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本是尉氏县县城外的小聚落乡民入山打猎、采野果的道路,极隐秘,也极小。泰山兵、丹阳兵皆善于在丛林中奔走,因此便在前开路,伐木割草,踏出了一条通往山外的道路。
众军曲曲折折走了半天,果然走出山林,一路上遇见还在林中迷失方向到处乱转的逃兵数百百人,皆被袁绍袁术命人全部斩首。
羊武在开封坐镇合围联军,昨日命朱儁与刘关张合兵尾随联军,在敌军身后山路放火封路,逼迫联军投降。晚上见到联军分配粮草后在山中宿营,料想他们次日想要出林突围,命各部做好搜捕工作。
凌晨,羊武再用无人机观察,发现联军兵马昨夜半夜已经溃散,只剩两万余人,正在向南撤退。
羊武命四面兵马注意巡逻搜捕从林中走出的联军兵马,与赵云亲率一万精骑到尉氏县,与前日派来的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会合。
袁绍等人走到中午,出了森林,见到羊武数万大军已经在林外等候。
袁绍等人在林边一边整军,一边等待两万余兵马全部出林,吃了干粮,再去迎战羊武。
羊武骑兵在林边荆棘之中不好战斗,只好等袁绍整军结束,列阵前来,双方在林外的一片空旷草地上相互对峙。
“袁本初,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投降吗?”羊武出阵对袁绍叫道。
“羊武,你一个引车卖浆之徒,若非挟持幼帝,何德何能当此大位。我袁氏四世三公,岂肯向贱民低头服罪。”袁绍骂道。
“袁本初,你袁氏四世三公倒也没错,只可惜到了尔等鼠辈,只会躺在四世三公的祖荫之中素餐尸位,不建一功,只会争位。今被引车卖浆之辈所擒,复何言哉?”羊武回道。
臧霸等将领,不少出身寒微,见袁绍如此看重出身,轻视微贱,心有不满。臧霸怕他越说越让将士心寒,叫道:“要打便打,何故多言。羊武,敢与泰山臧霸决一雌雄吗?”
不满十五岁的小将马超正想上去搭话,被羊武示意他不动,只见赵云出马昂然道:“泰山毛贼,何足挂齿,让常山赵云将鼠辈擒来。”
“常山赵云!”麴义等河北将领素闻此人勇力,只知道他在常山真定冶河邑,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投在羊武帐下了。
王匡道:“此人勇悍,前日与李氏兄弟冲我护粮大营,如入无人之境,臧校尉需得小心。”
臧霸早年在泰山一带以勇力闻名,然泰山离常山颇远,未闻赵云名称,冷笑道:“无名之辈,自寻死路!”说罢,纵马出列。
这边赵云也跟着纵马出列,双方拉开距离,然后掉头相对,拍马上前。
双方各执矛槊,望对方戳来。就在两马相交一刻,赵云突然收手,臧霸一喜,以为赵云胆怯,直挺挺向赵云刺来。
随着众人惊呼声起,眼看臧霸矛尖刺到胸口,赵云突然向后一仰,躲过了臧霸长矛,将手中龙虎枪扔掉,顺手展开长臂,一把抓住臧霸腰带,臧霸只觉得身子一飘,便飞离马鞍,被赵云抓离马背。
臧霸身体失去平衡,本能地将长槊往地上一戳,想稳住身体。长槊戳入泥中,立刻脱手而出,震得臧霸手掌剧痛。
赵云将臧霸拖下马背后并未撒手,竟然用两脚勾住马镫,左手用力抓住马鞍,将身体牢牢固定在马背上,右手仍然牢牢抓住臧霸不放。将臧霸提在一侧拖出了数十步远,来到自军阵前,扔在地上,众军士上来将臧霸按住活捉。
别说两军将士,就是羊武这等悍将,见了赵云马背上活捉敌将的招数,也是感到不可思议。只怕关、张之辈在此,也要被他震撼。
这招马背擒将,不但需要身手敏捷躲过敌将刺杀,还要有神力能单手将身材硕大的敌将提起,而且得有超长的手臂,否则伸手抓住对方时身体过度倾斜,便难以保持平衡。
最后一点,必须有一匹腿力雄健的良马,若是马匹腿力不足,赵云拉住臧霸那一瞬间,巨大的反拉力会使马匹后挫,两人就会同时摔倒在地。
当然,这样的招法,在一年多前没有马镫的时代,想都没人敢想。没有马镫勾住两脚,赵云只要一抓住臧霸,两人都会同时离开马背摔到地上。
羊武想不到一年多时间,赵云就将马镫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心中敬佩不已。
众人被赵云活捉敌将的神技镇服,小将马超欢呼道:“赵云!赵云!”羊武大军齐声欢呼“赵云!赵云!”,而袁绍兵马,虽不敢呼叫出口,心中却也暗暗赞叹。
袁绍见臧霸耀阵被俘,担心再有损兵折将,士气泄尽,帅旗一指,命全军出击。
此时,袁绍等人尚有近万骑兵,且都是众人的亲卫精兵。其余张杨的上党兵、臧霸的泰山兵和丹阳兵、麴义的羌胡兵,虽不是骑兵,却也是少见的精悍步兵。这些士兵昨晚没有当逃兵离开各自的主帅,足见都是忠诚勇士。
但是,此时羊武两万骑兵中,燕虎骑、屯田营和赵云的常山兵共五千余人,皆是当今最勇悍的骑兵,足以击垮联军所有骑兵。其余一万多骑兵和两万步兵,击垮一万余名精锐步兵亦非难事。
见到敌军大将韩浩率万名骑兵轰隆奔来,其余万名精锐步兵在麴义率领下紧跟其后,羊武同样帅旗一指,赵云率两万铁骑迎了上去,两万步兵也紧跟其后。
双方全军压上,只看谁的精锐能先将对方击垮,谁便赢得胜利。
这场大战,果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决斗。联军虽然人少,但全是精锐死士,人人越战越勇,置生死于度外。尤其是跟随臧霸多年的泰山兵,主帅被擒,人人都想把他救回来。
然而羊武拥有大汉第一铁军凉州铁骑和常山铁骑,个个身高体壮,力大如牛,即便面对敌军精锐,也能以一敌三,瞬间将敌人的势头压住。
一场绞肉大战,在尉氏西北的森林外面的一片开阔地上展开。尉氏农民刚刚播种的田地,也被数万人马踏成烂田。
双方混战了两三刻钟,联军虽然皆是精锐,毕竟不敌凉州铁骑,加上寡不敌众,被杀被俘损失近半,只好边战边退,最后剩下万余人马退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