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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五年(二)

——沉沦,是一个人的沉沦;等待,是两个人的等待。

——Imissyou我想念你;Imissyou我错过你。

“刷!”蓝色的落地窗被一下拉开,太阳才刚刚从天际线露出,一抹朝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地上,映在然然精致的侧脸上。

然然望向窗外,紧抿双唇,深舒了一口气,窗外高楼林立,无限风光,不及她心中一人。

学校枫叶林的人向来很少,今天又是周末,人就更少了,这点让然然很满意,那样就算表白被拒绝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了。

她蹲在地上,拿出一大推照片,没错全是沈硕阳,仔仔细细的做着准备。

她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照片固定在绳上,绕着林子尽头的枫树井然有序的缠了上去了。每张照片后面都写了一些话。

谢谢你的出现温暖了我的天空。

沿途有了你,你便是整个风景。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等你来。

……地上洒满了纸叠的玫瑰花,边上还用彩带拼成了沈硕阳三个字,尽头的那棵古老枫树上挂满了她亲手折的千纸鹤和星星,画面绝对梦幻。

然然叉着腰看着自己的大作,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记得高中她曾说过以后就要这样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的,如今也算是实现了。

高泽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往事。——“对不起!对不起!”那是一个盛夏,高泽背着书包从补课老师家往回走,突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时的印暮雪比现在要矮些,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就是那双大眼睛和现在一样干净明亮,似乎能平息一切浮躁。那时他高出她一个头,遮住了大半的阳光,两人就相对着站了许久,终是他忍不住轻笑,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泽哥哥!”伊子突然进来,打断了沈硕阳的回忆,“泽哥哥,好消息好消息!”高泽看着伊子眉飞色舞的神情,还是第一次看她高兴成这样呢!

“怎么了伊子?什么好消息?”高泽微笑开口。伊子坐在椅子上,激动的抓住了高泽手臂,说“泽哥哥,找到合适的脏源了,有救了!”

高泽瞥了眼被她抓住的胳膊,笑了笑说:“是吗?我可以康复了吗?”伊子狠狠点头,可是眼底却泛了泪花,她是多么高兴啊!

高泽的心突然一咯噔,温柔说:“怎么还哭了?”“没有,我是太高兴了,泽哥哥终于可以好起来了,我开心!”说着伊子快速擦去了眼泪,冲着高泽咧着嘴笑了。

只是一霎时,高泽的心中似乎被什么填满,看着面前笑的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自觉也笑了,笑了。

——暮雪闲的就在枫叶林散步,正想打电话给然然问问具体情况,想不到竟在这看到了然然。

“天哪,然然,动真格了,你这么个神经大条的人居然这么用心啊!”

“姓印的,会不会说话呢!”暮雪笑了笑,没开玩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然然,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浪漫细胞啊!”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好多照片。

然然笑了笑,很快脸色又变了“暮雪,如果沈硕阳拒绝我怎么办啊?”

暮雪看她那副样子笑了笑,安慰道“傻然然,你就安心好了,别那么紧张嘛!乔然然同志,你年纪轻轻,心地善良,遵纪守法,热爱集体,你怕什!”

然然笑了起来,就是,有什么好怕的!这时暮雪的肚子很巧合的响了,暮雪笑着说“好了,走,我们吃饭去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这些嘛!”“好吧,走!”

餐馆里,暮雪把菜都一一拍了下来,附了一张自己和然然吃饭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陆梓萧和赶路的沈硕阳看到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暮雪一边吃一边唠叨:“然然,我告诉你,这表白不过就几句话的事,死”“好好吃你的饭啊!”然然打断了暮雪,趁机往她嘴里塞了一口饭,堵住了她的嘴。本来不紧张的,被暮雪这么一安慰,就又紧张了,这叫什么事儿嘛!

吃过饭后,暮雪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却顿了顿,说“然然,我把陆梓萧叫来一起见证幸福好不好?不然到时候就我一个电灯泡杵在那多尴尬?”

然然作势要打她,但还是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毕竟陆梓萧也是沈硕阳的好朋友嘛。

暮雪这才打了电话“陆梓萧,一点钟到学校枫叶林来,我们来见证幸福。”暮雪说着还向然然挑了挑眉。

“什么?见证什么幸福?”

“哎呀,别问那么多,你来就行了,挂了啊!”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陆梓萧笑了笑,这丫头!

两人一起坐在林边的石椅上,百无聊赖的等着男主角出场,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下午一点,到了。

陆梓萧赶了过来,暮雪看到他高兴的挥手打招呼“陆梓萧!这儿!”

