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有皇上,皇上啊。”莫问歌突然想到还倒在黑屋子里的龙帝,不知这样是不是醒了过来。
“无事,大哥带的有大夫,想来已经救助了。咱们这会去看看吧。”
“对了,大哥你怎么会来?”
玉冀没有说话,做了一个等会你就知道的表情。
坐在马背上,马儿一晃三晃的往后走着,剩下的一些士兵翻身下马打扫着战场。
“将军,这里还有一个出气的。”
玉冀向后看了一眼,摆了摆手,意思是一个不留。
莫问歌也不知为何竟然向后扭头,看到两个士兵所抬的人正是凌风,一把揪住玉冀的衣襟,哀嚎道:“放了他吧。”
或许莫问歌不知留下凌风,等待他的只能是无尽的悔恨,还有一丝不能觉察,无法改变的感情。
玉冀点了点头:“放了他吧,找大夫救治。其余一个不留。”
莫问歌知道龙昊已经死了,一切再不复返了。
黑屋子很快就到了,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莫问歌又见到了宫里的老公公。
“莫贵妃,别来无恙。”老公公拱手作揖,这个在第一眼就觉察到太过聪慧的老人,此时竟然双鬓发白,像是一夜白了头。
莫问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心思急不可耐,不知龙帝怎么样了,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看到龙帝正被人服侍着躺在了锦被上,大夫正在为他把脉。
“大夫,如何?”莫问歌上前询问道。
“莫贵妃,大夫还在诊治,您不要太激动了。”意思很明显,不要耽误救治。
莫问歌不得已的向后缩了缩,这次龙帝竟然醒了过来,竟然能从所有人的屋子中准确无误的看到闪到一边却眉眼不离的莫问歌。
看自己没死,又看到莫问歌,龙帝似乎一下想明白了,原来莫问歌竟然把自己弄昏厥,用自身之力帮他抵抗即将发生的一切。
莫问歌眼角的血迹让他心惊不已,无力的推开给自己把脉的大夫,向着莫问歌伸出了手。
这里的所有像是过电影一样在莫问歌的头脑里,眼睛里回放,她同样也想起了自己喝的那瓶毒酒。
眼神陡然坠下,看到龙帝伸出的手,上前一步抓握,这实打实的触感,让她不再偏偏为此事纠结。
对着龙帝绽放笑颜,看着清润可人的女人经历了这般艰险,又抬头看了看在莫问歌身后如同一个守护神一般的玉冀,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玉将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莫问歌所不明白的。
“这两人不知小妹是否认识?”没有直面龙帝和莫问歌的问话,这一句话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见人群中走来了两个身影。
“竟然是你们。”莫问歌他乡遇故人,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小虎子和小夏。
小虎子和小夏笑盈盈的看着莫问歌,这让莫问歌更是不解,还是小虎子张口解释了这一切。
“我们两个不是一直都在王爷府上做工吗?一直以来对于王府上下不能全部了解,但是也没有什么能瞒过我们两人的眼睛的。从前几天突然发现随同我们一起做工的十几个劳年壮力突然不见了踪影。平日里虽未说过话,也没有联系但是不代表我同小夏我们都不知道。小夏去问管家的时候却得来了含糊不清的回答,我们两个也都是查探过,但是一无所获。府上的人没能有人告知我们的。”
莫问歌陷入了思考,那些人可能是龙昊之前就一直放置在府上的手下,为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把他们渗透在了劳力中。
小虎子接着说:“直到昨天,我见到了你。”
“见到我?怎么可能?”莫问歌刚想说自己是被龙昊给幽禁了起来,怎么会被小虎子见到。
小虎子憨厚的一笑:“或许你没想到,正是因为我平日里时个聋哑人,管家可能对我放松了警惕。而昨日突然叫上我,同其他几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一起去搬些食物去在郊外的一个农家里。”
农家,这让莫问歌神情一凌。
“这一路随从的人没有交流一句话,我也没说,到了农家的门口,他们让我把东西放到门口就让我离开。我从前并未听说过王爷何时还有别的住所,还有如此谨慎到让我有些怀疑。我没有答话用手势告诉他们,有没有茅房。他们摆了摆手还嘲笑我,但是不让我靠近。想必他们对于我并未有太大的防范,我顺势离开溜到屋顶,竟然从房顶往下看到了你。”
小虎子用手指了指莫问歌,怪不得说遇到了自己,这真的是上天援助。
“看你似乎被旁边的荷花压制的动弹不得,我便知道你是遇难了。而且这两日听闻乞丐中传言说唐汉国的皇帝布兵寻找龙帝,并且和玉冀将军接了头,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同龙帝有着不可密分的关系,我一路追查,在昨夜之前竟然查到了这个小屋子。便和小夏给玉冀将军亲自捎信。”
玉冀听后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小虎子所说之言。
莫问歌听后仍然心有余悸,若是小虎子对于自己之前的一些所作所为气恼了,怕是也不会想着帮助自己。
“谢谢了,若不是你…”这感谢岂非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的,小虎子和小夏笑了笑,等于接受了莫问歌的感谢。
“咳咳,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等朕恢复,朕一定…”好好嘉奖四个字被不住的咳嗽止住了,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即将出口的话,倒让小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举手之劳,皇上您先养好身体吧。”
这倒是给莫问歌提了个醒,一直说着题外话,却不知龙帝的伤怎么样了。
“大夫,皇上怎么样了?”
