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的钢筋水泥木材等一叠叠堆积在太古仙山脚下,材料运达得差不多了,选个日子祭神拜地就可以破土开工了。
破土那天,刚开始时候,万里无云阳光娇好。当肥大耳领着人将香蜡纸钱摆上,天空突然阴沉起来了,阴风阵阵由山上呼啸而来,刺得人肌肤硬生生的痛。
“阿嚏!!!”肥大耳耸了耸肩,粗大的鼻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鼻涕。这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他那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了。他口干舌燥,头脑有点发烫,就像感冒了一样,整个人有点飘飘然。
吉时已到,一个穿着黑袍,挽着发髻的道士,醉眼朦胧的叫喊着。这道士是昨天忽然来到这儿,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他只是缠着肥大耳请他吃了七八瓶好酒,他告诉肥大耳他可以帮他死里逃生。
肥大耳本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不过那次晚上他被地龙幻影吓得不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接受了那道士的建议。
肥大耳一手抓着香,一手用火机去点。黑云盖过了半边天空,云层之上发出轻微的轰隆撕裂声。寒风搅动着细沙砸向工人,树枝树叶摇摆晃动。仙山之上,未知的地方,一些奇怪尖锐的声音不断袭来。
肥大耳有点着急了,手心竟然冒出了虚汗。火机换了七八个,不知为何连一对蜡一炷香都点不然。
旁边的道人,打了一个酒嗝,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写着几个斗折蛇行的字,道人将手一扬,没有火符纸居然自个燃起来了。道人将符纸往香蜡前一放,香和蜡一下就燃了。
肥大耳跪地作揖,用头轻轻地扣地,脸上丝丝冷汗一个劲儿往外冒。
叩完头,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肥大耳好生舒了一口气,拍着肥圆的肚子仰天大笑。
长大的鞭炮,像条蛇一样伏睡在地上。肥大耳自以为苦难已过,拍了拍屁股,握着香去点鞭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没有响两声,鞭炮就无故熄灭了。一旁的道士,双眉紧凑,酒意全无。肥大耳又去勉强点鞭炮,这次鞭炮刚刚点燃,天空紫电闪烁,响雷滚滚,冰冷的雨滴如利剑插刺大地。
一团青烟升起,鞭炮完全湿了。
肥大耳本来转身想跑,可是一触碰到工人们冷喜的眼神,他便停住了步伐。寒风吹打,冰雨飘砸,衣裤湿透,他站在雨帘中瑟瑟发抖。他尽力提高嗓子喊道:“老子长这么大,什么稀奇物没有见过,还就是没有见过鬼啊神啊!”
“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不避也不跑,我倒要看看尼玛那个东西长什么样?”他身体颤抖,嘴里吐着热气,握着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
寒流夹杂着黑臭的泥石由山上滚滚向下,哐当哐当,木材钢材相互碰撞响声不断。啪啪一颗小树被山石压断了,直直向肥大耳飞来。他还未来得及伸手,树干已经冲到了他的面门前。
呀哈一声,道士将树干踢开了,不过肥大耳还是受了伤。眼角一条血痕乍现,他都感觉不到一点儿痛。
两颗大石,滚滚而下,道士扎着马步,一手挡住了一颗。
泥石流越来越猛,忽然泥石停止不动了。泥石滚成了人的模样,撼山动地,推垮木材钢材。数以千计的材料,像一只只离弦利箭,直冲冲朝肥大耳射去。
工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吓得屁股尿流抱头鼠窜大喊大叫。“打雷了,下雨了,天神放屁了,赶快回家收衣服啊!!!”
