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大家走后,南姐破口大骂,骂得梅兰无处容身。就在梅兰决定不干的时候,南姐突然两眼往后翻了几番,一瞪眼,晕过去了。把梅兰吓坏了,惊恐地跑去找医生。矮个子男人也及时赶到急救室门口,问过梅兰后,挫败地抱头痛哭。
“大哥,你别这样,吉人自有天相。”梅兰安慰。
“你不知道,我老婆打小就有这种病,气急了就会晕过去,晕过去一次缓过来就会骂我三天三夜。贼难受!”
这是啥怪病?梅兰没听说过。
“这事怪我,是我惹她生气了。”梅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这事肯定不怪你,在家里她常常这样,就是一点小事也能给你闹个天翻地覆。回头就说你不好。”看来这男人确实被女人整的够呛,哭不是因为女人会死,而是怕女人醒过来就是天崩地裂。日子这样过,也真是不好受。梅兰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说不出都是一部悲剧。
足足四个小时,主刀医生走出急救室,极其悲痛地告诉矮个男人:“已经尽力了。”
男人停止了哭泣,慢悠悠站起身,踉踉跄跄走进去,里面顿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梅兰也跟着掉下了眼泪。
约会?那个代代发来短息说要和自己约会,地点是医院。这个女孩就是这么的不一样!
按约定来到医院,马上发先跑去看看梅兰。梅兰正在帮矮个男人收拾东西,矮个男人抱着孩子,眼睛红肿。
“这是怎么了?”马上发很奇怪。
“小兄弟,你来了?南姐昨天气急攻心,没有抢救过来。”梅兰惋惜。
马上发倒觉得这个女人死了活该,但看到矮个男人和他怀里的孩子又充满了同情。再可恶的女人,一旦做了妈妈,也总有她的伟大。
“节哀顺变。”马上发简短地说完,走出来。
找到心脑科的住院部,直接来到代代住的高级病房。
进来时,代代正在吃橘子,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你来了?”代代笑眯眯地望着马上发,脸上浮出暖暖的春色。
“嗯,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昨天做了心脏移植。”代代拿了一个橘子递给马上发。
“刚做完手术就吃这个?”医生让吗?听说要一个星期才能进食,这个人看起来一定都不像做过大手术的人。
“我五脏的修复功能好。”她不以为然,很是自得地瞥了瞥马上发。
“哈哈。”马上发干巴巴地笑了两下,剥开橘子,吃起。人体最大的缺陷就是修复功能太差,她的机体竟然不一样?估计上辈子不是壁虎就是蠑螈。她该不会真是那个画中人吧?马上发瞪着收光很好的眼睛仔细看代代,看得代代羞红了脸。
“你干嘛总这么看我?”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确定你是不是人,别自作多情!
“在梦里。”代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嗯嗯。”在梦里?在画里差不多。估计这又是画思的圈套,想借助她来拿到神笔。哼哼,你们想错了!我身上只有肉,没有神笔。
“上发哥,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她一副很想听的样子。
“我小时候的故事……”马上发仔细想想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让他怀念。
代代闪动星眸,动情地凝视马上发,那感觉真是一见钟情。
“我小时候其实没有什么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唯一一件就是……就是偷吃人家的地瓜。”马上发谈起此事还有些癞蛤蟆喝胶水——张不开嘴。
“说呀说呀,肯定很有意思。”代代倒是很感兴趣。
“也没什么了,就是几个小屁孩聚在一起,在田地里偷挖人家的地瓜,然后拿来烧烤。一个个嘴巴上吃的黑呼呼的,被逮到时还嘴硬不承认自己偷吃了地瓜。那时候,我们的样子要多无赖有多无赖。现在想想,还真是一份美好的回忆。”马上发羞羞的。
“好玩!那个场景真让人憧憬。马上发,你带我去一趟农村,偷一次地瓜吧。”代代很是期待这种原野般的生活。
“啊?”马上发目瞪口呆,半天摇头:“不行,你身体不好,万一有个啥的,我可吃不完兜着走。”他可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事,我心脏已经好了。”她很自以为是。
“好也不行,人家的心放在你身体里,这需要一个适应过程。总是要把排斥期过去之后才能说自己真好了。”这点他还是懂的,一个再怎么厉害的人,动过大手术就想活蹦乱跳那是不可能的。
“那好吧,我听你的。”代代温柔似水地直视马上发,娇娇地说。
“这就乖了。”马上发很不自在地夸奖代代。
“上发哥。”代代温和地喊了一声,柔情似水:“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这种很感觉很奇妙,也很让人神清气爽。”
我晕死吧!马上发叫苦不迭,“代代,咱们现在还不太了解彼此,咱得慢慢熟悉。恋爱也需要过程,就像你的心脏一样。”
