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韩一栋又来了,这会儿没有上次那么野蛮了。马上发见他态度良好就请他进了办公室,谈一下芬芳的事情。
“马老板,这个人热心、爱助人,这是好事。可是芬芳是我老婆,她得为我服务。如果您实在对她看上眼了,我这人也好说话,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不在乎。”韩一栋是想借机敲诈。马上发明白,但是这一步必须走。
“好,您说个数。”他毫不含糊地开口。
韩一栋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谈拢了,又惊又喜,想了半天才伸出手:“这个数。”
“行,但是你得跟她把婚离了。”马上发只有这个要求。
韩一栋一阵大笑,笑的肚子都抽筋了,他擦着眼泪对马上发说:“告诉你吧,我们两个只是办了喜宴,压根没有领结婚证。她也没有身份证。”
马上发听后差点就吐血,这个芬芳可真是傻,都没有结婚证还执拗个什么劲,害他白白拿出五万。
“没有结婚证你还敢三番五次地追着她送别人,你这是拐卖妇女,知道不知道?”马上发怒火中烧。韩一栋撇撇嘴,“可她拿了我家的彩礼,我娶她就是给我挣钱的。”
不可理喻!马上发指着他,狠狠地说:“这五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骚扰她!”
韩一栋略微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行,我写。”
马上发叫秘书把芬芳叫来,当着她的面写这份保证书。芬芳拦住韩一栋,“你不能写,这个钱你不能要。”
韩一栋见钱眼开,使劲甩开芬芳,唰唰写了份保证书。然后拿着钱大摇大摆地走了。芬芳哭天抹泪,弄得马上发莫名其妙。她是不是有自虐癖呀!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心疼的?
“芬芳,我这是在让你解脱。”马上发劝慰她。她抽泣着说:“这个人言而无信,说一套做一套,今天向你保证,明天就会撕毁承诺。你的钱给他只是浪费。”
“什么?”马上发大惊失色,但是转念一想,给他钱是为了堵他的嘴巴,他要是硬来要人,自己也好有话说,不至于张口结舌说不出个一二三。
“芬芳,你别担心了,这事我做主,他韩一栋再怎么无赖,这白纸黑字写上的,不怕他抵赖。”马上发自信地劝慰她。芬芳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只是默默点头。
“小兰,你想个办法整整韩一栋。”马上发心里憋屈,这五万给他太亏了。越想越不舒服,还是找小兰帮忙。小兰听马上发说完,调皮地一笑,大人口气地说:“马上发,你怎么能不履行承诺呢?”
马上发焦头烂额地拱手恳求:“妹妹,我求你了,这种人渣留着就是祸害。”
小兰摇摇头,郑重地望着马上发,一字一句地回答:“恶人自然有恶人的惩罚方式,只是我们不能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
“就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社会!”马上发义愤填膺,也不管什么纪律之类的说词。
“这种人活着是没有什么好处,只是我们不能任意而为。”小兰人小鬼大,绝不能像马上发那样冲动行事。
“小兰,你真不帮这个忙?”马上发气得双脚直跳,指着小兰骂她没有爱心。
“发哥哥,放心吧,要教训这个人有的是机会。”小兰胸有成竹地回答。
马上发想想也是,这个人绝不五万块钱就能摆平的,他把钱花完后肯定还会返回来找自己,到时候让他哑口无言。
南宫静呆坐着,目光黯淡,无视在客厅与厨房间穿梭的乐乐。几天来,画思一言不发,对她不理不睬,似乎很生气。乐乐倒殷勤地讨好他,他也乐意接受这样的讨好。
“师傅,今天你想吃什么菜呢?”乐乐敲着画思卧房里的门,甜甜地问。
“随便吧。”画思拉开门,无精打采地走出来,在看到乐乐欢快的表情时,脸上才微微现出一丝开心。
“怎么能随便?师傅,你尽管说,我什么都会做。”乐乐更无视南宫静的存在,含情脉脉地直视画思。
“说不上来,这么多年吃的太多了,都不记得自己最喜欢吃什么。看来我是应该留意一下自己的口味了。”说着,他无意地瞟向南宫静,正好迎上她那双哀怨的眼神,却有种报复的快感。画思一把拦住乐乐,嘴巴附在乐乐耳边,轻声说:“你应该最适合我。”
乐乐含羞地偎在他怀里,没有挣扎,也没有忸怩。
南宫静冷笑了一下,木然站起身,轻轻迈步朝外走去。
画思只是冰冷地凝视她渐渐迈出去的脚步。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其实只要他愿意跟随她,她就永远走不出他的视线,只是此时他想放她走,让他接近马上发。
“师傅,她走了?”乐乐内疚地说。
“不管她,去做饭吧。”画思松开她,转身走进卧室。
乐乐失望地塌下眼皮,漫步走进厨房。她轻轻拿起铲子,暗暗发誓:师傅,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回去的路。
也不知道走向哪,南宫静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这是她吗?她真的陷入了画思的情感不能自拔了吗?她真的以为他的付出是出于真心吗?还是自己希望这是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
路,四通八达。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浏览着四周的风景,心思无法宁静。
南宫静,你真是没用!就这么被他锁住了吗?就这么天真地以为他的爱是真爱吗?他可以当着你的面和别人拥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南宫静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简直傻帽的够品级。画思的心里只有他的王国,只有他自己,他自己才是他的中心,谁都不可能占据他中心的位置。自己也不过是痴心妄想贪婪他一时的柔情。南宫家的人总是会在情感上走弯路,这似乎成了南宫家的宿命。
她深深叹口气,拍拍脑袋,吐出自己心中的那股怨气,然后轻轻松松地去找马上发。
果不出小兰的推测,韩一栋在三天后又来找马上发。马上发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人,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按耐住了自己的怒火,暗暗通知小兰。
“马老板,我不是说话不算数,只是根据市场上的行情,我这媳妇也应该有提价的机会。毕竟现在都流行这个。”韩一栋满脸奸笑地说。
马上发心里骂,脸上堆满笑容:“对,现在是可以提价。”
“马老板是爽快人,也是款爷,这些钱对于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算什么。所以,我想给我媳妇提一次价,只这一次,绝不会有下回!”韩一栋咬牙发誓,表现的很真诚。
马上发颔首,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我再给你这个数。”
韩一栋差点乐翻了,这个人太好说话了,他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放长线调大鱼,马上发那边已经开出了一张支票。
“马老板,您能给现金吗?这玩意儿太麻烦。”韩一栋苦笑着要求。
马上发啊了一声:“我身边没有这么多现金,财务部的钱也不是说支就能支出来的。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银行,我给你取现金。怎么样?”
