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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柳条沟,苇塘边上一条负责将平原多余的雨水输入苇塘的一段洼地中被雨水冲出的深水沟。只有在雨季过后才能显示出自己的真面目,寂静荒凉是它真实的写照。

是的,没人光顾,很多年来,这里成了荒无人烟的凄凉之地。自从这里出现里一条巨大的黑鱼后,柳条沟的名字就被充满恐怖色彩的黑鱼沟代替。

和杨赫氏一起逃到黑鱼沟的狸天横,迁入河底的宫殿中,坐在柳条编织成的椅子上垂头尚气的打着嗨声;

“完了!彻底完了!家回不去了,手下的孩子们一个不见了!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办事儿也不动动脑子,这回倒是好,搅了我的好事儿称了你的心。你说我能甘心回到这里和你一起在这里称霸一方吗!”

“还不是你惹的祸,你说说,你要是在那个冬至还没成气候的时候就对他下手,能有今天的结果吗!”

是的,杨赫氏不得不承认在处理这件事儿上她真的不够理智。因为她离不开那个每天晚上都能领她欲死欲仙的男人,离不开那个寂寞时为他吹笛吟啸的杨孟祥。多少次,他尝试着接近冬至,希望能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结束他的性命。每次当她的计划就要实现的时候,杨孟祥都会准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各种理由为冬至开脱。见到黑鱼精杨赫氏陷入了沉思的状态,狸天横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慌忙的将话题岔开埋怨道;

“黑妹,你的心肠就是软,你说当年杨孟祥连续一个月的箫声就彻底的征服了你的心。你一个千年道法的黑鱼精,就心甘情愿的睡在了他的身边任他摆布。你说今天你出事儿了,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有没有!这样的负心汉你的心里真的就一点怨恨都没有?虽说他是个凡人,他狠心把你打成那个样子,难道说你还想回到他的身边吗?”

“我说狸天横,不知道背后讲究是非可是要满嘴生大疮的吗!好家伙,我还没埋怨你二位搅了我的好事儿,二位倒是埋汰起我来了。说吧,该怎样的向我赔礼道歉。”

惊讶,狸天横,黑鱼精非常扽惊讶。是的,他们真的不会想到杨孟祥,一个凡夫庶子怎么避开的几丈深的混水,能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走到他们的面前。看着一脸茫然的狸天横、黑鱼精,杨孟祥大声的笑道;

“不是我小瞧二位,凭你俩的千年道法,怎能识破我这个修为五千年的杨树精,凭你俩的心机怎知道我潜伏在冬至身边的用意!完了,一切都因为你俩的参与化为泡影了。”

“明白了,原来你用箫声勾引我,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在冬至的身边潜伏不被发现。原来村里近年来发生的家畜被杀事件都是出自你的手,你是在用吸血法修炼自己的法术。原来邻村里丢失的儿童也是你的杰作,不用说留下的只是他们的白骨了。原来你是利用冬至的身份为自己作掩护,掩盖自己的罪恶呀!”

“聪明,黑鱼精就是特别的聪明,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主要原因。既然话说开了,二位,两条路摆在你们问面前供你们选择,一、和我为敌,马上和我开战,咱们拼个鱼死网破。胜利者用失败者的鲜血和肉体满足自己的欲望。二,咱们联合共同创出一条活路,征服冬至他们迫使他们永远的不和我们为敌,成为这里真正的主。”

“当然是联合在一起了,狸天横,如果你不同意我丈夫的意见,我们的晚餐当然就是你的血肉了。”

“笑话,黑鱼精妹妹真会开玩笑,能和二位成为一家子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杨兄,听你的。”

迫于危机形式逼迫知道自己不答应杨树精要求会有怎样后果的狸天横,只好陪出一副笑脸应承着尴尬的场面。一向独来独往独享其成的性格,支配着他是不会和杨树精、黑鱼精联合的。看着他的神态,杨树精当然知道狸天横心里想的是什么。没办法,危险迫在眉睫性命攸关的时刻,不是常如雪看出他身上的破绽,不是常如雪那双慧眼看的他全身发抖,不是他内心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不会在常如雪担心丈夫安慰的时刻溜出家门追到这里的。

是的,他担心的事情真的很正确,就在他们各揣心腹事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的时刻,平静的宫殿外面突然转起了漩涡,一张特大号的搅网在水中快速的旋转着,急速旋转的水流撞在黑鱼精用法术将密密麻麻的柳根做法后建成的宫殿门窗上,立刻冲破法术冲进宫殿,冲向还在为自己着想的三个妖怪。

“救命啊!祖奶奶救命啊!”

