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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平易近人

在燕京琼华岛东北侧的太液池畔,美轮美奂的烟云岫矗立在那里,伴着葱葱绿树和粼粼碧波,益发显得美不胜收了。

众多市民三五成群、四六结伴地涌向这里。他们围着烟云岫观看着、抚摩着、评论着、赞赏着。

市民甲说:“这就是从南朝运来的奇石烟云岫吧?真是太好看了哇!”

“就是!这么多的洞岫,这么多的皱褶,它是怎么长成的呀!”市民乙亦连连赞赏。

市民丙说:“听说是从什么太湖里打捞出来的,还编成什么花石纲运往汴京的!这不,汴京一沦陷,就运到咱这燕京来了呀!”

市民丁说:“不是说还能冒烟吗?怎么没有冒呀?”

“呃,听说只有遇到雨天才能冒烟呢!”市民甲更正着。

市民乙说:“不是说有一位什么南朝奇人丁大侠,人家能飞天洒水,让奇石烟云岫晴天也能冒烟吗?”

市民丙惊奇了:“啊,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人!他住在哪里呀?咱们去求求他,让他给表演表演,咱们也看看稀奇!”

“听说他就住在这琼华岛南边的团城上!”市民丁说。

“走,咱们去请他!”市民甲说。

市民乙为难地说:“人家现在是金主加封的飞鹰将军,都是给那些外国使节和有头有脸的大官儿表演,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找人家表演,人家愿意干吗?”

“就是!”众人纷纷附和着,一时间,高昂的情绪倏地低落下来,都在茫然无措地呆在那里。

就这样停了一会儿,市民丙又说:“反正这团城就在南边不远,咱们‘有枣没枣打一竿’呗,闲着也是闲着,权当走走浮桥、逛逛团城玩玩呗?”

“对,咱们找他去!不行的话,就逛逛团城从那边回去了!”众人再次鼓起了勇气,纷纷向山坡下走去。

高高的团城宛若一座小小的城堡,兀立在一泓绿水垂柳间。一条晃晃悠悠的锁链浮桥连接着琼华岛和团城,更加增添了团城的优雅与静谧。

在团城上的一所房子里,丁信和月姑正在面对面地坐着下棋。

丁信感慨地说:“唉,想不到咱们自从认识,风风雨雨、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如今却在这北国的燕京落下了脚,陪着咱们的烟云岫过起了安定的日子!”

月姑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人常说苦尽甘来,大概是上苍看咱们这些年太受苦受累了,太磕磕绊绊了,所以才额外地眷顾咱们,发了善心,对咱们网开一面呗!”

“唉,想想这些年在一起的人,死的死、疯的疯,遭贬的遭贬、流放的流放,押解的押解,真是世事沧桑、命运多舛、不堪回首哇!”丁信颇有感触地说。

“所以咱们要珍惜现在的安定生活呀!唉,其实嘛,咱们也不想当什么飞鹰将军,只要咱们能在一起朝夕相处,比什么都好!”月姑含情脉脉地看着丁信说。

二人说到动情处,又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棋子,依偎在一起亲热起来。

月姑羞赧地对丁信说:“丁哥儿,以前总是戎马倥偬、磕磕绊绊的,上次怀上的那个孩子,也为了救朱琏在黄河里给丢了!这今后日子安稳了,我再怀上就好了!”

“是的!我们这次一定能怀上个可爱的小宝贝!”丁信喜滋滋地说。

月姑又说:“不知钦宗赵桓和那几个皇子现在生活得如何?他们的马球队训练得怎么样了?咱们有时间去看看他!”

丁信说:“听说他们在丰台军营呢,那里戒备森严,想看的话,恐怕还只有麻烦哈勇了!”

“是的!哈勇这人心眼儿好,挺讲究义气的,咱们真是结交了一位好朋友哇!”月姑真诚地感叹着。

这时,门外的噪杂声传来:“丁大侠,飞鹰将军,您是在这里住吗?”

丁信慌忙开门,见是众多市民,忙亲切地问:“各位父老乡亲,俺就是丁信,你们找俺有什么事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观望一番,然后才纷纷红着脸怯怯地说:“嘿嘿,听说这烟云岫奇石会冒烟,俺们一大早就从燕郊跑过来看,可却因为天气晴朗不能冒烟!据说丁大侠能让这奇石喷云吐雾,俺们这些小小老百姓就斗胆奢望,想请您给俺们表演一番,不知大侠可肯赏脸啊?”

丁信想都没想,即爽爽快快地说:“好吧!说实话,给那些达官贵人表演,俺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为咱们父老乡亲表演,丁信却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哇!”

众人闻言拍手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啊!想不到丁大将军如此地平易近人哇!”

