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看惯了这副尊容,无奈的叹息:“你何时才能出去,我何时就能轻松一点。”语罢,将手中的汤递给夜孤。
夜孤接过连喝三碗才罢休。
都说,孟婆汤是忘却前尘的尤物,是斩断情丝的法宝。
然,于夜孤而言,是续命的丹药,亦是活着的唯一办法。
肉身被梭山无门摧毁,灵魂四处游荡,被黑白无常所抓,却入不了轮回。
夜孤认为这世间没有比自己更不幸的鬼了。
夜孤自嘲的笑笑,孟婆看着如此自甘堕落的夜孤,忍不住咒骂:“垂头丧气干什么,不要认为这是不幸,要向前看,向前走,就算与世违背,也不要停下懦弱自我否定的脚步,做自己认为对的,喜自己所爱的。”
夜孤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如同黑曜石明亮的双眸,静静的盯着满脸不甘的孟婆,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一丝光亮,无论前路如何,只要向前就会有出路。
夜孤如梦惊醒,恢复了往日的朝气蓬勃。
无论前路何其坎坷,活在当下才是最好。
在忆千尘离开后没多久,雾溟之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打算在去暗闯一次雾溟阁的幽冥,看着一抹绿从雾溟之忧地底向破土而出,顽强的适应着雾溟之忧带着腐蚀的泥泞。
幽冥打消了暗闯雾溟阁的打算,对着空气说:“风,不久之后你就会重生,重生之后,竭尽所能去保护那个女娃。
我原本令有打算,那个女娃能毫发无损的进出雾溟之忧,那她肯定能带我出去,只要喝下她是一滴心头血,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自由真的可以比上一个人的命吗?”风的声音从远处袭来,带着对幽冥向往自由的鄙夷。
幽冥叹息:“自由能让我重生,你不会明白自由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在人界还有许多事未能完成,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家人不管。那个女娃她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她的肉身并未腐烂,而她的阳寿也没有底线,一滴心头血于她而言也只是折煞阳寿五年,要不了她的命。”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风警惕的偷瞄着幽冥,不愿现身。
幽冥苦涩的笑笑,声音中带着不可磨灭的哀伤,“我是谁?从我来到雾溟之忧之日起,我便很少提起我的姓,我只告诉过其他人,鬼,魅,我叫幽冥。如今,你问我是谁?我仍告诉你我叫幽冥,别无其它。”
幽冥转身离开了雾溟阁。
雾沙笼罩下的雾溟阁是雾溟之忧唯一一座阁楼,也是唯一一座存于上千年的楼阁,经历过岁月的摧残,泥泞的挑拨,雾溟阁的光鲜早已不复存在。
正是这层雾沙的笼罩,雾溟阁才得以保存。但没有任何人,鬼,魅能淡然的进去,或者安然无恙的出来。
一身墨绿色衣袍,三千墨发不扎不束,皮肤黝黑却挡不住俊俏的容颜,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眉头微蹙,双眸如同汪洋纯净,蓝的令人着迷。身上泛着点点蓝光,从远处看过去,只觉他太过神秘,也太遥不可及。
风从暗处走来,视线从不曾离开过幽冥,不论他在何处,自己总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