陆梓萧走近后被这阵势吓到了,问:“印暮雪,这是什么情况?”

暮雪看向了然然,笑着说“呶,我们乔然然同学,马上要向沈硕阳表白。”

“表白?”陆梓萧看了看然然,然然不好意思的向他点了点头。

“哎,我问你沈硕阳什么时候到啊?”暮雪问。“印暮雪!我有名字,不是哎!硕阳他什么时候到我又怎么会知道啊,我和他关系虽然好,又不是成天在一起。”暮雪白了他一眼。

“暮雪别慌嘛,这不才刚刚一点嘛!我们等等。”然然开口,暮雪看然然并没有介意也就没再说话,等着沈硕阳。

时间滴答滴答的溜走了。一点半,两点,三点,四点。

“陆梓萧,沈硕阳怎么回事啊!还不来,什么情况嘛这是!”暮雪焦急的说。

“我打电话给他”陆梓萧似乎也有些着急,一边说一边拨通了沈硕阳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关机?不是这沈硕阳闹哪样啊!放鸽子啊!”暮雪抱怨道,一直默不吭声的然然开口了:

“暮雪,陆梓萧,你们先回去吧”

“可……”

“放心,我一个人可以。”说完然然硬挤了个微笑出来,可暮雪只感受到了她脸上的失落,伤心。

“那好,我们先走了,”陆梓萧说。

“要走你走我不走”

“走啦!”陆梓萧一把抓住暮雪的手臂拽着她离开了。

然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看不见暮雪和陆梓萧的身影,忍了好久的泪水才迸发了出来……

“喂你放开我!”暮雪挣脱陆梓萧,说“我不放心然然,我得去陪她。”

“印暮雪,你现在去又算什么?她被放了鸽子你这样算是去看她笑话吗?”

“当然不是!”暮雪大声否决。

“可然然未必不会那么想!”陆梓萧说。暮雪愣住,是啊,她那么敏感,说不定真会那么想。

陆梓萧叹了口气,好想伸出手将暮雪搂进怀里,终究是忍住说“好了,我送你回去,你放心,然然她能自己处理好的。”

暮雪木讷的点了点头,低着头跟在陆梓萧身后,梧桐叶飘落,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终是落下。

乔然然在暮雪他们走后坐在地上,倚着枫树,哭了好久。然后抱紧双膝,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

她说:“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为什么连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说:“这么多年,为什么,沈硕阳,我是不是该恨你呢?”

她说:“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天色昏暗下来,温度远不及中午,风渐渐的大了,吹的枫叶在枝头乱颤,看这情况恐怕马上就要下雨了。

然然弯腰拾起她所准备的一切,玫瑰花,千纸鹤,星星,还有照片,将那些东西猛的捏成一团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真傻,表白?笑话!

她将那些东西丢进了垃圾桶,也丢下了五年的暗恋,五年的痴心,再见,过去,再也不见……

老天爷也好似在嘲笑然然,雨水似乎是从头顶直泻而下,春天的雨,罕见的大。

乔然然全身淋得透湿,眼神却格外冷漠,就这样,慢慢的,一步步的,淋着雨,走回家去,脸上早已分不出是雨水还是眼泪。

第二天,淋了一夜雨的乔然然果然病了,发着高烧,却不去医院,也不吃不喝。

然然坐在床头,昏昏沉沉的倚着墙,突然手机响了一下,一条短信。十点,蓝色咖啡厅,沈硕阳。

然然目光一顿,停留在沈硕阳三个字上,随即大笑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乔然然面无表情的走进咖啡厅,在沈硕阳面前坐下,不等沈硕阳开口说话,冷冰冰的丢了一句“有事说吧!”

“我,昨天……”

“对于昨天的事,你不用多做解释,我不想听,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然然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准备离开。

沈硕阳见她要走,伸手抓住然然的手腕说“然然,我昨天真的……”

“放手。”然然盯着被他抓住的手说。“……”“放开!”然然猛的用力甩开他的束缚。

“沈硕阳,请你从我的世界离开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很累?昨天的事我不想再提,也请你不要再提好不好!”然然的情绪有些激动,整个咖啡厅的人都望向她,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已经有些涣散。

“然然,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不去的,我”然然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脸色发白,开口“够了!我真的不……”话还未说完,眼前是一片漆黑,然然便昏了过去。

“然然!”……

如果我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我断然会冲破一切枷锁,赶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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