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把路上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你爹虽然去了,但是还不至于让人欺了我们孤儿寡母。”
好不容易将人给劝下,赵心把她母亲扶坐到椅子上,然后把路上的事情给细细的说了一遍。那贵妇人听完之后,陷入沉思。赵心也不敢说话,大厅一下安静下来。
……
刘秀站在黑暗处,看这灯火之下的两名捕快,感觉现在没有机会潜入,不由得感慨自己实在是太缺少经验了。他想到很多故事,似乎在这些故事中从来没有人会选择天一擦黑就行动的。现在那看守之人刚刚上职,必然是他们最清醒的时候,这会过来,可算是讨了个没趣。
退出去到了时间再来?还是就在这里慢慢等?刘秀现在也面临着两个不同的选择,这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基于他的身份,刘秀不能光明正大的闯入,这样会留下把柄,后续的麻烦不会少。但是现在先退出去在回来,未免太过让人无语。可是不退又能如何?站在这里等待,不是说刘秀耗不起这个时间,他完全可以站着练功,知道两名捕快昏昏欲睡为止。但是,这也显得有些怪异。
其实无论是哪种选择,都可以说是符合道理,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毕竟是他自己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来活动。不过,虽然从道理上说,这两种选择没有什么问题,但刘秀心中就是觉得太过别扭。有时候(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他不会完全遵循理智来处理问题,而是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做出一个虽然说不上有害,但并不十分有利的选择。
这完全是一种无来由的、突发的情感,你大概会觉得不太对,但只要没看出明显的害处,还是会不自觉的遵从它。
刘秀也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他虽然有两个比较合理的选择,但是,现在的刘秀却想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解决眼下的问题。察觉到这样可能导致危险的念头,他的理智在发出了一丝微弱的抗议之后,就被这冲动给击溃。不过,这种冲动只是针对于具体事件的是与否的选择上,其本人对于其他的事件的判断并不会产生太多的问题。
比如说现在,刘秀的心中产生了直接闯进去的冲动,然后他选择要去实施这个冲动。在这个最终做下决定的过程之中,他就对实施以及实施之后的一系列后果进行了分析。
我们可以把这个当做一个判断机制去看:首先是,在实施的过程中是否会有不可抵挡的风险?很明显,就凭两名捕快,自然不可能让刘秀感到不可抵挡。接下来,实施之后,是否会给直接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同样明显,只要他的动作够快,这两名看守着甚至不会看清到底闯入者是个什么身形。也就是说,直接闯入这样的一个选择,虽然在最开始就被认为是最不合理,但事实上他对刘秀的影响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大。
虽然说官场是一个不太讲究证据的地方,上级觉得你有问题,他就有的是手段去处理你。但是我们要记住,这河西没有刘秀的上级,只要他动作够快,这件事也不会被划到他的头上。因为刘秀此来要做的,只是一件可以说是随心而起、与他并无十分密切联系的事情。进入之后,他也只会翻阅,而不会做出任何明显的破坏。
总之,就是在本能的判断了后果与风险之后,刘秀强化了闯入的念头。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意外情况出现,刘秀放弃动作,重新藏好。
今晚的县衙注定难以安定,对于那两位在这户房值守的捕快来说,更是倒了大霉。
有一个不速之客进入了县衙,而且看他的目的所在,显然也是这户房。
刘秀在潜入之时,虽然说不上小心翼翼,但多少还是有些掩饰。现在这人比刘秀要嚣张得多,看他的动作,基本可以说是闯入。大概是因为夜晚的县衙值守人员太少的原因,他才没有被人发现。不过。运气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两名值守的捕快明显发现了不对劲,一下站直看身子,提刀向传来声响的黑暗处看去。
刘秀与后来的不速之客都是在相对黑暗的地方,而且这人又穿着一身夜行衣,两名捕快没有看到他的人,但是他应该可以看到灯火之下的两名捕快的动作了。可是听脚步声,这人丝毫诶有减速的意思。
很快,这人就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这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罩。刘秀站在他的侧方,打眼望去,发现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仔细的比对了一下,似乎是那无极殿三人中的一个。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刘秀现在的想法。自从发现那四处偷窃的大盗似乎同时修行种人的时候,刘秀就在思考着河西到底有什么隐秘。既然是隐秘,凭空而想肯定是想不出来。从那方舟哪里得不到消息的刘秀把目光投向了神秘大盗和无极殿众人身上。