“哎呀,什么大将军不大将军的,俺丁信也给你们一样,都是上苍的子民嘛!”丁信乐哈哈地说。

于是,丁信与月姑告别出门,伴随着一群父老乡亲,兴高采烈地沿着在那颤颤悠悠的浮桥,谈笑风生地一路说着话儿向琼华岛走去。

琼华岛的烟云岫前,已经聚集了人山人海的看热闹的市民。

人们相互转告着,静等着丁大侠的到来。

丁信在一群市民的簇拥下,来到烟云岫前。翘首以盼的观众发现丁信到来,都高兴地鼓起掌来:“啊,欢迎我们的丁大侠来了哇!欢迎我们平易近人的丁大侠来了哇!”

丁信频频地向诸位市民们挥手致意。

一市民把早已准备停当的一壶水毕恭毕敬地交给丁信,笑语盈盈地说:“丁大侠,请您给我们表演表演,也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饱眼福吧?”

丁信无限谦卑地向那市民点了点头,然后提壶在手,“旱地拔葱”地纵身一跃,就飞升至峰顶;又脚尖点峰再跃,就飞升到半空了。

下面的市民们欢欣鼓舞地大叫起来:“啊,丁大侠飞到天上去了呀!”

丁信在空中若天女散花,把一壶水均匀地倾洒在烟云岫上;然后“燕子啜水”俯冲而下,待挨近地面,稍一昂首,轻若鸿毛般落在地上。

看呆了的市民们回过神来便狠命地鼓掌,大声地叫好:“好哇,我们总算看到真功夫的表演了哇!”

须臾,果然烟云岫从各个洞岫里喷云吐雾起来。霎时间,烟云缥缈,雾岚氤氲,使这琼华岛宛若仙境一般了!

市民们欢腾雀跃、连连高呼起来:“太好看了哇!太神奇了哇!太神奇了哇!”

正在大家一片欢腾喧闹间,面如重枣的粘木喝率领着一队金兵到来。

一脸怒气的粘木喝对丁信大声喝道:“飞鹰将军,金主发给你俸禄,不是让你陪老百姓找乐子的!快回去歇息歇息吧,明天高丽国使臣前来观看,你要养精蓄锐,确保表演得锦上添花、更加精彩呀!”

丁信闻言一时非常地扫兴,但也只得无可奈何地与市民们拱了拱手,匆匆离开。

市民们亦给丁信恋恋不舍地挥手而别。

让我们再把目光转移到去五国城的燕北古道上吧。

在丘壑绵亘、山林茂密的燕北大地上,一条古道蜿蜒其中,被押解的宋人皇室长队缓缓而来。

徽宗举目望了望漫漫长路,无限感慨地说:“原先在燕京香山还算好些,这去五国城,越走越往东北,越走越寒冷,离我们的中原老家也就更遥远了哇!”

韦贤后说:“唉,现在才是初冬,越往后天气越冷,再遇上一场风雪,就会冰天雪地了啊!那行路就更加艰难了哇!”

金兵蛮横地抽了韦贤后一鞭子:“你这老太婆穷嘟囔个球!快快赶路!”

赵栋向这位金兵说:“你们客气点好吧,这位可是我们的太后呀!”

这位金兵闻言不屑一顾地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她在你们眼中是太后,而在我的眼中,就是个任打任骂的臭俘虏!”这么说着,又故意地向韦贤后背上抽了一鞭。

“你!”愤怒了的赵栋像一头公牛,朝着这位金兵怒目而瞋。

这位金兵一看满面怒容的赵栋那副恶狠狠的眼神,不由得火冒三丈了,大喝道:“怎么,不服气是吧?那老子就连你一块儿抽吧!”这么说着,就抡起皮鞭,向赵栋没头盖脸地一阵狂抽起来。

“噼里啪啦”的皮鞭一下下抽打在赵栋稚嫩的脸上,立马凸起了一道道鲜血淋漓、怵目惊心的鞭痕,可倔强的赵栋还是一声不吭、怒目鄙视着这个滥施淫威的金兵。

韦贤后大哭道:“栋儿,‘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乖孩子,你就忍气吞声吧!”

看到韦贤后和赵栋无故挨打,宋人们都心里万分难过,只有玉福还在“嘿嘿”地傻笑着,大声问赵栋:“阿果,看你不听话,挨了父皇的皮鞭了吧?疼不疼呀?”

看着玉福一脸认真的神态,赵栋真是哭笑不得了!

玉福又对那位金兵说:“父皇啊,你这父皇哪能看着帝姬受罪呀?我累了,你就背着我走吧!”说着,就要让那金兵来背。

那金兵恶狠狠地抽了她一鞭子:“疯子,快走!”

玉福大哭大叫起来:“父皇!父皇!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你莫非疯了?怎么一反常态地抽打起你最最疼爱的玉福了哇?”

一旁泪流满面的真正父皇——徽宗,急忙安慰玉福:“乖孩子,别闹了好吧!父皇在这里呢!父皇怎么舍得打我的可怜的孩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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