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死后没有几天,野草右手上开始冒出两三个红点。红点上一点儿小黑分外引人注意,野草捣弄出放大镜。他小心翼翼地在放大镜下观察那些红点,在放大镜下那些红点呈小长方形,一条条细黑宛如丝线的条虫在红点中自由自在地游动。
“啊呀!?”野草大叫了一声扔掉了放大镜,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野草靠在墙上,手忍不住地想去抓,不知为何他一瞬间想到了死去的小狗。想到小狗满身长着尖尖的宛如指甲的鳞片,他想到小狗眼中、嘴里无数蠕动的黑色条虫。他记起了小狗跪在老羊屋外,吐出的一大堆黑色的宛如蛔虫的未知生物。
我也中招了?!野草尽量不去想那些未知恐怖的东西,他现在要把更多精力放到如何应对这糟糕的现状上。
我很有可能被不干不净的东西黏上了,这么说来,普通的方法是行不通了。野草联想到之前无端横死的那几个胆大青年人的死状,以及小狗的惨状,他得出结论,这个事情一般的方法是行不通的。纵观这点,野草推论出两个“不能。”
首先不能去医院,就算去了医院,一切也是白费。之前那几个胆大的青年,花了那么多钱,天天跑去医院,结果还不是没有保住那条命。其次不能报警,这个地方发生了好几次命案了,警察来这儿也不过是立立案抬抬尸体罢了,警察是没有办法对付他现在身上这个东西的。最后他必须找个对那些东西有一定研究,又和他有一定交情且愿意帮助他的人。
野草冥思苦想了好久,想起了大学时候的好朋友——卫马。卫马和他是同系同专业的,不过卫马并不喜欢画画,他一天到晚都在鼓弄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书。卫马读了一年大学就退学了,退学的原因很简单,他告诉野草他被一个牛逼哄哄的什么道什么派收为学徒。野草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病得不轻连脑子也被那些异教徒玩坏了。
后来大学后门就多了摆摊算卦的,卫马告诉野草,当他在这个摊位摆满四年以后,他就可以正式加入那个神秘的门派。他就可以除魔卫道救济苍生,拂袖苍云游九州。野草当时觉得他不是被邪教洗脑了,就是看太多网络小说看出了病,活生生陷入了自己虚构的人格里。
表面上野草总是骂他不务正业装神弄鬼,可是每当卫马真正有难处的时候,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尽自己所能帮这个朋友。野草大学毕业以后,因为工作不如意,他是个有点好面子的人,所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这次性命攸关,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回去了学校。在回学校的路上,他才想到一个问题,他与卫马都有三年多没有联系了,卫马还在不在学校后门摆摊都是个问题。走投无路了,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野草到了学校后门,找到卫马曾经摆摊的地方,不过那里并没有一个人。野草失望极了,看来这唯一的希望也被命运之神熄灭了。真当他在痛苦焦急烦恼的时候,一个男人从街对面缓缓走了过来。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外套上刺绣着骷髅、枯木、蝴蝶、飞花,下身套着一条青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铁钉靴子。男人留着一头到肩的长发,他的左耳带着一枚十字架耳环。他肌肤洁白,一张帅气的脸足以迷倒很多女生。要是他身上再背上一把吉他,一定会有很多人上前找他要签名的。男人手里玩弄着什么,朝野草这边走来。
虽然几年不见了,但野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人就是卫马。“卫马?!”野草高兴地迎了上去,试探着喊道。卫马抬头一瞥,冷峻的脸上浮现几丝惊喜。“野草?!”卫马继续玩弄着手中一颗红红的豆子,他一脸平静地问道:“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野草艰难地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无奈地回答:“哎,一言难尽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吧。”
两人在学校后校门的一家奶茶店坐下,学校后校门那大半条街都是卖奶茶冷饮小吃,而且生意一直都是异常火爆。他们俩一起读书那会儿,经常坐到这里来看漂亮的妹子。
两人相互寒暄过后,野草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卫马,没有想到还真能在这个地方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在这附近了。”卫马将手里的红豆子放到桌上,面无表情地说:“我大半年前就没有在这附近了。”尔后,卫马又说了很多关于那个什么道派的事情,结果野草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野草好奇地拿起了桌上那枚红红的豆子,豆子很硬,外面被一层红色的皮紧紧包裹着。“这个是什么?”野草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他很想知道它究竟是何物?
