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耳苦笑着摇了摇头,蹲下身去,用清凉的河水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会有人的,一定会有人的,只要顺着这条河一直走下去,总能找到文明世界的!然后,就能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小爷也就发达了!”
王耳就这么自我催眠着,强大精神坚持继续走着,他发现这里的环境的确是很好,空气中完全没有任何工业废气的味道,岸边的泥沙也透着一股子新鲜的泥腥味,尤其自己走了这么两天的时间,竟然一点也没有看见玻璃塑料瓶子什么的人为垃圾,他已经可以确认,这里不是中国境内任何一个旅游区,甚至不是国境内的任何地方。
他顺着河走着,隔一段时间便把附近找来的竹子做成竹筒,塞进去身上的一些碎布片,做成漂流瓶,借此希望有人能发现自己,尽管他自己对此也不抱多大的希望,自是一点自我的安慰罢了。
正午了,太阳火辣辣的晒在身上,河边没有一点可以遮阳的树,而且泥沙吸热之后更是烫脚,让他举步维艰,尤其是阳光被河水反射回来照的眼睛一直发疼,他不得不躲到离河岸更远的树林里休息。
坐在树下的王耳感觉好受了许多,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中暑休克之类的好时候,他必须保持清醒,不然就很有可能沦为其他动物的盘中餐,尽管他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可是这容不得他放松警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他爬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树,往四周围看了看,一片林海,再往前只能看到树林和云雾,以及天空,和几座被树林覆盖的满满的丘陵,没有任何人类文明活动的痕迹,更没有一点炊烟,这个点可是吃饭的点,如果没有看见炊烟,也就代表没有人居住。
四周围都是这个样子,这让他在不久之前建立的那么一点点信心变成了绝望,他有些后悔上来观察环境了,如果跟刚才一样的话,至少他还有些希望,但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原始人不成?!
他抱着树的手深深的抓着树皮,树上的褶皱有些都已经扎到了他的指甲里,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有人吗!!!”
声音消散在树林中,几乎连点回音都没有,除了惊起附近林中一片的飞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偶尔传来几声猴子一类的吱吱叫声,但这根本没有让王耳的心情好受,只能更加失落!
他慢慢的回到地面,两眼无神,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抱着双腿依着树根,头放在了膝盖上,连抬起来都让他懒得抬,绝望到了极致!
“还有必要再往前走吗?”他心中丧气的想着,“前面还能有什么呢,树树树还是树,没有别的了!”王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的憎恨着森林,尤其是这么大片的一块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森林!
他坐了一个小时,想着以往的种种,眼中不甘的神色越来越浓,“上半辈子那么窝窝囊囊的就算了,自己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跟上半生一样吗?这么生的无名死的无声的日子老子过够了!不管了!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只有自己,就算前面真的没有路,老子也得走遍了再死心!
现在才哪到哪!”
再次给自己打过气的王耳终于打定了主意,不能这么徒步的走了,他要做船,不对,他要做个竹筏,漂流而下,总比这么走着轻松不是?
说办就办!
庆幸的是,这个地方别的没有,竹子还算是茂盛,随处可见。王耳在河边找了块比较扁平的石头,慢慢的仔细的敲打出了刃,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没有趁手的家伙事,怎么也砍不成竹子不是,有了昨天经验的王耳很快的收拾出来了一把石刀。
他看着手里的家伙,自嘲的笑道:“小爷就算是到了原始社会,也得是新石器时代不是?”
在林子里面找了那么十几卷的细藤蔓,又砍了大约四五十根小腿粗的竹子,王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种类,不过敲敲打打的看了看,飘他个一二十天应该都不是问题。把这些竹子搬到岸边集中起来之后,又把每十根竹子给扎成一捆,五捆并排放好后大约有个一米五六的宽度,在前中后又插进去一节适当的竹子固定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造成的竹筏终于可以下水了。
虽说竹子遇水能浮起来,不过,王耳并不知道这个家伙在自己坐上去之后还不能不能浮起来,如果不行又被水给冲走的话,自己可就白干了,于是又在筏子上系了根事先绑在石头上的藤子,这才安心。
万幸,这个手工竹筏还是很给力的,轻而易举的的便把王耳的这一百二十多斤给撑住了。
心中大定的王耳又去找了根长度有三米多的竹子,这样筏子的动力系统便被他给解决了。把这竹篙扔到了筏子上,解开了缆藤,王耳一手拽着那藤一个大迈步便跃了上去,撑起竹篙,一路顺流而下。
这河也是很给王耳面子,水流极为平缓,既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漩涡激流,对于王耳这个乘船的新手而言,这里可是难觅的练手场所,跟新手区没有区别,除了岸边几处垂直的悬崖峭壁,大型的顽石卵石,让王耳从下向上看得提心吊胆,生怕来个滑坡什么的之外,也没有啥险地用他显摆那不成熟的技术。
这倒是让他暂时松了口气,收拾了下心情,看起了两岸的风景,毕竟在之前要看这样纯天然的景色,没个万八千可是拿不下来,对于王耳更是如此,他之前也只能在电影电视图片海报中过过眼福,哪能像如今这样免费的身临其境呢。
河岸上的丛林中偶尔闪现出几只鹿似的生物,时停脚俯首吃些地上鲜草苔藓、抬头啃点树上嫩枝小叶,或是由树上跃下三四只猴子,时爬到岸边戏水纳凉,时两两成对相互瘙痒晒暖,或是在崖上偶而伸出那么一截树杈,有的开上那么两三簇花,有的撑着一巢的雏鸟,或是垂下几根细藤,随风摇曳不已,说不尽的悠闲,讲不出的自在。
林中吹到河面的风驱散了几分的闷热湿气,让坐在筏子上王耳都有些生出慵懒的意思了,不禁想着躺下睡上那么一觉才好。
夕阳斜照,远处扑腾腾飞来一片色彩斑斓的鸟,王耳也不知道这些鸟的名字种类,只是觉得好看,昨天太过劳累,都没有细细看,今天算是补上了,不过他也在心里暗想,不知道还要看多少遍,也许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不觉得什么好不好看了吧。
王耳伸了个懒腰,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借着光看看前面有没有合适停泊的河滩。如果找不到停靠的地方,他这一夜就只能在这筏子上睡了,夜里小风要是睡起来,明天可是一准感冒,这地界他实在想不出来哪里有卖感冒药的。
过五六分钟之后,王耳找了个缓和的地方,用竹篙使劲一撑,使竹筏借着力道一头扎到岸上的沙子里,王耳赤着脚上了岸,顾不得其他,先是弯下腰把竹筏整个的拖到岸上来,用沙子掩盖好,做好标记,他可不想第二天再浪费时间做今天相同的工作。
又找到一块避风可以容身的树洞,在外面生好了火吃完那些鱼干之后,才算是整个的放下心来,坐在蒲团上想着今天的种种,不禁为自己能做出竹筏而感到沾沾自喜,又为前途渺茫而迷惘不已,心中种种念头不一,做了次深呼吸之后,摇了摇头,暗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姑且先走出这个丛林再说。”
王耳心中如此想着,也就放心下来,全身松快许多,揉了揉肩膀的肌肉,脚下的脚底板,窝在那洞里也就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