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既已改头换面,就与其夫搬到沈阳市和平区,租了处房子住,准备在异地大展拳脚。经过精心设计,一张张带有“丰田汽车公司”中英文题头的《任命书》、《委托书》纷纷出笼,一枚花了20元在街头地摊刻的大印也煞有介事地盖在上面。她甚至想到,让“远在日本”的父亲岛崎频频语重心长地来信,赠给她巨额的支票。那一刻,两口子几乎对自己的现代神话都信以为真了。1989年6月,张静在沈阳宣称董事长父亲岛崎帮雄在战争期间将她遗失在中国,现在她同父亲联系上了,即将去日本与父亲团聚。而且还宣扬说丰田董事长父亲给了她180亿元支票在大陆投资。
“180亿巨资”骗倒的第一个人是沈阳的孙某。
其实,张静也稿不清楚孙某做的是什么生意。张静说回到日本后可为现在资助她的人办出国、办低息贷款,要加倍报答。孙某看了那封“董事长父亲”的来信,感到能结识“丰田公主”,自己真乃三生有幸。一有此念头,哪能不将张静奉若神明?此后只要张静一个眼神、一句沉吟,孙某便悉心揣摩,忙不迭慷慨解囊,少则三五千,多则几万元,“资助”前后地达16次。而张静在生意场上周旋,往往夸下海口,更多求财心切的人趋之若鹜。时间长了,孙某发现张静这位“丰田公主”似乎没有马上回日本的意思,难免心中发虚。1992年1月,孙某联合其他对张静推崇备至的生意人要去讨说法,谁料张静两口子闻风而逃,不见了踪迹。孙某等人50余万元即告追讨无门。遂以济南为中心,在胶东大地上故伎重演。
他们山东而后又是天津,数十万元轻松到手,然后又携款杳无声息地遁去。
张静在沈阳骗的是一些个体户,在山东骗的是一些小厂家,这次出逃后她决心要干点轰轰烈烈的,真正像模像样地搞搞贷款。
1994年初,张静等人逃居辽宁营口鲅鱼圈,言之凿凿地称此次要在中国低息放贷224亿人民币,谁要贷款须出具市级以上重点工程立项报告表、重点工程的政府部门批文、可行性报告等手续申报。作为“贷款”的全权委托人,“岛崎佳子”要在签贷款协议前对贷款单位和工程进行“资格审查”和“实地考察”。张静不否认,故作此举可使贷款单位深信不疑,各级重点工程完全有能力支付保证金;如若事情败露,他们也要顾及声誉,难以声张。张静胃口似乎也并不大,她说,欲贷款1~5亿元,只需交纳保证金1万元,6~10亿元只交纳2万元,以此类推。这样,佳木斯、河南、哈尔滨、贵州、四川等地的47个单位相继与她签约,其中,贷款最高额竟达到67个亿,这些重点工程项目遍布20余省,流入张静口袋的保证金不讲其数。
以低息贷款为名,大肆收取保证金,然而资金总不到位,允免不让人生疑。有人电至日本丰田公司询问,日本丰田公司深感事关重大。1997年12月21日,日本丰田汽车公司驻华机构特聘北京国方律师事务所律师在《法制日报》上刊登《郑重声明》,否认丰田公司的“岛崎佳子”一人。张静看到这份《法制日报》后并不惊慌,她绞尽脑汁想出对策,安排其夫农恒明去了上海。
1997年12月25日中午,当几家贷款单位和中介人持《法制日报》来与张静理论时,张静极平静地请他们稍安勿躁,说丰田公司高层现时出现变动,一会儿父亲岛崎帮雄要来国际长途电话。随后电话铃声急响,张静按下“免提”键,这边她泣不成声,当着众人哭道:“父亲,你什么时候来大陆,大陆的报纸说你我都是假的,人家不相信我呀。”衣恒明则在电话那边捏着鼻子说以极低缓的语调威严地说丰田公司目前出现重大分歧,并“严厉批评”中国传媒毁坏其父女名誉,扬言要将丰田驻华机构撤销,状告大陆传媒。张静又顺利的逃过这关。
