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天从房内走出,目光紧盯着沈安慈,神色镇定地说道:“夫人,你听着,等下你把府上的所有人都打发走,然后你带上些银两,带着孩子离开家里,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离开天景城!”
听段凌天这么一说,沈安慈也是猜到要出大事了,此时的她也是看到了段凌天腹部的衣服之上,有着淡淡地血迹。
“相公,到底出什么事了?”望着段凌天,沈安慈的脸色惨白。
“夫人,不要问这么多,照着我说的做便是,记住,一定要带着孩子离开!”
说完着最后一句话,段凌天便是迅速地离开了家门。
段凌天能猜测到,此刻罗烈的人马已经在前往追杀自己的路上了,他们一定会来到府里,所以眼下自己能做的,便是引开那些人马,尽量为妻子和儿子以及府上的其他人员争取到最长的时间,好让他们都能逃走。
段凌天在半道上见到了一批人马,这些人各个气宇轩昂,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段凌天能断定,这些人并不是相府的人马,而是皇室一等一的高手。见此,段凌天心下冷笑一声,为了对付自己,罗烈竟然是调用了皇室高手。
这批人马在见到段凌天后,立马是将其围了起来。顿时,一道道血刃便是腾空而起,将段凌天牢牢地捆住。
段凌天也不示弱,立马开启了体内的兵印。
兵印是血术师体内收纳兵器的容器,当血术师修炼到血罗七度时,便能在体内开辟出兵印,而到血罗八度时,便可以对兵印里的兵器收纳自如地控制。
随着段凌天体内兵印的迅速开启,一只血红色的利剑便是在其背后升腾而起。血剑之上红芒大绽,在段凌天的操控下,朝着周围那些密集的血刃疾穿过去。
顿时,一阵阵如冰块碎裂的声音响起,而此时段凌天的身后,也便是杀开了一条血路。段凌天收起血剑,朝着身后退去,退出人马的包围之后,便又是挥起一道宽长的血色月牙弯刀。
血色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对着那些皇室高手呼啸而去。
见那血色弯刀迅雷般劈斩而来,那些皇室高手终于是安奈不住,从马背上跃了起来。在他们从马背上跃起的那一刻,那些马匹便是一匹匹被切下了马头,在那马脖子之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这时段凌天看到,那些从马背上跃起的高手,此时正如疾风般朝自己飞掠而来。只见他们面容狰狞,手掌间血液飞射而出,瞬间在空气中凝结成坚硬的兵器,一把把携带破风之声杀将过来。
此时体内没有了天魂,而对方人多势众,况且根据段凌天的判断,其中有一半人都在血罗三度以上,而另外一些更有可能是血罗七度或者八度,甚至或是已经进入了血爵等级。在这种情况下,段凌天不敢硬拼,于是便是长袍一舞,朝着远处弹跃而去。
身后的那些血术高手当然不会轻易让段凌天逃掉,眼下也是穷追不舍。
在这追杀的过程中,一路上血光不断,兵器声铿锵,破风声不绝于耳。不久之后,段凌天终于是将那些人引开了天景城内。
而此时天景城的段府之内,已经是混乱成一片。
在沈安慈说出段府可能会出事后,便是引起了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是,该领工钱的领工钱,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一个个都在准备着离开段府。
望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沈安慈也是心急如焚。眼下这么多下人的事情都未处理完,而丈夫所说的事,还不知该怎么办。沈安慈想着:若是要遭遇什么大事,自己一个孤弱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恐怕也很难逃过这一劫。
就在茫然无措之际,沈安慈想到了白月晴。“白姑娘是一名血术师,或许她能保得住孩子。”这么想着,沈安慈便马上写下了一封信,并差人火速送了出去。
收到信后的白月晴,也是神色紧张,立马骑着一匹快马,朝着段家疾驰而去。
在距离段家不过百丈之遥时,白月晴却是看到,一大队气势汹汹的人马,也是朝着段家的方向狂奔而去。根据沈安慈信中所提,那这队人马很可能就是前往段家的。只是她不知道,这队人马正是宰相的人手。
眼下丝毫不敢耽搁,白月晴立马一挥长鞭,超越了那队人马。
来到段家之内的白月晴,也是看到了眼前混乱的局面,来不及多想,她一进门便是问段夫人在哪里。但问了十几个人,仍然是没有找到沈安慈。
这时白月晴想起了沈安慈在心中所交代的:白姑娘,若是你赶到时,段家已经出事,请务必将我的孩子救出,将其养大成人。
在这句之后,沈安慈便是告知了婴儿所在的位置,那是段家一个密室,并且说明了密室的开启方法。
按照白月晴的猜测,此时的沈安慈应该是去密室藏匿婴儿了。目光一闪,白月晴便是朝密室的方向而去。
在白月晴还未到达密室之时,却是见到沈安慈已经神色慌张地出来。对于白月晴的出现,沈安慈终于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白姑娘,你可算来了,孩子就在密室里,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扶着白月晴的双臂,沈安慈眼角有着淡淡的泪光闪烁。
“段夫人,那您呢?”白月晴面色焦急地问道。
“那些下人尚未安排好,我还要……”
