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在沈可君搬入许公馆的前三天,对待沈可君就像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给沈可君最好的穿着,不再让她回到一楼曾经的住处,尽管沈可君多次表示想要住在那里。每天下班回家,张婉会热情的招呼沈可君吃饭。
搬入许公馆的第四天,张婉突然对沈可君说:“可君啊,陪我去看看许泽之的姑姑吧!”
“姑姑,许泽之还有姑姑?”
“对啊!”张婉叹了一口气,“她的姑姑很久以前突然就疯了,如今你也是快成为许家儿媳的人了。去看看她,我们许久没人去了,也没有人知道许泽之还有一个姑姑。”
沈可君没有思考太多,她以为张婉是真的接受她了,所以她才会告诉她许公馆的秘密。
她们走在路上,沈可君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也没问,她从来都是不问也不说。
来到上海第二精神病院的时候,沈可君是有些惊讶的,但是她又很快表现得镇静,因为张婉说过许泽之的姑姑疯了。
“走吧!”张婉依旧拉着她的手,做得很热情。
张婉没有直接进入病房,而是先找到了精神科的张本医生。她带着沈可君进入诊室,直接说了一句:“这是我养女沈可君,医生你看看她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啊,最近她老是觉得会是我许家的儿媳。”
沈可君听着这一番话,连连摇头,步步后退。她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张婉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她连忙转身想要跑出诊室,却被两个护士紧紧拽住。
“通常精神病人是不愿意进精神病院的,他们一看见医生就会跑。当然,我们不能凭你的只言半语我们是不能判断她的精神状态的。护士,让她来这边坐着。”医生说得很客观。
沈可君拼命挣扎,不要,她不要过去,一过去就真的是精神病人了。她手脚并用,声嘶力竭的喊到:“放开我,放开,我不是精神病,我也没妄想成为许家的儿媳,放开……放开!”
两个护士被沈可君差点甩到地上,医生赶紧过去帮忙拉住沈可君。沈可君挣扎得越发厉害,她盯着张婉,一字一句的说到:“你说的姑姑呢?哪里有姑姑?啊……放开我……放开……”
“医生,快抓住她!你看她又犯病了,什么姑姑,哪里来的姑姑,自己一个人又在胡说八道!”张婉故作很害怕的样子,嘴角却偷偷的上扬,像是在说:跟我斗,你还太嫩。
张本又叫来另一个男医生,拿着绳子好不容易才把沈可君绑住。沈可君的头发散落着,满头大汗,此刻的她看着真的像是一个疯子。她会记着这一天,永远都记着。
两个男医生和护士都是满头大汗,张本问了问张婉:“她在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是的,有时候比这还疯狂。她还有妄想症,总说我儿子会娶她。你想想,哥哥和妹妹怎么能够结婚呢?”
“那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出现多久?何时发作一次?”
“放开我,我没有,我是正常人,我是正常人……”沈可君依旧挣扎着,她不敢相信,张婉竟会对她做如此恶毒的事情。
“她在半年前开始的,每个月都会发一次!发作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摔东西还算轻的,严重起来拿刀到处挥舞。”张婉的谎言编得就像真的一样。
医生哪里会想到一个养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养女,何况她还是有头有脸的许秋的妻子。
“可以先在这里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因为入院和出院都必须监护人同意才能出精神病院,所以如果过段时间没事,你就可以来接她!”
沈可君听着这一切,耳朵嗡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完了,全完了。
她看着医生,眼里含着泪水,眼神真挚:“医生,我求你,求求你了……放开我,我没病,真的没有,我是正常人!”
“通常有精神病的人都说自己没有,你看看这里的病人,有哪个不是的?”医生对待精神病人,通常是不会听取病人的话的,因为经常病人说的话都是为了逃离精神病院。
“可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沈可君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她有生以来从没有如此恐惧过,她的养父沈绪病死,养母刘素云饿死,哥哥沈立仁走丢。她以为这些已经够了,给她的是足够大的打击。她以为她的不幸应该结束了,只是没想到竟会被张婉骗进精神病院。
沈可君大声的哭着,喊叫着,可是没有人理她,在这空荡荡的病房,她声嘶力竭。张婉离开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走得决绝。。沈可君的眼神里出现了恨,是的,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