然而张静已吓出一身冷汗,预料到大事不妙。1998年年初她即逃至大连,在渤海饭店住下,伺机而动。一段时间后,衣着华贵的“岛崎佳子”又现人前,她频频地与外地几家单位签约,并以此张扬,企图深入接触大连的几项重点工程。她不知从何处搞到大连市一位市领导的名片,此时也成了其“特殊身份”的佐证。她逢人便讲,我与这位领导是故交,现在就住在他家中。如此弥天大谎焉能长久?这位市领导接到电话汇报后立即警觉。大连警方随即行动,“丰田公主”落入法网。
点评:欺骗的表现形式,操作特点是构成欺骗的基本特征,认识欺骗的基本特征,才能识破骗术,张静等人利用假身自我贴金是其最主要的特点,戳穿其身份,骗术便不攻自破了。
天算人算不如法算
引言:骗子先装记者,再装神仙,自然是神机妙算,但人算天算仍不如法算……
1998年3月的天,风和日丽,56岁张老汉又像往日一样,赶着自家的百来只山羊来到山间吃草,一向少有来客的山道上忽然走来了两个打扮入时的青年男女。
两人来到张继宝老汉的面前,自我介绍说是国务院民情办公室的记者,前来了解中央政策在基层的落实情况。老汉一听是中央下来的记者,忙不迭地介绍说:“我张继宝,现年56岁,妻子刘秀风,现年59岁,长我3岁。常言说‘女大三,搬金山’嘛!我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在部队服役,老二和小女在家劳动,我家是全镇有名的饲养专业大户,仅去年一年,我们就收入3万多元,现在累计起来,全家约有六七万元积蓄。尽管如此,如果要和其他大户相比,我家还挂不上号呢!”
两个“国务院记者”顿时对张老汉“肃然起敬”,又是记录又是录音,临走时还给老张拍了几张照片。
5天后,大寨沟村里的人们吃午饭时分,村子中央聚集了100多人在那里聊天,突然“咣!咣!咣!”一阵敲锣声从村头传来。人们好奇地朝村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灰色礼帽、身穿青色长布褂、眼戴大号茶色遮阳镜、年约40开外的男人,在一个身披袈裟的光头青年的搀扶下来到村里。长老持木制广告架,左边写着“天算神算终不如我算”,右边书着“如算不准我赔你2000元”,自称“天外仙”,其算命的最低起价是50元,最高2000元,少于50元不算!”
人们算命先生大为好奇,三三两两议纷纷间全村一大半人都聚过来。前几天遇到“国务院记者”的养羊专业户张继宝老汉的妻子刘秀风封建思想严重,搬个小凳往“天外仙”面前一坐,说:“来,我先算算,如果算不准你可要赔我2000元!”
天外仙一听,便笑嘻嘻地点头应承下来,刘秀风也不在意,因为她也算过无数次,自然不在乎钱:“好,算准了,别说50,500元也行。”
讲好了价钱,“天外仙”装模作样、认真仔细地检查端详了刘秀风的手、脸、五官,然后眯起双眼,沉默了10来分钟,突然口中念念有词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贵嫂嫂福星高照,有汉皇神灵佑护,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你应和当年汉皇刘邦一个姓,生于1939年,你说对不对?”“唉呀,算得真是准,我真是39年7月9日生,姓刘一点也不假,快快快,算算俺家里人的情况……”
“弓是弯的,箭是直的,‘弓’加‘长’是张,你家姓张无疑;你家谋生和发家源头在山坡草原,主要靠饲养业为主;依我算羊群不少于189只,有牛20头左右,另外还有鸡鸭204只;银行存款大体在7万元上下,明确地说数目并不少于7万元;目前你家正在中风水,紫微星高照,福贵无边!但是……”“天外仙”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呀,赶快往下算啊!”
“神最讲诚实,来不得半点虚假,请你敬上劳苦费500元,贫仙再给你点破灾难躲避之法术!不然将天灾人祸临头也!”