这个豆子叫红豆,又名叫相思豆。古书上有如下记载,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卫马今天起床的时候,他在床上发现了这枚红豆。加上昨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校园,校园里一个黑影总是在他前面走走停停。可是无论卫马怎么使劲追赶,就是看不到那个黑影的脸儿。
于是乎,卫马就这样带着些暗示与不解重走大学路。不想,还未进学校就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野草你没有事吧?我看你一副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样子。”野草与卫马从见面到喝茶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卫马觉得他的笑太假了,皮笑肉不笑看着让人很是担忧。
“不瞒你说,还真有点事情儿!?”野草深吸了口气,将最近经历的恐怖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讲给了他听。
卫马向老板要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他手握着笔,笔在纸上圈圈又画画,完全看不出来留在纸上面的究竟是画还是字。野草是知道卫马这个习惯的,每当他集中精力想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拿过纸笔乱写乱画,整理他那所谓的看不见摸不着,糊弄过无数人的法力。
“听你了的讲述,我想先给你说一下,我对某些事情的看法。”卫马的笔快速在纸上跑动着,嘴里像连珠炮一样吐着话。
第一:老羊的死,老羊的死与后面几个人的死差别很大。老羊请碟仙的时候,没有按正确的流程走,一不小心招来了恶鬼。招来了恶鬼,老羊又没有恭敬地对待它。恶鬼怨怒不散,为了泄愤将老羊活生生地杀死了。
第二:其余几个人的死,都是和那个房间里怪异的棺材有关。根据我多年志怪研究的经验,那棺材里藏着某个极具阴邪的东西。
野草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他们早早就出事了?而我直到现在才受到影响。”野草有点不解地询问道。
卫马告诉他,这个不仅和当事人被那个东西感染量的多少有关。而且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及他(她)出生时辰的不同,对那个东西的抵抗力也不尽一样。所以有的人会早点爆发,有的人会延迟一段时间再爆发。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野草着急地问道,他迫切想知道如何能清除这身上的红点。卫马直直地盯着他,一连几秒钟都没有说话,最后卫马冰冷无奈地说道:“妖魔之气,已经开始侵蚀了你的手了。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死于非命的。”
“就没有除去它的方法么?”野草扣着头,心烦意乱地问道。“办法倒是有,不过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况且需要你自己有强大的毅力才行!”卫马收起了笔,他正在思索要不要将这个残忍的方法告诉野草。
卫马虽然不知道那个棺材里面究竟放着的是什么,但是他明白,那个东西有极强的邪煞之力。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制服它,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就这样去死啊。
“办法就是切除你的右手,除掉妖魔之气散发的源头。并且必须要尽快,因为以现在妖魔之气侵蚀的速度,不出五天魔气就会跑遍你的全身。到那时候,你就算再想干点什么也为时已晚了。”卫马有点难过地说道,“并且由于妖魔之气对你头脑的影响,你可能会分裂出两个甚至多个人格,也有可能成为神经病。”
野草只看到卫马的嘴唇在快速翻动,他绝望地问:“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卫马从兜里掏出五个长方形小纸袋,纸袋分别为红黄蓝紫绿。卫马递过一个绿色的纸袋给他,好心地宽慰道:“这个东西一定程度上能减轻你的痛苦,但是不能根本根除去魔气对你的影响。”
何为魔气?不是任何人、物都具有魔气的,那是极度阴邪的人、物自身散发的一种气。一般人轻易接触魔气,会受到魔气的侵蚀,轻者头昏眼花久病不治,严重者身首异处无端而亡。
野草眼见了几个人的死相,他可不愿意如他们那边死去。相比那些人来说,失去一只手的代价还是蛮轻的。虽然野草很是无奈很是痛苦,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是他心里还是暗暗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