听着小妖们的呼喊声,看着小妖们被搅进网中,享受着着宫殿里从顶部掉下的泥块,知道不立刻冲出险境就有被捉危险的杨树精,快步的跳到狸天横、黑鱼精身边,抓住他们的手大声的喊道;

“还不快走,真的要当俘虏哇!”

喊声将黑鱼精,狸天横在迷茫中惊醒,六只手快速的牵在一起,通过手掌将三种不同的法术连在一起,所产生的反作用力被他们透过手掌传到脚下的水面。“砰”!一声巨响,反作用力将他们脚下的水激起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向快要倒塌的宫殿顶部,冲破宫殿顶部的泥土,冲开密密麻麻的柳树根,冲出一个大洞。水柱冲出水面的同时,杨树精紧紧的牵着黑鱼精、狸天横的手,顺着水柱冲出水面。

识破杨孟祥身份的常如雪若不是担心丈夫被两个小妖算计,是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的。冲到丈夫面前看到冬至毫发无损,拉着丈夫的手准备回村捉拿杨孟祥的她,却发现小村的东北方向妖风骤起,一股白雾裹着绵绵细雨快速的向东北方向逃去。于是笑道;

“哥哥,走了!看到了,那个平日里对你最关心的男人,今天也露出了本来面目。逃了,也好、到是省了很多事儿了,三个小妖逃到一个窝里,正可谓一网打尽。”

“是的,人心叵测,人心叵测呀!咱走!”

冬至紧紧地跟在常如雪的身边,率领着麾下将士离开河堤并没有急于追赶扬孟祥,而是远远地跟在他觉察不到的地方,尾随着他来到了黑鱼沟。望着茫茫的积水,闻着水面上飘出的妖气,冬至的表情是那样的茫然。是的,对躲藏到水里的妖精感到无处下手,冥思苦想不知怎样解决眼前问题的他,只好向常如雪发出了求助的语言;

“怎么办!这样大的水咱们动手,不会把水逼到村里淹没田野而伤及无辜的百姓吧!”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有一个拿手绝活,一定会把这里的小妖们尽数的拿住。”

“绝活!我还有绝活!不敢相信,记的我的绝活就是别人患过的病我经历过,别人没有患过的病我也经历过,别人身上发生过得倒霉事儿我经历过,别人身上没有发生过的倒霉事儿我也经历过。别人自杀一次就能彻底的死亡,我多次的寻短见就是死不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他们慢慢的聊这些,这些经历能气死躲在水下面的小妖们?”

笑了,听到丈夫的调侃常如雪开心的笑出声来。是的,丈夫的经历真的够奇特的。知道丈夫在和自己开玩笑的她,伸手向水面抓去,一根柳条随着她的手收回的力量跳出水面落到她的手中,微微的抖动几下后,常如雪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轻声念叨;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意念到处,随我所想。化作搅网,搅进魍魉,。挡我者死,顺我着生,吾奉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口气念三遍后,常如雪轻声喝道;“变!”随着一口法气从她的口中喷向柳树条,柳树条立刻发生了变化,慢慢的变成一把十丈长三丈直径的搅网,慢慢的离开常如雪的手,慢慢的飘到冬至的手中。看着手中的搅网,冬至开心的笑了;

“嗨!九世的轮回只是这一点手艺还勉强混的过去。也罢,今儿我就在大伙面前露一手,诸位上眼!我献丑了!”