刘秀风正在兴头上,一听“天外仙”说还会有天灾人祸,立时急得汗流满面,忙从身上掏出来现金500元递给“天外仙”,求他继续指点津。就这样,“天外仙”可是让刘秀风服服贴贴的,恭恭敬敬地递上500元,而村民们更是惊为天神,深信不疑。
自从刘秀风等十几家村民率先算命应验后,一传十,十传百,“天外仙”算命灵如神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视“天外仙”为神灵降临,姜太公再生,家家户户都请他吃山珍海味,让他给算命并推算祸福。
“天外仙”的神奇力量很快惊动了桑坪镇派出所,职业的敏感使谢立平警觉起来,他立即把民警王建叫来,让他便装跟踪,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查个水落石出!
一天“天外仙”和光头小和尚转到第八村民组摆摊算命,民警王建打扮成一个收破烂的农民混在人群中观察动静。将近10时,“天外仙”正在聚精会神地算命,突然从身上发出一阵“嘀!嘀!嘀!……嘀!嘀!嘀!”的无线电讯号。“天外仙”一扣无线电讯号响起来,忙向正在聆听他传授避祸发家秘方的主顾说了一声“对不起要上厕所”的话,就急急忙忙朝左边房后厕所走去。
王建悄悄跟上他,无声无息地贴着墙,把“天外仙”的话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喂,班长吗?我在阳关镇邻东村李家庄,有要事报告,请做好记录!”
“老三、娜娜,我是班长!请你直接说吧,我在厕所里面,很安全!”“天外仙”掏出笔和纸。
“……李家庄的李发旺,住在庄子二排第四家,四层楼,是全村首富,家里有资产超过百万,是靠开金矿发家的。1996年他支援希望工程现金5万元,1998年他又慷慨解囊,为村里建立养老院出资8万元,在村里很在威信……”
王建前后跟踪调查了4天,终于发现“天外仙”的秘密:
经查,“天外仙”真名叫罗玉春,现年40岁,家住在鄂、豫、陕三省交界处一个偏远的山村。1977年冬,年仅19岁的罗玉春参了军,7年侦查兵生涯,使他学到了许多技术知识,练就了一身过硬的真本事。1984年罗玉春复员归乡后,曾以一个模范党员、优秀复员军人的身份,为本村、本组人办了许多好事,受到群众的拥护和欢迎。改革开放后这10余年来,他看到人们一家一家都富了起来,特别是许多一同去参军又一同复员归乡的战友们,家里大部分都住进了楼房,购买了摩托车、汽车,腰里挂着BP机,手里还拿着大哥大,内心深处羡慕极了。慢慢的,对财富的渴求弄错了他的头脑,竟然想出了这样“赚钱法”——把当兵学到的侦查术放到算命上,狠狠宰那些暴富的农民们一笔。
1997年秋天,罗玉春把本乡无业游民刘军和高占目收到门下做弟子,不久,又把安徽省无业游民张毛旦和山西省运城无业游民杜三奎、以及四川万县的两个在此地开理发店的名叫娜娜、莉莉的姑娘招了进来,进行精心的指点和培训,传授侦查技术和在紧急情况下的应变能力。经过3个月的强化模拟训练后,罗玉春把他们编成一个“侦查班”,自己任班长。侦查班分两个侦查组、一个运输组和一个算命组,刘军和娜娜为一个侦查小组,分别担任正副组长;两个侦查小组的中心任务,是向算命组及时提供准确可靠的资料和情报。
自“天外仙”的算命侦查班成立开业以来,别的地方无法统计,单就“天外仙”一行在河南西峡、陕西商南的10数个乡镇两个多月的算命活动中,累计收取现金16329元、小麦1000余公斤、黄豆430公斤、玉米2500公斤、大米230公斤、木耳110公斤、香菇45公斤、鸡蛋143公斤、腊肉22公斤……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外仙”的鬼把戏终于被桑坪镇公安民警识破了。在派出所里,戴着手铐的算命“侦查兵”们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说:“唉,‘仙算’终究不如‘法算’啊!”
