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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金銮殿封官

不说蔡京、朱勔他们把第一批奇石嘉木押运进京,让我们把视线再转移到石家渡石府 。

在幽静的书房里,石员外正在看书,小云和老管家走了进来。

小云一进门就眉飞色舞地说:“老爷,禀告您一个好消息!尽管姑娘原先顾虑重重,但禁不住我软磨硬缠!现在总算俺的口舌没有白费,姑娘终于答应嫁给丁大侠了!”

老管家亦欣喜万分地汇报说:“老爷,丁大侠起先对入赘似有看法,可经过我一番推心置腹的规劝,如今总算去掉了偏见,也欣然同意入赘成婚了哇!”

石员外闻言大喜,连连捋着他那飘散在胸前的缕缕银须,笑呵呵地说:“太好了!哈哈,我总算给女儿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夫婿,尤其是这一入赘,就简直成了我的亲生孩子了!我的晚年就有依有靠了哇!太好了太好了啊!”

小云又试探着问:“老爷,既然他们双双都已同意,那下一步——”

“下一步就该操办完婚呗!”石员外乐哈哈地吩咐道:“老管家,你就去请风水先生,查一个黄道吉日,准备给小姐完婚!”

“好吧,俺这就去!”老管家亦乐哈哈地说。

小云兴奋地跳起来:“好哇,我这就第一时间给姑娘汇报喜讯去啊!”

石府准备给月姑完婚暂且不表,让我们把目光再转移到汴京皇宫吧。

自从蔡京、童贯他们乘船离开苏州,便沿着江南运河一路北上,过长江、入洪泽、经汴河,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沿途赏景观山,说说笑笑,不日便抵达东京汴梁了。他们入了东涌门,在东虹桥码头组织人等,小心翼翼地把三株黄杨古木卸下来,装车载运到童贯家里,专等着明天早朝再运往皇宫。

第二天早朝,金碧辉煌的紫宸殿内,文武百官朝贺完毕,分站两边。可以看出,蔡京父子也在其中。

童贯迫不及待地出列奏道:“启禀官家,臣奉旨出京,去江浙一带操置奇石嘉木,多亏遇上遭贬的前丞相蔡京父子。他们心系社稷,思念皇上,不计前嫌,欣然帮臣张罗此事。经过我们的同心协力,明察暗访,费尽周折,终于承官家洪福,得玲珑奇石五尊、古木黄杨三株、玉麒麟一枚。特别是这玉麒麟,晶莹剔透、温润古朴、堪为极品,请官家过目!”

童贯说着就将玉雕呈上。梁思成接过,献于徽宗。

徽宗赵佶本是个赏石玩玉的行家,现在接过玉麒麟仔细赏玩,竟然眼放异彩、爱不释手了!他禁不住连连夸赞道:“好好,和田籽料,玉质纯正,晶莹润泽,且雕工精湛,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果然是件稀世珍宝哇!这样吧,爱卿与蔡相父子都功劳不小,朕要大大的封赏!”

一听皇上立马就要封赏,心中窃喜的童贯和蔡京父子慌慌张张地匍匐在丹墀,眼巴巴地恭听着皇上的金口玉言。

徽宗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童爱卿,你此去江南,收集来的奇石嘉木甚合朕意,功劳不小!朕赏你黄金千两、锦缎千匹!”

“臣谢主隆恩!”心花怒放的童贯连连地叩首谢恩。

徽宗又朗声说道:“至于蔡相父子嘛,这次也为操置奇石嘉木出力不小,那就官复原职吧!”

蔡京、蔡攸一看自己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简直像做梦一般,自然喜出望外,立马虔诚万分地连连叩首,激动不已地大呼:“臣谢主隆恩!”

李纲闻言,急急出班,朗声奏道:“陛下,蔡相以前遭贬,因实有过错,罪有应得;而今其一无悔改,二无建树,三无大功,怎可马上官复原职呀?这样赏罚不明,感情用事,岂不乱了国家法度?寒了诤臣谏官们的心哇!”

童贯紧爬半步,又高声奏道:“要说蔡相功劳,也不算小嘛!除操置这枚玉麒麟之外,还扩建了灵岩山寺庙百间 ,这也算功德无量吧!”

徽宗闻言,打量了一眼蔡京,朗声问道:“蔡爱卿,可有此事?”

蔡京连连叩首:“回圣上的话,确有此事!罪臣虽然遭贬,但报国之心并未泯灭,时时想着重新做人、痛改前非、心系国家、效忠圣上、将功补过哇!那天看到灵岩山的寺庙规模太小,与古城苏州委实不相匹配,所以便操持了扩建灵岩寺百间的事宜!不过提及此事,臣还为圣上发现了两个人才呢!”

一听蔡京这么说,徽宗霎时来了兴趣:“啊,怎么就发现了人才?说于朕听听!”

蔡京奏道:“当时臣正在为扩建灵岩寺而发愁,问方丈谁能在短期内操置千根木料?方丈说,全苏州非朱冲父子莫属。臣找到他们,他们果然急公好义、雷厉风行,三天就备齐了千根木料,且是自家出资捐赠!”

