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原先以为这小斯递来的东西是银两之类的,还准备接过后好好义正言辞一番,再将银两没收做贿银处理!可等东西入手后,发现质感跟她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啊。
好奇之下,她将手中之物拿起来一看,原来不是银子,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张令牌!
若说是个普通的令牌也就罢了,只不过,当无意间扫到令牌上面的铭文后,女捕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瞪大的双眼像见鬼似地看向粉衣小斯,却正好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令牌的确只是个身份令牌,可也得看是谁的身份令牌啊……
女捕快心中暗暗叫苦,光是看到上面的一个萧字时,她就知道,自己今儿是踢到块铁板了,这一腿下去,若不能及时收回来,会脚痛啊!虽然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捕快,可再怎么说,也已经出来混了这么多年,道上的那些规矩,该懂的,也还是懂得。
既然知道了这令牌上的人惹不起,她再怎么,也不愿顾什么破规矩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乎,纪酥棠就眼睁睁看到女捕快跟突然间变了脸似的,堆满了笑容,恭恭敬敬地将令牌归还给粉衣小斯,末了,还像模像样得对自己行了个歉意礼。
“原来是贵客,恕小人失敬了,”
这能屈能伸的态度,倒是让纪酥棠不由得侧目,投去欣赏的目光。只不过,再为明显的目光,被宽大的帽檐这么一挡,照样啥都看不到。
女捕快在纪酥棠眼中,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可在女捕快眼中,这个被宽大帽檐盖住脸的人,却显得尤其深不可测,诡异非常。
可不就是诡异吗!她从最初到现在,也始终无法看透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她给她的感觉,就像一泓清泉……不,比起清泉,女捕快忽然觉得,也许更像一块玉石吧。毕竟,泉水丢点东西下去,它还会泛起一丝涟漪证明过往,而眼前的这个人,却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无动于衷,波澜不惊,就连身周边的气息,也毫不絮乱,温润依旧,仿佛无害的很。
她就好像把自己摘离了六界之外,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关注事态发展,而不是她自己本身。
之前还不觉得,可等现在静下来一想,女捕快倏然间感觉背后发凉。
反正现在能抓走的人已经抓走了,只剩下一个不能抓的,她自然不会继续不识相地在这里碍两人的眼。
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女捕快还是没敢多做停留,决定先跑为妙,当即立下,与打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呲溜一声没了影子。
这堪比千里传送符的速度,只是让纪酥棠心底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便把这事抛之脑后,正视起自己面前的粉衣男子。
她可不相信这位是天生心善,见到个落难的就想救,要不然,也不会只保下自己,而对那些被五花大绑离开的人视而不见。
他之所以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来这一出,要么是对她有事相求,要么,则是与她有事相商。
纪酥棠看着眼前的人,心如明镜,却并不想开口。
在她的眼里,这是一场谈判,而根据以往的谈判经验,最先开口的那个,总是会受制于人,处于被动。纪酥棠想要的,是在每场交谈中,都掌握主导节奏,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粉衣小斯也不急着开口,就在大马路上,干脆和纪酥棠对视起来。当然,对视只是指纪酥棠单方面的对视,粉衣小斯能看到的,只有一片帽檐。
大约等了有一会时间后,小斯眼中还是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惊讶。
他原以为,等这件事情结束,这个女人再怎么也会对着自己感激客气一番,这样的话,他也就能顺其自然地邀请她去见自家的公子一面,轻松完成任务。
可谁知,眼前这个女人却好像没感觉似的,直愣愣的,什么话也不说。直到周围有人开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粉衣小斯还是忍不住先白旗投降了:“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想要邀您茶楼一叙,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这原本应该是由纪酥棠做东请客的茶局,却因为是粉衣小斯先开的口,性质立马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