泥人抱着数根钢材,像扛着一把大刀,狠直朝肥大耳砍来。
他想跑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像根柱子样杵在那里。他想要喊叫,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感觉到了死神的临近,他甚至开始了忏悔。
呀哈,说时迟那时快,道士奋力抠起那两颗大石,硬生生挡住了泥人第一波攻击。
咔嚓一声碎响,肥大耳应声倒地。道士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全然挡不住泥人四面八方的攻击。
肥大耳的脚,从小腿处被钢材砍断。肥大耳由于剧痛在地上不住地打滚,鲜血在地上拉出两条长红的线。
肥大耳滚出十米远,他看见道士在比划着什么,嘴里大声神神叨叨念叨着什么。一会儿后雨止了,一道刺眼的阳光由天空划下。肥大耳喘着粗气,努力翻动了两下喉咙,竟然笑出了声。
道士走到他的面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转眼间那道人便消失不见了,只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寒雪地冻一碗粥,一鞋一裤暖心肠。十载之前滴水恩,而今权当涌泉报。世间美酒不饮尽,不入轮回酒道人。
约莫半月过后,一个装着义肢杵着拐杖胖如冬瓜的男人,在太古仙山下焚香祭拜。几卡车的纸钱堆积成山,这些纸钱烧了一天一夜才燃尽。
木料钢材等建筑用材相继被撤走,由此一事后,开发太古仙山的事再无人提及。
尔后由于报纸杂志的捕风捉影,太古仙山也稍微火过一段时间。不少探险爱好者、灵异爱好者也曾都到这里一探究竟,不过终究一无所获,那些传说故事也就渐渐散落风尘,悄无声息隐藏书报扉页之间。
古教授合上笔记本,有点劳累打着哈欠。吴欢暗暗把太古仙山地址记下了,她恨不能肩背生翅,唰地一下,一飞冲天威力无边直达仙山求取仙草。纵然心急如焚,她知道要登上太古仙山并非易事,有很多东西需要提前准备,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激动不已谢过两位教授,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吴欢一刻不停跑回了别墅,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穿上佣人装,一丝不苟地开始打扫卫生。
“医生你开车来一下,把我弟弟接到诊所去做个全面的检查,他不知道怎么卧床不起了。”许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焦急来回踱着步子,哐当一声脆响从卧室传来。他一个小跑冲向了卧室,吴欢又惊又奇也快步跟了过来。
一个台灯碎到地上,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地从床上横担出来。许成急匆匆走过去,握住弟弟的手,好心宽慰道:“再忍耐一下就好了,马上私人医生就来了。”
许强头发凌乱,嘴唇干红并有裂口。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色惨白如同一面刷过石灰的墙。双眼空洞且没有焦点,仿佛七魂丢了三魂的活死人。
吴欢小心翼翼扫撮着地上的台灯碎片,心里既为他难过又夹带着丝丝困惑。突地卧室内空穴来风,一阵阴风突袭而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尿臭从床榻深处飘荡过来,吴欢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照料病重的女儿时,三天两头就会被这屎尿味儿折磨一番。
“老爷,我有些私事急需处理,我想请三四天假?”吴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约吗?!”“蜀黍,我不约。”吴欢不知不觉被他牵着鼻子走,“老爷,不要逗我玩了,我急着呢?!”她一想到女儿的事情就心急如焚不顾一切。
“内急么?”“才不是呢,你个坏淫。”她扑地一下笑出了声,烦重的心也瞬间烟消云散了。毫无征兆,他一下将她按到墙上,一脸奸诈舔着舌头。吴欢被吓了一跳,身体直直地靠贴墙壁,试探性地问:“打劫?”
“打…打劫…”许成像猫咪样玩弄着自个掌心的猎物,“大人,奴家家徒四壁无财可给。妾身人老珠黄枯井一口,也并无貌色可用。”吴欢像个玩着积木的小孩,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准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等几天和我一起出差旅游,算是你为我工作这么久的微薄谢礼。”他轻描淡写说着,话语中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期许与兴奋。她总算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回复道:“谢谢老爷。”
吴欢快速地将别墅里里外外打理了一次,唱着那首最爱的老歌欢快地回家去了。
吴欢离开了房间,一直压抑情绪的许成,终于兽性大发癫狂激动。
他掏出手机随手一划,激昂的美声伴着钢琴曲填满了整个空间。“啊!beauty!多么美丽多么让人沉醉!”他激动不已舞动着身体,手里攥着那根刚刚从吴欢头上偷来的长发。长发从他嘴边划过,香味醉人,他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不已。整个人对着那丝长发狂笑不已,大喊大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味儿,只是吞噬记忆的话太暴殄天物了,好想喝她的血吃的她肉嚼碎她的骨头。”
“啊啊啊!爽爆了,呀呀,去了!”如同高潮了一样,他身体僵直,倒坐卧室深厚真皮的扶手座椅上。
吴欢在几大户外店转了好几圈,精挑细选对比几番,选了一套性价比很高的户外用品。只要能女儿治好女儿的病,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会义无反顾。明天她就要一个人前往那个鲜为人知神秘莫测的太古仙山,找寻传说中的灵草依米,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