在沈安慈话音未完,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便是在门外响起,接着便是迅速地冲进了段府。
“白姑娘,孩子就拜托你了…”沈安慈面色惨白,双臂有些颤抖地说道。
“段夫人,可是您……”
似乎并没有顾及白月晴的担忧,沈安慈说完便是一转身,朝着段家来人的方向跑去。
接下来的段府之内,便是响起了一声声惨叫声。白月晴顿时能嗅到,空气中被一股甜腻的血腥弥漫。
罗烈的人手已经开始在段府内肆意地屠杀起来,脚步一顿,白月晴正欲去阻止这场杀戮,却是猛然间又想起了沈安慈的话——“请务必将我的孩子救出,将其养大成人……孩子就在密室里,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再者,外面的人手这么多,自己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若是自己不幸遇难,那孩子……
稍作犹疑,白月晴便是知道,孩子才是重中之重。听着那一声声的不绝的惨叫,白月晴只能银牙紧咬,朝着密室跑去。
按照沈安慈所说的方法,白月晴开启了密室,也见到了那刚出生三个月的婴儿。
这间密室就在一间房间的地底之下,密室的入口也是由房间内的机关开启,虽然看似隐蔽,但依然很容易让人察觉到。只要敌人进入房间,脚步稍重的话,便是能感觉到地板的空心。
在这间不太安全的密室里,白月晴不敢多做停留,于是立马抱起婴儿跑了出来。
这时那些残忍的杀手已经开始逼近这间房间,刚欲开门逃走的白月晴,手指轻颤,动作马上停了下来。
听着杀戮之声靠近,白月晴立马转身,打开了连接着后院的窗户。白裙身影轻轻一晃,便是从窗台弹跃了出去。
在那些杀手闯进房间之后,便是看到了开启的窗户,而顺着窗外望去,却是看到了怀抱婴儿的白月晴,此时的她正跃上后院的围墙。接着白影一闪,便是消失在了院墙之外。
“有人逃走了,给我追!”
在那些杀手的追杀下,白月晴开始在天景城内四处躲避藏匿,再后来,便是有了白月晴怀抱婴儿掉下悬崖的情景。
而那天被皇室高手追杀的段凌天,也是在一番激战之后,被他们生生擒住。
在身体被天魂兽躯占据后的罗烈,此时已经是一副骇人的模样,无脸见人的他,便是躲藏到了自家地底的石质密室之内,并用黑色帷幔隔开。
当罗烈听闻皇室高手来报,在擒拿段凌天时,他并没有动用血兽天魂。这时的罗烈便是困惑起来……
接着罗烈又是听到了手下来报,说是有一女子抱着一婴儿逃走。
经过一番侦查,罗烈便也是知道了段凌天有个出生不久的儿子,这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女子抱走的婴儿。为绝后患,罗烈便是全力追杀。
坐在帷幔背后的罗烈,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段凌天在被追杀时为何没有动用天魂……想着想着,他便是猛然一惊!
罗烈想起了那个婴儿,那种恐怖的猜疑便是从他心底渐渐爬起:难道天魂此时在那个婴儿的身上?
罗烈不禁为自己的猜疑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天魂在那个婴儿身上,等其长大,那将不堪设想……
惊恐的罗烈便又是下令,务必要将那婴儿带回!!
深受重伤的段凌天,在罗烈加之以罪名的情况下,被皇室军队押往了【鬼泉】——那是一座极度恐怖的监狱。
罗烈并没有得到期待的结果,最后那婴儿还是掉入了悬崖…
天魂没有到手,并且从此消失在了天景城,这些年来,罗烈便是苦苦煎熬。自从天魂的兽躯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后,自己的体内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血路,也是被破坏得淋漓尽致,再次运行起血术,那种实力也是较以前减弱了不少。
虽然罗烈一直都努力地压制着天魂的兽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具兽躯还是一寸一寸地吞噬着自己的肉身。渐渐的,那些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狼毛,也便是长了出来。
十五年后的如今,罗烈的全身之上,也就只有一双手掌,以及一张还能辨认出人类的面孔未被占据之外,其他的地方已然都被狼身所取代。
这种痛苦的煎熬折磨了罗烈整整十五年,如今天魂再次重现,罗烈怎能不兴奋?但兴奋之余,却也是有着隐隐的担忧。他所担忧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婴儿回来了,若是他知道了自家灭门的凶手,以他身上携带着天魂的实力,恐怕……
就在心中担忧之际,罗烈想到了段凌天,若是能控制了段凌天,那将能作为交换天魂的条件,也可作为自保的筹码。
但此时的段凌天身在鬼泉,鬼泉监管和防备都是极度森严,像这种关押强者的监狱重地,即便是宰相,没有得到皇室颁发的手谕,那也是无法进入。
心下焦虑的罗烈又是再次召来了罗元杰,并告诉他,天魂的携带者极可能是段凌天之子。得知这个消息后,罗元杰也是阴险地笑了笑,似乎是心中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第二日,罗元杰找来了天赋卓绝的画师,在根据见过小岸的两名士兵的描述下,画师便是画出了小岸图像的草图,再经过这两名士兵的指点修正后,便是分毫不差地完全呈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