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罗度先生,或者说,傀儡师先生,我没兴趣和您谈一些关于阴谋或者颠覆的话题,不过恕我冒昧,你能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或者说想达到什么目的!”韩震脸色红润的说着,丝毫也没有半点杀机和方才的担心。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担心,更不需要动杀心。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傀儡师与巫族一般,是不容于目前世界任何势力的。
比起虚无缥缈的巫,那些在传说中拥有强悍身躯和强大战斗力的传说,傀儡师比巫族,更令人担忧。
这种古老而神秘的修真者,在过去上千年时间中,一直就是传统修真者的死敌,甚至是某些民族主义者最大的敌人,和最应该仇恨的对象。
在史书记载中,傀儡师毫无疑问是一种应该下地狱,并且受到所有唾弃的修真者,是被划入魔道的邪恶敌人,他们的威胁比野蛮人更大。
因为野蛮人,被长城防御系统所阻挡,而傀儡师,却潜伏在每一个人身边,稍微不注意,一名强权人物,就会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根头发,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落在傀儡师手里,而生不如死,一生都为其操纵,就像木偶一般,机械的活着。
对于生命,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珍惜的,这种珍惜,不分种族,贵贱甚至时空,贵族们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傀儡师存在于这个世界,修真者,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们更加痛恨傀儡师。
所以,尽管刻下门阀斗争不断,彼此火并的事情,屡有发生,但是,在某些关键问题上,门阀不分大小,派系,几乎保持着一致的意见,譬如在对待傀儡师的问题上。
原因太简单了,想想汉武大帝末年的巫蛊之乱,想想那些被傀儡师操纵而死的强势人物,没有人会愿意,自己也成为傀儡师的牺牲品。
幸运的是,近几十年来,傀儡师似乎消失了,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中,他们也未再制造出哪怕一次的袭击。
不过,却没想到,还有一名少年傀儡师就隐藏在罗家。
他要干什么,想要什么?这不关韩震的事情,更不在韩震与罗成的协议中,至于他成为一名炼丹师学徒的事情,那更加不用猜测,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傀儡师本身,就必须精通药理,在通常的情况下,傀儡师的身体一般都是十分衰弱的,一名合格的傀儡师,必须同时还精通药理,懂得如何调节自己的身体,以避免过早的去世。
所以,韩震丝毫也不需要惧怕这个年轻的傀儡师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他清楚,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这个年轻人根本无法做出哪怕半点的抵抗。
因此,假如一名傀儡师坐在你的对面,并向你表明身份,那么就证明,他需要你的帮助,并且绝对不会有伤害你的可能。
韩震一向公私分明,对于有利可图,风险小于收益的事情,他向来是十分勤快的,所以,他也就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罗度,而一只铁背蜈蚣,则毫无声息的爬到了罗度的脚边,倘若他真的敢破坏傀儡师的传统,那么韩震并不介意送他一程。
“呵呵。。。。”罗度笑了起来,他轻轻的说道“韩公子,或者说大巫韩震,不用惊讶,其实从第一天见面,我就认出了你的身份,你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难道你就没认出我身上的气息吗?”
韩震摇摇头道“接着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罗度笑了“看样子,我们的大巫还不知道傀儡师和巫族的渊源啊,难道没人告诉你如何分辨同类?”
韩震继续摇头。
罗度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傀儡师,就是巫族在人间的残留血脉,在本质上来说,傀儡师和巫族,具备了相同的特性,那就是我们的一切法术,都是以身体为基础进行的!”
他轻轻折起一只纸鹤,仅几下工夫,就将之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白鹤。
罗度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道“看到了吗?这只纸鹤的生命是我给的,当我不需要它的时候,那么就可以。。。。。”
白鹤随着罗度的手势,慢慢的萎缩起来,最终化为一堆灰烬。
“这就是傀儡师,我们可以创造生命,同样也可以毁灭生命,但是,与巫不同的是。。。你们用的是身体的潜能,走的是一条追求生命永恒的道路,而我们,则是用未来购买现在,用将来的生命,换取能力!”
“我们所创造,或者所操纵的一切生命,其实,都是从我们自己的寿命中借过去的,每用一次傀儡术,就意味着死亡又近了一天,我们每超越一个等级,就意味着,死亡更快一些,到今天为止,我一共用过七十八次傀儡术,也就是说,将来的日子里,我每多用一次,减少的寿命就将比上次番一倍,刚才,我用掉的纸鹤带走了我一个月的寿命,那么下一次我再用它的时候,寿命将减少两个月,下下次是四个月,直到最后一次,透支掉全部的寿命,全身被五雷轰顶,灰飞堙灭,连魂魄也留不下来!”
“傀儡师,就是行走在生存与死亡之间,优美的灵魂舞者,我们可以救人,同样可以杀人,我们可以一念兴邦,同样可以一念成灾,但,上天永远是公平的,我们根本也无法测知,下一次使用,会不会就是最后一次使用!”
罗度絮絮而谈,说的平淡如水,韩震听的目瞪口呆,问道“你说傀儡师也是巫族血脉,那么为什么差别如此之大?”
“这就是代价,生存下去的代价,当祖巫纷纷身损之后,散落神州的巫族失去了领袖,没有祖巫的领导,对我们巫族来说是致命的,因为没有祖巫就意味再也没有人可以传承我们巫法,没有巫法,就意味着下一代将受到所有人的追杀,永无宁日的追杀,天神,佛陀,人,妖,野蛮人,所有一切曾被我们踩在脚下的人,反过来欺凌我们,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延续下去,为了获得力量,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透支自己,换取族人的生存,可惜。。。到今天为止,能继续活着的族人,并且清楚自己身世来历的族人,恐怕已经不足百人了,很不幸,也很光荣,我成了其中的一员,并且成为了又一个为了族人踏上死亡旅途的人!”罗度平静的说着,但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韩震,韩震清楚,他在等待一个答复。
可是,韩震却没有这个能力答复他了。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暂时没有能力帮助你们!”
“不!”罗度坚强的说着“你有这个能力,绝对有!”
他的面孔忽然间狞狰起来“只要你帮我逼反罗家,让这天下重新大乱起来,然后我们就可以趁着天下大乱,举起义旗,扫灭隋朝,然后我们就可以借助全天下的力量,帮忙寻找散落神州的族人,将他们重新聚集到一起,再然后,只要您晋升为祖巫,那么我们的族人,就真正的可以重新获得当年的力量,当年的声威!”
“想想吧,整个世界都踩在您的脚下,全天下没有人敢不听您的话,您的愤怒,可以让天下刀兵四起,您的欢笑,可以让全世界为您欢呼,想想这种感觉,多么的美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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