徽宗闻言大喜:“哈哈,国家正求贤若渴呢,这么急公好义、恩泽苍生、乐于奉献的好人才,朕要给其加官封爵哇!”这么说着,又忽然转念一想,便急急地问童贯道:“呃,童爱卿,他们的资历如何?”

“他父子二人均在军中多年,且屡建奇功啊!”童贯瞒天过海地胡乱奏道。

“那好那好!”徽宗欣喜地捋了捋自己的五缕美髯,一脸的欣慰与陶然。

童贯又奏道:“官家,现在他父子已随臣来到殿外,且欲把祖传数代的传家之宝——三株异形黄杨古木敬献于皇上哇!”

听说有黄杨古木,徽宗更是喜出望外,连连说:“快、快快宣他父子上殿!”

于是,大太监梁思成调动起他那公鸭嗓子,颤颤巍巍地大呼:“朱冲父子上殿觐见!”

下面的太监亦挨次传呼:“朱冲父子上殿觐见!”

那带着轰轰回声的蛩音在空空荡荡的金殿里回荡着、传播着,终于传到殿外,震响了两个翘首以待之人的耳鼓。欣喜若狂的朱冲父子就像严阵以待的赛跑者听到了令枪,立马急慌慌地同几个家丁抬起三株黄杨,一溜小跑地抬进金銮殿,小心翼翼地放在殿角。

徽宗在梁思成的搀扶下,走下殿角,仔细观赏有顷,不禁喜上眉梢,连连赞不绝口:“哎呀,造型奇特,疏密得当,枝干嶙峋,峥嵘大气,巧夺天工哇!朕今天真是又得了件奇珍异宝了哇!”

朱冲父子慌忙伏地跪倒,屁股高过头顶,声嘶力竭、虔诚万分地大呼:“小民给万岁爷请安!”

徽宗捋须大笑:“哈哈,你们父子急公好义,捐资建寺,心系社稷,恩泽苍生,真乃济国贤才哇!”

朱冲连忙大呼:“谢谢皇上的夸奖!其实,这些为国为民的事情都是子民应该做的!”

“哈哈,果然境界不低!”徽宗乐哈哈地道:“朱冲听封,朕就封你为朝廷四品大员,专门负责京都的装点、美化事宜吧!”

激动得浑身颤抖的朱冲感激涕零地大呼:“臣谢主隆恩!”

徽宗又问:“朱爱卿,你儿子叫什么来着?”

朱冲哆哆嗦嗦地说:“回、回皇上,犬、犬子名叫朱勔。”

徽宗道:“好吧,朕封朱勔为‘东南应奉局’督办,五品官,专门负责给京都操置、督办奇石嘉木事宜,即日起上任去吧!”

朱勔虽然激动万分,但是却对所封官职一片茫然,光顾着眨巴着眼皮想这个官儿到底有多大,竟然忘了谢恩,依然瞪着小眼睛迷惑不解地、傻乎乎地望着皇上。

徽宗向梁思成示意。梁思成立马取来一条红色绶带,递于徽宗。

徽宗亲手将绶带斜挎于朱勔的臂上,乐呵呵地拍着朱勔的臂说:“朱爱卿,我东京梦华乃天下最最繁华的京都,需要大量的奇石嘉木进行装点,以彰显我大宋天朝的富庶和威严!朕就把国家应奉局设在苏州,由你全权负责操置。当然喽,所需银两嘛,自然由国库发放,你尽管大胆地去办吧!”

朱冲忙拉着受宠若惊的儿子跪倒,叩头如鸡餐碎米:“皇上隆恩,天高地厚!臣一定效忠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到眼前的一切,李纲终于忍无可忍,立马又激动不已地出班,朗声奏道:“陛下,也许臣这时提出这样的话语不合时宜,挫伤了皇上的兴头,但臣踌躇再三,还是要说!一是,这样随便地封赏不妥,提拔官员还是要履行既定规则章程,让吏部认认真真地考察考察其履历及政绩,审查审查其是否弄虚作假、欺上瞒下,走访走访当地群众,虚心听取广大群众的意见和要求,然后再按部就班地履行手续,确实做到按功行赏、论绩提拔方好;二是,设“东南应奉局”势必增加国家财政负担,我们还是要把国家的财力用在发展生产、扩军备战上,不可用在炫富造势、装点门面上;三是,皇上身为大国之君,应以国事为重,不可沉溺于书画奇石、赏瓷品玉之上,这样玩物丧志,于己于国都大大的不利呀——”

徽宗不耐烦地打断了李纲的讲话:“唉,你一说就是节俭,一说就是备战,一说就是朕的这不是那不是!好了好了,朕知道了就是!”这么说着,就挥手示意李纲不要说下去了。

李纲还想继续规劝徽宗,可看到皇上根本听不进去,所以也就只好无奈地咽了口唾沫,准备改换一下语气再好好地规劝皇上。

可就在这时,梁思成却大呼:“退朝——”

看了看君臣们“呼啦啦”地散去,空旷的朝堂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李纲苦笑了一下,只有无可奈何地连连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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