点评:“天外仙”自己说得好,“天算”“仙算”不如“法算”,骗子的行径最终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广大的村民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被骗?一个根本的问题就是广大人民的科学文化素质亟待提高。
如此父女
引言:父女俩为行骗,父亲竟做流氓,女儿也生受辱侮,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夏天的夜晚,在奔驰的列车上特别凉爽。旅客们或观赏窗外风景,或三三俩俩聊着,车厢里充满和闲的气氛。
突然一位40多岁的粗鲁丑陋的男人,竟在明亮的灯光下,把他发黑的手伸进邻座姑娘的裙子下。这是位仅16岁左右的年轻姑娘,线条柔和,五官端正,发育良好的身段,白里透红的脸蛋,再加上充满青春朝气的眼睛,使她显得格外妩媚。当男人的黑手伸进裙子下她那白皙的大腿根部时,姑娘如同被蛇咬了一般惊叫起来,旅客们被惊动了,立即投来愤怒和谴责的目光。男人赶紧缩回手,但过一会儿又揪揪姑娘的辫子,拍拍姑娘的脸蛋,用那臭哄哄的胡子拉碴的嘴在姑娘的脖子上啃一口。旅客们都似乎有些看不过去,毕竟这俩人反差太大,女的楚楚可怜,男的粗俗不堪;女的肖纯如中学生,男的则好像个屠夫……
但是丑男人置若罔闻,后来他拿出一瓶酒和一包肉,摆在茶桌上吃起来。也许是酒壮色胆,他竟搂着姑娘灌酒,往姑娘小嘴里塞不干净的肉。酒洒了姑娘的衣服,臭男人又假装给她擦,揉着姑娘的胸部,满足着自己的兽性。姑娘如同恶狼爪下的羔羊,除了轻声抱怨外毫无办法。有的旅客实在看不过去了,找来列车员和乘警,臭男人被带往列车中部的餐车。人们认为他应该受到批评甚至拘留了。
但事情的发展却使人出乎意料的惊奇。
当乘警依次查验他的齐全的车票、身份证、乡政府开具的外出务工证明后。严厉训斥他在列车上调戏妇女,指出他如果不改,就将受到社会公德的谴责甚至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却振振有词地反驳:“她是我的婆娘!我摸她揉她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说我犯了法!”
现在轮到惊奇的是车厢里的旅客,那位姑娘在乘警带走男人后,哭着控诉了男人的丑行。那情景真像控诉恶霸地主欺压农民,立即在车厢里造成轰动效应。原来,张姑娘是贵州省都镁市郊农民,那男人外号叫“黑三”,是她的邻居。成为暴发户的黑三放债给她父亲,她父亲不了债被迫把她嫁给黑三抵债。黑三把她糟蹋够了后,扬言:“如不交出3000元欠债,就把她卖到北方,若还够3000元就懈队婚约。”可是她到哪里去找这笔钱呢?
不久,那男人果然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车厢,更好像挑衅似的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旅客们对姑娘更加同情:一位60多岁的老大娘拿出鸡蛋、奶粉给她吃;一位好心的大嫂将带着体温的50元钱塞在姑娘手上;一位青年跳上椅子,大声呼吁人们:“伸出友谊的手,共同帮助姑娘挣脱恶狼般的丈夫。”于是,整个车不厢不论男女老幼,慷慨解囊相助,很快便凑了千把块钱。人们无不遗憾地鼓励姑娘多跑些地方,眼下人们正在开展“学习雷锋做好事”,手中有钱又富有同情心的人很多,凑足3000元不成问题。姑娘一边捡钱一边痛哭流涕地给人们跪下磕头,不停地说着发自内心的感谢话,发誓“下辈子变牛变马,侍候大爷大娘”。
列车在清晨到达山城重庆。旅客们突然发现那臭男人和不幸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人们叹息凑的钱太少,让她被男人挟持走了。那位曾经劝人们“伸出友谊之手”的小伙子,连连叹息“好花插在牛粪里,可惜,可惜”。
可惜是他自己。他和该车厢绝大多数旅客没有看到以下富有传奇色彩的绝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