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为了尽快赶到学校,雨伞也没打雨披也没穿。紫色头发顺着雨水贴在脸上,温和的笑脸早已被焦急和懊悔取代,紫色的眼眸布上一层盛怒和冰冷。
感到怀里小人不停地打哆嗦,紧紧向他怀里靠去,冰冷的身子传出一股不正常的热度,让幸村加快脚下的速度向保健室行去。
保健室的灯还亮着,在这昏黑的夜里如一颗明珠,让幸村心里一阵欣喜,一脚踢开保健室的门,也不管是不是吓到里面的吉井医生,说了声救人,就向床边走去,轻轻的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一把拉过被子给全身湿透的高苍云盖上。
吉井医生被突来的撞门声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刚要开骂,就看到一身湿的幸村精市不顾形象的冲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女生,让她升起的怒火瞬时消失无影,两眼傻愣愣的看着幸村慌张无措的表情,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跟着来到床前,等看清幸村怀里女孩的样貌,吉井医生傻愣愣的表情立马变成了惊讶,将幸村一把拽开,语气里溢满了担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小云,小云。怎么这么烫,脸怎么这么白,身上冰凉冰凉的,你到底在雨里淋了多久啊。天哪,这胳膊又是怎么回事,小云。”吉井医生伸手摸了摸高苍云苍白的小脸,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掀开被子,看着全身湿透伤痕累累的高苍云,既心疼又生气,转身怒瞪幸村精市。
“她到底淋了多久的雨,这伤又是怎么回事。”生气归生气,吉井医生还是起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两条干毛巾,一条扔给幸村,一条给高苍云擦身体。
幸村走到外间,腾出空间让吉井医生帮高苍云换衣服,“她被人绑在教学楼楼顶的栏杆上,嘴上贴了胶带不让她呼救,等我赶到她至少淋了两个小的雨了。”
若是他在她没回教室的时候就去找她的话,她就不会被淋这么长时间了。是他疏忽大意了,看到这几天女生都是来托她送礼物没有出现找麻烦的,以为以前的事不会在发生了,所以在她说出去有点事而左等右等又不回来的情况下,他是真的认为她有事被拖住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吉井医生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高苍云换上,并给她挂上吊瓶,才来到外间的椅子上。心里的怒火在看到自责不已的幸村时,就又悄悄的散了。她从柜子里拿出去年的来诊记录,递给眼前还穿着湿衣服,头上搭着毛巾,全身散发出懊悔、自责、愧疚情绪的幸村,示意他看一下。
“刚开学的时候,小云三天两头的往保健室跑,身上不是这青就是那紫的,头发乱糟糟的,要不就是衣服上被弄上一些脏东西或是裙子被剪开了。在校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我感到很奇怪,一个女生刚开学就光跑保健室,还总是那么狼狈的出现。我问她什么原因,她却总是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然后低着头拿头顶对着我。后来我是从一些女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因为小云送出去的蛋糕让一群长相俊美,成绩优异的男生拉肚子住了院,伤害了女生们的偶像,所以成了所有女生记恨的对象。”
幸村握着来诊记录本的手一紧,知道吉井医生说的是他们网球部。升入高中,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网球和学习上,对蛋糕事情的后续发展,也只是观察和了解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没想到却给她带来这么不平静的生活甚至一些伤害。
从这本来诊记录上可以看出,高苍云是这里的常客,每周都有她的签到,多的时候一周四五次,少的也有两三次,他可以想象那段时间她是多么的狼狈,又是多么的无助。不是她寡言内向不交朋友,而是没人跟她做朋友,也自然没人会帮她。
“过了一段时间,她身上不在频频出现伤痕,不过衣服还是会经常弄脏或是被人为的弄坏。每次遇上这种事,她总会来我这,然后坐在床上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等到夕阳西下,第一颗星星跳出来,她才起身回去。别看她来这里这么勤,我们之间的对话却不超过十句,这让我很担心她,怕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她会演变成自闭症。”
“她现在这么开朗,是您开导了她?”幸村拿下头上的毛巾,猜测的问道。
“不是”吉井医生摇摇头,对小云的突然转变,她也很惊讶,“上一次她跟安田一起受伤被送来这里,她从中午一直昏睡到晚上才醒过来,就是从那时起她变得跟以前截然相反,跟我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我一直认为是她把自己压抑的太久,通过长时间的昏睡,将内心压抑的情感全都爆发出来了。”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了,淅淅沥沥的扫在玻璃上,漆黑的天空逐渐淡去,呈现一股灰黑色。
她感觉脑子里有几十个鼓槌在不停的敲打,头疼欲裂。突然一道强光射来,让她紧闭的双眼倏然皱起,以曲解强光带来的不适。
“醒了吗,那就起来我们聊聊吧。”一道女声突然想起,让她猛然睁眼看去。头顶处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生,乌黑长发散在脑后,其中一缕随着女孩低头的动作跑到身前,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泛着,小而巧的琼鼻,薄而红的樱唇。此时女孩的嘴角上翘,友好而又感激的看着她。
躺在地上的高苍云则惊恐的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怎么会在这,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