“真的?”韩一栋以为遇到了****,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地点头。
马上发起身,领着他走出工厂,载着他奔向市区的银行。
车在银行门口停下来,马上发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后座的韩一栋,轻声说:“这张卡里有十万,你去取吧。”
韩一栋留了个心眼,摇摇头,坚决地说:“马老板,还是你亲自去取吧,我不会多要你一分钱。”
马上发干笑了一下,认同地点点头,下车。韩一栋跟着下车。
在自动取款机前,马上发把卡插进取款机后对韩一栋说:“来取钱。”
韩一栋凑近一看全是红艳艳的百元大钞,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马上发拍拍他的肩膀,哭着脸说:“你慢慢取吧,一次只能取五千。我去一趟厕所。”
马上发捂住肚子去找厕所里。韩一栋那个乐呀,暗骂马上发这个蠢才,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他把钱码好,装进能装的口袋里。就在他乐不可支的时候,听到了警车声,他没有在意,继续取钱。直到两个带大檐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知道警笛是冲自己来的。
“有人举报你偷盗别人的银行卡。”其中一个很严肃的警察说。
“不是,警察叔叔,你们误会了,这是一个姓马的老板,他送我的钱,他就在这里。”韩一栋指着银行外面停车场处,却怎么也找不到马上发那辆车。
“跟我们走吧。”警察不容他再多说,直接带走了。
在派出所,韩一栋还是一直咬着说是马上发带他去的,直接民警调出当天的监控录像,发现里面只有韩一栋鬼鬼祟祟地在自动取款机钱取钱。看过视频,韩一栋傻眼了。嘴里只喊“遇到鬼了!”
看到马上发那个欢喜,小兰好笑。
“发哥哥,这下满意了吧?”
“嗯,这种人就应该这样教训他。”他这也是想起了画思以前常用的把戏,有小兰一旁协作。
“现在韩一栋在监狱里做梦也猜不出是怎么进去的。”小兰佩服马上发这一计划。
“我这也是模仿别人。”用那个画思的方法教训恶人,总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模仿谁事情办成功就是好点子。”小兰只看结果。
芬芳焦急地闯进来,着急地说:“马老板,韩一栋被抓了,请你帮帮他。”
马上发和小兰相视对看了一眼,感觉特失败,这么好的事情竟没有给这个柔弱的女人带来开心反而使她更加着急。这算什么事!
“芬芳,他这么对你,你还顾念他?”真是贱骨头!
芬芳哭泣着说:“他是不好,可他是我干爹的远方亲戚,这样的话我不好对干爹说什么。”
情字压死人!
马上发叹口气,无能无力地说:“芬芳,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他这是偷盗,是要坐牢的。”
小兰也跟着点头。
“马老板,我知道这是你的计谋,我也知道那张卡是您的,只是你该更了持卡人。求你了,他纵然有千错万错,也不至于坐牢。”
马上发无奈地摇头叹息:“他聚众赌博,贩卖自己老婆,这已经构成犯罪。”
“马老板,我求你了。”芬芳说着要下跪。马上发急忙拉住她,皱着眉头,“好吧,我试试。”
芬芳才算收起眼泪,慢慢离开。
“怎么样?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是床头吵架床尾合,你多什么事呀?”小兰挖苦爱管闲事的马上发。
马上发自己甩了自己两个巴掌:“你说我也真是贱,没事干嘛帮这个忙。”
“发哥哥,很多时候很多事物是不会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小兰很懂人情世故似地说。
“她这是什么?是贱骨头!好好的帮她把那个男人给摆脱了,倒成了咱们多管闲事了。”马上发气急败坏,不理解这个芬芳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家觉得这样好玩。”小兰点破:“她知道这些事情是你做的,发哥哥,她是画上的人。”
小兰的提醒让马上发一下子愣怔了。是呀,她是画上的人,她至少也不同于人类那么软弱,她完全可以摆脱这种纠缠,她不去摆脱不是她没有能力,只是她不想那么做。
看来还真是自己多管闲事了。马上发想到这里,起身就去了公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