大夫没有说话,只是不停歇的写了个药方,拿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来:“这个药方赶紧去开,药也涂抹好,一天三次。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皇上身上的伤已经不计其数,这两天的气郁攻心不知怎么的竟然看样子似乎被高人疏通了,其他的伤也都是外伤,些许日子就好了。”
这个高人该不会说的是自己吧,莫问歌心有余悸,同龙帝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他怎么样了?”龙帝突然间的开口,让莫问歌手足无措,她岂会不了解所问之人是谁。
虽然龙昊对于龙帝和自己不知是下了多大的黑手,但是龙帝始终都是挚情之人,他不恨龙昊,似乎还有些可怜他。
莫问歌不知怎样说出口,求救般的转头看着玉冀。
“他死了。”玉冀说。
龙帝闭上了羽翼般的睫毛,忽闪着抵抗了他这次的澎湃心境。
再次回归的时候到战场的时候,随同的还有龙帝,原本老公公和大夫还有其他人都是央求龙帝让他先保重身体以大局为重,可龙帝却偏偏不听所有人的话。
眼睛定定的看着莫问歌,莫问歌知晓龙帝想做什么。
亲手给他穿上了宫女带来的云靴,身体消瘦,不足秋风一吹,龙帝略显消瘦的身段若不披上厚实的风衣,就在风中摇摇欲坠。
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他拒绝了玉冀递来的战袍,他不想以这样的面目去见一个故去的人,也显示了自己一个王者的骨气。
谢绝了莫问歌的搀扶,他一个人颤巍巍的走着,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人,这些人的眼里无一不是以他为瞻。
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但是血迹已经渗入了泥土,干涸同地合一。
虽然现在莫问歌已经把血迹从眼睛中逼出,可再次回到这里时,大片土地还是被漫天的红色冲刺着,就连天边的晚霞东升,似乎也在庆贺着这一壮举。
龙帝没有说话,睁着眼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不知若是那个人知晓将会面临的是这样的结局,他会不会收手。
这一次死了那么多人,也伤了他这个作为皇兄的心还有莫问歌的心。
自古以来战争不管谁输谁赢,从来不曾不是对的。
但是龙帝一味的对于龙昊总是助纣为虐,到最后才深知从前的隐忍就只能是养虎为患。从前的宫外生活竟没能把龙昊的心思熏陶,他这个作为兄长的人现在身躯弯曲,脱离了帝王的地位,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希望弟弟能理解的大哥。
“他呢?”龙帝无助的看向远处。
玉冀朝着正在打扫战场的一干人:“抬过来。”
有着军队就等于高人一等,这处处都有人听命于自己行事,这种感觉就连玉冀欲罢不能,太过眷恋的,也难怪还有别人终日以到达顶端作为一生的奋进。
一个简易的支架,上面被白布蒙盖住了。
“皇上,要揭开吗?”玉冀试探性的问了问。
龙帝终究还是没有胆量去看,面对亲人的尸体,即便他做了大逆不道,背忠弃义的事,他始终还是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是自杀的。”
听到玉冀的话龙帝的手抖了抖,竟然没想到龙昊竟然愿意以死明志,他从这条路始终摸向黑,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过错。
这让龙帝连同一通悉心相教都没了目标。
“朕不会原谅他。”或许龙昊的魂魄还没能走的太远,这样直到死亡也没能化解兄弟之情的情感,龙帝眼角渗下的泪水不知能否激起龙昊一丝的悔改之意。
已经无从知晓。
“把他葬了吧。”
“葬在哪里?”后面的老公公问道,这个问题倒是让龙帝一震,是啊,埋在哪里。
“这里。”
违逆的皇子怎会还能进入皇陵,作为帝王也无权违背祖训。不知这个处处被所有律法牵制的皇上有何可做。
龙帝转身离开,心里万分的悲戚,紧缩着背,被风吹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