的陈立岩:“把你的官帽给脱了吧,朕念在你对牧风国多年的辅助的份上,饶你一命。”
陈立岩的身躯一僵硬,被堵的面色发青,如果去了这太尉职位,他势必是无法在天一城逗留,那些曾经被欺压的人肯定是撒欢的来报复。
“皇上,微臣愿为皇上出犬马之劳,求皇上念在小女拂涟为皇上怀过一次子嗣的份上…”他老人家么,显然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苍月墨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思及陈拂涟,那怒火啊,别提多想弄死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也亏得对方这么一说,他才想到,陈拂涟似乎没在这件事情里出现过。
他俯下身子来,“太尉大人不知道吗?你女儿肚子里怀的,可是你陈家府邸里的种。”他邪佞的挂着笑:“爱卿用这个来让朕饶恕你,不觉得适得其反?”
陈立岩的脸,更是难看上三分,捂着心口,一脸痛苦,这厮被太大的惊吓弄的心脏跳的过快,就要支撑不住。
“皇上!小女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强壮镇定的说着,只是那眼中…有一抹不安。
俨然,这个太尉大人也是知道,他轻笑,“莫不是太尉大人想要朕把那一对鸳鸯带来见你,朕可就是怕你不认,专门让人看看着那男的呢。”
他再也无法说什么,神色很是难看。
“太尉大人忽犯恶疾,拉下去!”他沉声说着,一旁的侍卫当即一边一个,给拽死猪一样,把陈立岩拽下去。
一下子,场上所有人都寂住,陈立岩可谓是他们中的主心骨,以前联合着众臣去把这个皇帝换了,也是他的主意,因为太尉掌管着天一城的精兵。
苍月墨的视线停在左边第一个的人身上:“这位看着脸生。”
他们这帮子人呢,是按照等级排的,由于是坏事,越是有势力的,越朝后,让皇上看不到,像是这样的官员,是刚进来的新人,没啥说的就被指派带最前面,就在苍月墨的眼皮子地下。
“卑职何清,任少府一职。”少府的活,有点类似与弼马温。
何清长的倒不是怎出众,只是眉清目秀,看起来颇为舒服,苍月墨微微颔首:“好的,那你就顶替了陈立岩的位置吧,什么位置站着什么样的人,这位置本身就该是太尉站的,你说是不是啊,杨爱卿。”
杨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头发正处于半黑半白的阶段,官拜宰相,是牧风国里唯一的一个宰相。
杨诚是在最后一排,他一生倒是没搀和各种事情,站个中立,“是,皇上说的是,微臣觉得这后生倒是不错,不若把微臣的职位给他吧,此次的事情,微臣虽任宰相,却没出半分的力气。”
“那好…何清,你以后就当左相吧,等来年科考过后,会有右相陪伴你的。”他这话一落,一个少府职位的,蹭蹭蹭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众位官员,是又嫉妒,又害怕,因为到现在,苍月墨没说要怎么处置他们。
何清跪下:“卑职年轻受不得宰相的职位。”细看下来,何清的鬓间都带上汗水,他怕什么苍月墨岂能不明白,莫不是就是因为他根基未稳,若真受的这么大的洪福,保不准出门就被人拿把刀砍死也是说不定的。
“你是在质疑朕的眼光吗?”
此话一出,何清一愣:“皇上自然不会,是卑职担心做不好,既然皇上觉得能够任职,那卑职愿意一试。”
对这个回答,苍月墨表示非常的满意,点点头,“如此甚好。”
“至于你们,,罚俸禄一年!”不过是些小喽啰,也不用太费劲的去处置,再说,新的官员还没来,如果全部都给弄死,此刻正在和丰国交战,没了这群人,他岂不是要忙死?