站在水面上空的冬至,将搅网慢慢的伸到水里后,开始轻轻地搅动,随着被搅动得水流流速不断地加快,握在双手中的搅网杆也快速的旋转起来。很快,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他的操纵下快速的旋转着向周围扩散。看着自己的杰作,冬至开心的唱到;

“留作凡尘做事件,唯有坦荡人不烦。修行得道为什么,红尘历练为呀哪番为哪番呐哈嘿!

天赏生灵助自然,地养生命是恩典,红尘有我来陪伴,化作利剑保呀保平安呐咿呀呼嗨!”

站在冬至身边的常如雪,听着冬至开心的歌声,仔细的观看着漩涡里的情况,当她发现小妖们经过一番挣扎,适应了搅网里的旋转水流,自动的跳进网中肆无忌惮的嬉戏在漩涡里做出与他们示威的动作后,马上念叨;

“收收收!查查查!搜出妖孽,逼出元凶。”

一口气将咒语在口诀念三遍后吹向自己的右手中指,再将中指指向漩涡,随着一股暗红色的气体落在漩涡的正中心位子,搅网势力范围内的水立刻发生了变化,顺时针旋转的漩涡产生了强劲的吸引力,推动水流汹涌澎拜的撞向周围,将水中所有的妖精吸进漩涡装进搅网。

全神贯注的注视丈夫征搅妖怪过程的常如雪,突然感到脚下的水面出现了微微颤动的感觉,知道三个妖怪被冬至逼出水底洞府的她,立刻对冬至喊道;

“收网!随我来!”

收网,升空将小妖们交给麾下的将士们同时,一股强劲的水柱在他俩刚下网的地方冲向天空。三个影子随着水柱冲出水面后,快速的向三个方向逃去。对这次行动安排就绪的常如雪,以为三个妖怪会合在一起和他夫妻抗衡。见到三个妖怪分成三个方向逃走,着实的没有想到。马上命令道;

“常青童!帅麾下将士追剿黑鱼精,哥、你追狸天横,我追扬孟祥,快!”

常青童手中挥舞着双枪率领麾下将士扑向逃往正西的黑鱼精,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细雨霏霏的环境中,黑鱼精在空中的逃命速度比晴朗的天气快出了几十倍。细心的观察后,知道鱼类只有黑鱼能借助雾气腾空而飞的他,不得不动用法力加快了追赶速度。

飞过生长在雨水里的庄稼地,飞近那座熟悉的小村庄,飞向两颗参天的老榆树。知道自己逃不出常青童追赶的黑鱼精,突然调转方向向北逃去,越过村后的小河堤坝,钻进河底的稀泥中,化作原形一条一丈多长的黑鱼,直挺挺的躺在泥中装死。

常青童追到河边,不见了黑鱼精,忙拢起慧眼向水中搜寻。静,河面真的很静,浑浊的河水中,生活在这里的水生物们摆着各种姿势悠然自得享受着自己的生活。藏在水中的水草在暗流的挑逗下,不断地将藏在怀中的鱼儿推出自己的领地。一番搜寻不见黑鱼精的常青童,只在河底那片松软的陷泥中发现了一条一丈长的黑鱼尸体。思量过后识破黑鱼精面目的他,挥手中双枪刺向黑鱼精的同时,大声的喊道;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差点被你的卑鄙伎俩迷惑了,等死吧!”

见到常青童左手枪穿入水流扎向自己的黑鱼精,知道自己的伪装彻底的被识破,快速的摇起尾巴在水中直立身体冲出水面,张开大嘴将一口水喷向常青童的同时,用自己的头猛地撞向常青童的左胸部。

左手枪进攻是假右手枪做好进攻准备的常青童,见到河水一动,马上收回进攻的左手枪,发现水面出现异常情况知道有危险出现的他身体快速的向后倒去,一股强劲的水柱从他的面前射过,一条黑影撞向自己的同时,贴近地面的身体快速的弹回,手中双枪迎着撞向自己的黑鱼精腹部刺去。“噗”!“噗”!双枪击中目标扎进黑鱼精腹部,常青童双手快速的下压将黑鱼精的腹部全部抛开,胃肠挑断扔到河堤上,看着黑鱼精尸体慢慢的沉入河底,才领着麾下将士向东至追去。

