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斜洒,让皖北水乡的浪花翻滚着神秘的色彩。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跨河大桥,被从两头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和一台起重机停在桥中央,桥下一辆搜救船逡巡着,画着希望的圆圈。“找到了!”老王站在船头上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兴奋地发出吼叫,笼罩在脸上长达几个小时的浓云终是散开了些。“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桥面上传来一阵欢呼。
不一会儿,起重机将沉到水里的车吊出水面。老王兴奋又紧张,他的身体又向前挤了挤,紧紧贴着船舷的栏杆,他的因过度疲困而发红的眼睛,重又变得明亮。他看到了汽车的车窗紧闭,里面并没有进水,隔着车窗玻璃上滚落的水珠,小张的脸分明地呈现自己面前。一年前,这张青春朝气的脸走入视线,走进他的生命。许多个日夜,他都跟小张一起工作,他教会了小张警务技能和工作经验,而自己也被小张的积极向上的热情深深打动,并随着日月交替,烙印心底。现在这张脸仿佛画中模样,虽棱角分明,却无一丝生气。有风从河面掠过,将老王的衣衫吹得鼓鼓作响,他的眼眶蒙上水雾,就着缓缓上升的汽车滴落的水珠,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里下起了雨。
“情况怎么样?”老王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拦住了医生。“两名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都处于重度昏迷状态,需要观察。呼吸沉郁,心率缓慢,随时都有危险。”医生说。
“怎么会这样?”老王问道。
“这一点,我也无法解释。这种状态十分少见,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并未死亡。”医生答道。
“哦,那就好。医生你一定要多想想办法。”
“那是自然,我们会尽全力的。”
说也奇怪。早上5时左右,老王带着警局的支援赶到桥上,便发现桥面上留下的狼藉,顺着车轮痕迹和大桥栏杆的破损,他准确判断出汽车的落水点。两个小时后,汽车被打捞上来。按理说,车上的两人应早已窒息而死,可现实却是打捞上来后,车内的小张和秦语遥仍有心跳,这一点除了带给老王满心的欣喜和安慰外,也在他心里笼罩了重重迷雾。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离大桥不远处的岸边,一名老人始终垂着一尾钓竿,高风清骨,端坐在一把木椅上,待到汽车被脱离水面,他才收起钓竿,捋了捋白胡须说道:“鱼儿入水了,怎么个游法就看你们自己了。”而如果仔细查看,便会发现他手中的钓竿根本就是一根棍子,没有钓线、鱼钩和饵料。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见了。给我好好查看监控。”老王回到警局得知讯问室里的那名黑面男子不见了踪影,立即变得怒火中烧,当面训斥了两名辅警一番。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一道白光闪过,人就没了。”
“怎么可能,难不成闹鬼了!”对方的回答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虽说是闹鬼,但大家都不相信鬼神论,只是一种气话罢了。
“不信,你自己看监控录像。”
不一会儿,老王从监控室里满面阴云走出,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老王感觉背如芒刺,头昏欲裂。一道白光闪过,监控画面因为曝光过度而变成白片,下一秒,画面恢复,可人已经不见了。与之相类似的,凌晨4点多,从张云逍所住小区到跨河大桥的所有监控,都出了故障,每每关键时刻就白片,什么都看不到。带着沉重的思索,老王走回自己的家,他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了。
“本台消息,今早的日出与历年相比足足提前了20分钟,气象学家也认为这史无前例。”客厅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早上日出时间的相关消息,而老王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