就这样,这场闹剧里,最收获颇丰的居然是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何清,回到家中的何清被自家娘揽住,“儿啊,你怎么样了?听说都是罚了一年俸禄,罚了也好,有命就成。”
“娘…我当宰相了。”饶是再淡定,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男孩,此刻的话中带着战栗,兴奋,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何清娘亲楞在当场,半响哭起来:“儿啊,钱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别吓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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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卿阁的路上,青燎憋了又憋:“主子,你让那个刚当官没多久的何清当宰相,岂不是瞎闹!”
苍月墨今个被于薄笙喂的很好,心情一直都在标准线以上,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斜睨一眼过去:“你如果想让我发火的呢,继续说。”
青燎当即闭上嘴巴,摇头叹气:“唉,跟了谁,就学谁,主子你这脾气啊,真的是越来越糟糕了。”知这话,一定会让这人生气,他倒是非常懂事,说完后,脚一蹬逃之夭夭。
留下苍月墨对着路,嘿嘿的傻笑,刚才的是坏话没错,可是就是让人高兴啊!然,这个笑意在到卿阁后,僵硬在嘴角,只见大殿内,云起的那三个长老坐在椅子上,品着茶,于薄笙则在旁边,弄着手里的医术。
四个人触及到一个话题,开始吵起来,是于薄笙一对三,见此,他抬步上去,正巧听到云起那个男的说:“你是云起一族的后裔,体质稍微特殊,是正常的,那个人既然让你无法受孕,跟我们回去吧,小云一定会让你生好多宝宝的。”
她一颤抖,小云……云夜析吗?再视线一撇,身躯僵硬住,只见苍月墨正一脸黑炭状,注视着她。
身边的三个云起长老也看到他,皆自抬起茶盏,抿下一口香茶:“族长,你这里的茶真不错。”
“不错的话…就赶快喝,赶快走。”她赶忙赶人,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无不告诉别人,他的心情此刻正在低谷中,请勿招惹。
“别走,正巧,我有事情问各位长老,刚才你们说的事情,可否和我说说?什么叫薄笙体质特殊,无法受孕!”说到最后,嗓门跟还海拔一样,上到极点。
这三也绝对不是吃硬的住,见此更是凉薄:“你不是太监了吗?”
“我的耐性,真的不是很好,劳烦诸位最好和我说个明白。”
他阴沉的脸好像是要吃人一样,于薄笙吸口气:“你们走吧,苍月墨你跟我进来,我跟你说个清楚。”她叹息,转身走进内室。
她敞开窗户,望着窗外的景色,现在倒也美丽,枝花朵朵,草儿正长出嫩芽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身子来,和他对视。
“说吧,我好好的听着。”他的心中此刻正压着一块石头,能搬走这块石头的人,只有于薄笙。
于薄笙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着:“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孩子的话,你会介意吗?”
他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力道大的她脚步没站稳,只能被动的随着他的力气微微侧着身子,视线倒是没有半分胆怯的对视。
“说清楚!”他话是这么冷静,可是那眉目间的惊慌,刺痛了她。
“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她笑,刚才在他来到这卿阁之前,她已然全部问清楚,云起一族神医多的跟牛毛一样,那几个人一测,就双双摇头。
她笑着,内心酸着,一个接着一件的衰事,他是帝王,能接受着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吗?回答是什么…
他攥着她的手,越渐用力,她的手都已经泛白,可是她丝毫不在乎,继续问着:“你在乎就在乎,不在乎呢就不在乎,你这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是要怎么的。”
她说着,面容也冷下来,他也在冷着,从远看,这就是要吵架的节奏。
他忽的,放下她的手,温热的拥抱,贴紧:“娘子。”他把头埋入她的发丝中,心情很沉重,一直以来,他从没有在意这个事情…却没想到,是致命的一击。
“恩,跟你说,觉得我不能生养要抛弃的话,咱们趁早说清楚,没关系的,好聚好散。”她仰着头,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更是抱紧:“笨女人,我们怎能,好聚好散。”纠缠起来了,又怎么能…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