逃回土地的狸天横,站在柳树稍上发现只有冬至单枪匹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禁露出了蔑视的微笑。是的,这里是他的地盘,这里有它精心布置的机关。在他的心里此时惧怕的不是冬至,而是常如雪和她麾下的将士们全部的追杀过来。冬至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位有些根基,有勇无谋,在常如雪和众多仙家的帮助下才能有一身法术的狂徒,只要是拼死一搏,只要能吸到他的鲜血,只要是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调节一番自己的气血,就有可能凭增强的几层法力逃过此劫,再次成为一方霸主。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冬至的喊声喊醒了狸天横的美梦,回到现实的他见到冬至的双掌已经推出一股强劲的天罡正气冲向自己时,慌忙的挥动手中软鞭迎战,“嘭”!“啪”!冬至进攻的法力和慌乱中迎战的软鞭碰到一起,狂妄的狸天横立刻尝到了自以为是轻敌狂想的恶果,软鞭被冬至的法力震得脱离自己的右手落到河水中。

右臂发麻戴有疼痛感的他被冬至的法力逼的不得不坠落到树下,凭着茂密的树枝为他挡住冬至的视线的一线时机,快速的将双手抓向河里,抓出根根白骨运足法力抛向天空。刹那间,柳树稍上变成了由无数根白骨组成的保护网,将狸天横密不透风的护在其中。

知道狸天横在做最后的拼死挣扎,冬至当然不会放过剿灭他的机会。调节气血将法力再次的增强,暗红色的天罡正气戴着呼啸声扑向白骨,与白骨接触的一霎那,一声声哀嚎闯到了冬至的耳中。惊得忙收回法术的冬至将眼神透过茂密的柳树枝看清了柳树林中发生的情况。

狸天横五心朝天的坐在一棵大树下,右手发出起体内调节好的法力,掌控着飞在树梢上保护自己的白骨,左手变得硕大抓向一座宫殿,将羁押在宫殿一角的十几颗骷髅抓在手中扔向空中。十几位被他们害死的冤魂在他的威逼下龟缩在自己的骷髅中,发出了无奈的哀嚎声冲向空中的冬至。

“孽障!看我怎样的收拾你!”

正为哀嚎声惊得不知所措的冬至,听到宋宝萍的吆喝声,才从慌乱的情绪中逃出来。飘身来到常青童、宋宝萍的身边,为自己刚才的行动羞愧的低下头,静静的看着战场上的变化。听到喊声的狸天横,看到冬至身边的援兵,知道自己难逃劫难的他,跳起身现出原形,一只十丈长,八尺高的雄性狸猫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扑向空中的敌手。

“孽障!你敢!”

一把玲珑清秀的弯弓随着宋宝萍的喊声出现在她的手中,一声轻翠的弓弦响过后,一串七色火球离开宋宝萍手中的弯弓,在弯弓与弓弦的推动下,戴着宋宝萍的法力扑向迎面而来的狸猫。见到火球扑向自己的狸天横慌忙调节自己的身体躲避火球的同时,张开大嘴将一口浑浊的,戴有腥臭味儿的脏水喷向火球。

徒劳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七颗七色烈焰火珠不但逼退了脏水的进攻,还在穿透脏水的同时快速的膨胀起来,逼近狸猫的身体后突然发生爆炸,火花四溅立刻组成一片火海将狸猫围在当中。

“不能教他的肮脏灵魂污染了这块圣地,宋宝萍快收回那些去死的冤魂送到红螺山,冬至、咱们把狸猫弄到河边。”

一场大火在胸怀宽广的母亲河岸上燃烧了几个时辰,看着狸猫的尸体会为灰烬,逼的狸猫的灵魂出窍,擒住罪恶的灵魂后,冬至、常青童他们才率领麾下将士追向东北,追向常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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