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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玉福疯癫

在燕京南关的洗衣坊侧,大宋的那些女人们围着吞金而死的郑太后大放悲声地哭泣着。她们在哀叹郑太后惨死的同时,也在叹息着自己的命运不济!况且,今后的前途依然黯淡无光,看不出一点儿转好的迹象啊!

这时,徽宗、钦宗经过一路打听,正好从外边走到了这里。二人点睛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大宋嫔妃、帝姬围着坐在椅子上郑太后号啕大哭着,就立马不禁大惊失色了!继而近前仔细一看,便看见郑太后嘴角流血!更是立刻呼天抢地地大喊大叫、并后悔不迭地连连顿足起来!

“啊,我的梓潼!你、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徽宗蓦地扑了过去。

悲情难抑地钦宗亦大叫一声:“母后,我的母后啊!”

二人立刻俯在郑太后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徽宗哭了一会儿,忽然蓦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问:“太后为什么会吞金而亡?这、这是怎么回事?嗯,这是怎么回事啊?”

泪眼婆娑的韦贤后和诸位嫔妃、帝姬们面面相觑,可却没有人去回答他的问话。

钦宗皱着眉头想了想,怯怯地问:“是不是金军将帅出尔反尔,昨夜大肆玷污了洗衣坊?”

眼含热泪的韦贤后和几个嫔妃、帝姬只稍稍点了点头,便又立马回想起了昨夜那不堪回首的屈辱和惊怵,就又不约而同地嚎啕大哭起来。

徽宗蓦地顿足大呼:“唉,这是奇耻大辱哇!这让人愧不如死啊!”他这样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阵子,而后又猛地抱头蹲下,“噼里啪啦“地狠狠抽打起自己的脸来。

韦贤后急忙上前拉住了徽宗,急急地嚷:“别打了!别打了啊!事已至此,你即便打死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一帝姬又指着面前的那个大水塘,无限悲愤地告诉钦宗:“桓哥儿,刚才,我们的十几名姐妹,有的不堪忍辱偷生投水自尽,有的救人未果命丧黄泉了哇!”

“哎哟哟,我的好姐妹哇!你们死得惨啊!你们死得屈啊!”钦宗闻言又一阵捶胸顿足地大恸起来。

徽宗亦呼天抢地地仰天长叹:“老天爷,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我们大宋女子怎么就一夜间死了这么多啊?她们都是鲜鲜活活的生命哇!”

这时,燕京的大校场上已经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旗幡招展,鼓角铮鸣。金主安排的庆功献俘大典即将举行。

金国的南征将士已经黑压压地分站在大校场的两侧了。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神采飞扬地谈笑着、调侃着、交流着。他们一个个牛皮哄哄、口若悬河地大谈着自己如何在南征战场上的英勇奋战、顽强拼搏、攻城夺隘、屡建奇功。

可大校场中间的靠前部分还在空闲着,那是给宋人俘虏们所留的位置。

站在高台上的斡离补大声问道:“金珠,朱勔,你们所负责的艺人、工匠、以及那些从运宝船上卸下来的国宝、还有奇石烟云岫,都备齐了吗?”

金珠、朱勔高叫回答:“启禀大帅,业已备齐!”

斡离补又问:“粘木喝大帅,请问你们那边的徽钦二帝及其皇后嫔妃、皇子帝姬、宫娥才女,可曾到来?”

粘木喝回答说:“正在派人寻找徽钦二帝呢!”

“抓紧抓紧!”斡离补大声催促着。

“明白!”粘木喝回应着,即命令两名金将:“速速带领一队人马去寻找他们!”

“遵命!”两名金将高声答应着,即带领一队金兵匆匆而去。

此时,在洗衣坊外的空地上,徽宗和钦宗还在为郑太后的死而哭泣着、悲痛着。

披头散发的玉福从一边蹦蹦跳跳、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她好奇地看了看徽宗和钦宗,嘻嘻地笑着说:“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呀?怎么来到这里就哭哭啼啼的?你们莫非认识这位装睡着的老太太吗?”

一看玉福变得这样精神失常、疯疯癫癫,徽宗和钦宗立马明白了一切,同时心中也犹如乱箭齐穿一般地疼痛了!他们又立马跑过去,就欲抱住可怜的玉福大哭一场。

可神志不清、懵懵懂懂的玉福并不让他们抱,而是又哭又闹、又踢又咬地拼命挣脱亲人的拉扯,说是她要赶快唱歌跳舞去呢!

徽宗和钦宗看到玉福已经疯癫成这个样子,禁不住一阵心如刀绞,纷纷泪流满面地大哭起来。而这哭声仿佛会传染,又把方才刚刚止住了哭泣的人们立马传染得嘤嘤啜泣了!霎时间,所有的嫔妃、帝姬、宫女、乐工和汴京女子们的哭声越来越大,后来就干脆嚎啕大哭起来——这里立马汇聚成一片哭声的海洋了!