“你为什么老是提我的心脏?”代代突然大喊大叫,那样子十足泼辣。马上发立即静若寒蝉。
她浑身颤抖,双手紧握在一起,上下嘴唇不停地打架,口中传出的牙齿碰撞声在静静的病房里回荡,荡出一丝冰冷。马上发悄悄步出病房,轻轻拉上门。
“怎么了?”院长站在身后问。
“我不知道,她突然就……”就发飙了。女人发飙很可怕,尤其是生病的女人。
“没事,你先回去吧。”院长看起来很是慈祥。马上发点点头,心事重重地离开。
院长静静走进病房,看着双目暴怒的代代,理解她暴怒的原因,她用别人的心脏就多少会拥有别人的脾气。
“爸爸,这个心脏我不要。”代代继续大喊大叫。
“代代,你知道找个心脏有多难吗?”要不是那个南姐的丈夫欠下巨额赌债,怎么会舍得把这么一个晚期肝癌的妻子的心脏卖给代代?
“爸爸,这个心脏在我身体里,它会融合我的机体然后指挥我的思想,我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代代很苦恼。
“代代,你只要好好控制,问题不大。”院长也不能太冒风险,毕竟人命关天。
“爸爸,那你答应我,只要找到适合我的心脏,你一定要给我换掉,我不想要这颗心。”一颗动不动就发火的心,本身就很危险。
“好,暂时你要学着控制这颗心。等到有好的心脏,我会给你换的。”院长依着女儿说。
代代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马上发继续做自己的小本生意——开店。刚把店门打开,代代一身清淡的打扮出现在面前。这个病西施好起来的样子还不错,虽然没有病着的时候那么妩媚,但是健康的肌肤多少会增加一个人肤色的光泽。
“上发哥。”代代很腻歪地靠近马上发,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身上。马上发四处看看,幸好没有人。
“代代,咱们能不能别这样……”哥的清白就这么毁了吗?
“怕什么?我是你女朋友,不这样不是很不正常吗?”代代甜甜一笑,趁马上发愣神之际,给了个飞吻。
“代代,这……”这吻能随便给的吗?这男女授受不亲都成了空话了。悲哀呀!
“这是我表示对你的爱。”代代不遮不掩这份爱。
“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人光临,马上发急忙脱开代代,上前招呼。
领着进来的两个学生模样的妹子走进店里,微笑着介绍各种款式。代代一个人被冷落在一边,感觉特别孤独。
她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突然大喊大叫:“马上发,你马上把店关了!”
这一嗓子不亚于电闪雷鸣。两个正在试衣服的妹子,面面相觑,然后小心地拉手离开店面。
马上发后跟着道歉,欢迎人家下次再来。
等妹子走远了,他走近代代,“你这是怎么了?”
“我让你把店关了!”她继续火山爆发,双目暴怒。
“我好不容易开个店,干嘛关掉?”这丫头怎么比变色龙还善变,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暴跳如雷,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喜欢。”代代瞪着马上发,喊。
“代代,你得尊重我。”马上发想讲道理,代代压根不听,找了个小板凳,跑到外面疯狂地举起板凳就砸玻璃门。马上发说服不了只好由她,过路的人上前围观,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直到玻璃轰然碎掉,代代才停下动作,大口喘气,然后晕厥,不省人事。
送代代到医院,马上发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这整个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那么一炮,让人防不胜防,招架不住。
经过检查,代代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波动太大。
“院长,我觉得这个任务我……”这太坚决了,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要辛苦。
“别说了,你应该很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应下了这件事就必须做到。”院长不容分辩,目视马上发。
“可是……”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估计自己都成心脏病了。
“没有可是,年轻人。我们有言在先,我会实现我的承诺,希望你也恪守你的信言。放心吧,我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是不会那么轻易让她嫁人的。以我一院之长的身份,也绝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你。这点你尽管放心。”这是许诺,也是挖苦。
马上发点点头,好言说了几句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