神秘大盗暂且不说,既然同时修行种人,对付起来自然需要谨慎一些。这无极殿众人就不同了,他们身为大齐官府中人,千里迢迢跑到这安陵郡腹心之地,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那是不可能的。再一个,刘秀突然想起了他这些天疏忽了的一件事情。想到这被疏忽了的事,刘秀眯了一下眼睛。
此时,闯入县衙的黑衣人已经和那两名捕快交上了手。或者说,他已经将那两名捕快给放倒了。在黑衣人将将出现之时,那两名捕快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会,没能在第一时间发出信号招呼其他人过来。但是,这两名捕快呆住,那黑衣人可没有什么停滞,直接上去就是两掌。
泛着青光的手掌直接印到了二人的身上。修为相差是在是太大了,两名捕快在这人面前毫无反抗之力,顿时胸口塌陷,萎靡倒地,眼看是不活了。
刘秀看到这人的狠辣,不由得握了握手中的刀。虽然他刚才也准备袭击这两名捕快,但是再怎么说刘秀和这二人其实都是属于大梁官方这一个大阵营,这报仇大概也是必须的。不过,虽然要给人报仇,但却不是现在,等这黑衣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偷偷的跟在他身后,将这一伙人一网打尽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黑衣人将两名捕快放倒之后,随意扫了一眼,眼见没什么差错,就进了户房之中。很快,那存放档案的最里间,窗户之上就亮起了灯光。
好大胆的贼人。刘秀将自己的身形稍微侧了一下,藏得更隐蔽了一些。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这人从里边出来。
大约是小半刻钟之后,户房门打开,闪出一个人来,正是那黑衣人。这人出来之后,左右看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左右晃了一下,火光亮起,随后这黑衣人将火折子往哪户房一扔,就提步离开。户房之中,大多是纸质档案资料等,被这一烧起来,怕是不多久就会变成火海废墟。刘秀看着这人的动作,刚想着等黑衣人远一些,要不要把火给灭了再去追,反正他轻功好、速度快,也不怕把人给跟丢了。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才跑了两步的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折了回来把刚起一点苗头的火给踩灭了,这才离开。刘秀在黑暗处看到这人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反正是省了他随手一下的功夫。等到这黑衣人稍稍跑远了一些,刘秀才从黑暗处动身,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这黑衣人也太过谨慎,一路七拐八绕,最后才从西边出了城。刘秀跟在后面,待到出了城之后,也颇有些无奈。方才他们与这西城墙相距不过一条街道,这黑衣人硬是生生拐了回去,又绕了不远的路。照这样的走法,要不是二人都是修为高深之辈,怕是到天亮都出不来。
出城之后,遮挡物就有些少了,刘秀的跟着变得更加谨慎。不过,再远的路终究有个结束的时候,终于,这黑衣人到了城外的一个庄园给停了下来。看来这就是他们在河西的据点所在。看着黑衣人上前敲门,然后闪身进去,刘秀停在外边,摸了摸手中的刀。
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到底是现在就去收割还是等到明天再来?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最终刘秀还是决定先去完成自己预定的目标,明天再来收拾这边的人。
经过方才给一人的一番折腾之下,夜已经过去了小半,看看天色,大约是二更近半。再说县衙那边,出了一场事故之后,明天各房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疏于防范。过了今晚,刘秀再想去光临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反正这地方已经记下,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急。
打定主意之后,刘秀暗自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向着河西城而去。等到了城门,刘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从东城墙进来的,这黑衣人,可真是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