忽然,两位金将率领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来到这里。

一金将高呼:“昏德公、重昏侯,你们二位怎么擅自地跑的这里来了?害得我们一阵好找哇!快,大校场举行庆功献俘大典呢,正等着你们两个哪!”

正处在无比悲痛之中的徽钦二帝对金将的呼喊置若罔闻。

二金将见状,立马满脸不悦地紧皱双眉,急急地大步近前,蛮横地一把推开周围的女人,各自恶狠狠地揪住徽钦二帝的耳朵,气哼哼地大声叱问:“耳朵里塞驴毛了咋地?喊你们没听到吗?走,快快去参加庆功献俘大典,你们还是主角呢!”

愤怒之极的徽宗厉声大吼:“什么主角配角的?你们大金不讲信义,不讲礼仪,堂堂的太后、帝姬,你们也敢侮辱!”

钦宗亦大声怒喝:“还去参加什么庆功献俘大典?你们金人出尔反尔,灭绝人性,胡作非为,我们抗议!我们坚决抗议!”

两位金将闻言,禁不住一脸轻蔑地狞笑起来:“哈哈,笑话!你们抗议?抗议什么?你们的抗议有人听吗?哼,简直反了你们了!败国之君还想怎样?给你们个活命就是照顾了!”

“我们不要照顾,甘愿一死!”钦宗大呼道。

两位金将仰天大笑起来:“哈哈,死?说得轻巧!你们死了谁还替你们吃这拳脚?”这么说着,便指挥金兵对徽钦二帝一阵没头没脸地拳打脚踢起来。

那无情的拳脚“噼里啪啦”地照着他们蒙头盖脸地打了下来,立马把二帝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了。

一位金将又向瑟瑟发抖、低头瞑目的大宋女子们大声命令:“喂,洗衣坊里的所有南朝女子都给我听好了,现在命令你们立马统统到大校场集合!如若谁磨磨蹭蹭地晚去了,那就定斩不饶!决不姑息迁就!”

另一位金将朝着几名金兵吆喝:“喂,看看洗衣坊里还有没有大宋女子,统统一个不留地给我赶出来,一块儿去大校场集合!”

几名金兵立马去洗衣坊里找人去了。

南朝女子们像被放牧的一群牛羊,被金兵喝斥着、鞭抽着,慢慢向大校场方向而去。

徽钦二帝像拖着的两头死猪,被金兵们拉着就走。

钦宗回头看着仍然躺在长椅上的郑太后的尸体,回头朝金将大呼:“我母后怎么安葬?”

金将冷笑一声:“嘿嘿,我说重昏侯,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钦宗使劲地后退,坚持着不愿前走,怒吼道:“不行,你们不好好安葬我的母后,我就不去了!”

“哼,不去了?这事儿也由得你当家!”那金将轻蔑地一声冷笑,然后朝两名金兵一掫嘴。两名金兵立马对钦宗一阵拳脚相加,而后又一边一个地拖着拽着地往前走去。

泪流满面的徽宗亦回首朝着郑太后的尸体大呼:“梓童,俺们回头再来看你!”

燕京大校场锣鼓声声,号乐阵阵,一派热烈红火的喜庆氛围。

黑压压的金兵站满了大校场。他们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着,海阔天空地神吹胡聊着,放荡不羁地打打闹闹着。

在一片讥笑声中,成群的南朝艺人、工匠、皇子被金兵吆喝着赶进大校场,聚集在高台前面。

在一片评头品足的调笑声中,羞愧满面的的南朝皇后、嫔妃、帝姬、宫女及汴京女子们被金兵喝斥着赶进大校场,亦安排在高台的前面。

在一片谈论唏嘘声中,无地自容的徽宗赵佶、钦宗赵桓被金将推推搡搡着走过来,安排到宋人队伍的最前面。

丁信、月姑亦被两名金将簇拥着来到宋人队伍。

月姑打量了一番南朝女子人群,只看到疯疯癫癫地傻笑着的玉福,而没有看到郑太后,就好生疑惑,便打算问问徽宗、钦宗。可她看到的,却是两张鼻青脸肿、嘴角流血、面如死灰的形象!

月姑不禁大惊失色了!便急忙示意丁信。丁信见状也大吃一惊。

他们慌忙悄悄来到钦宗、徽宗面前,着急地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啊?”

钦宗愤愤地说:“金人出尔反尔,不讲信义,昨晚大肆玷污了洗衣坊!现在玉福已经疯癫,母后吞金而亡!十余名不堪忍辱的女子投水自尽了哇!”

月姑闻言立时悲痛得泪如泉涌了!便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这些丧尽天良的金狗!”

“可我们要求厚葬,却引来一阵拳打脚踢哇!”徽宗委屈万分地说。

丁信闻言立马火冒三丈了,可正要发作,几名金将已雄赳赳地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徽钦二帝架着走向一边,强行给其更换胡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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