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三分钟。”默默看也不看冰天无语,冷冰冰的道。
“是吗?可是我前脚跨进你那扇冰冷的乌鸦毛一般黑的铁门时,正好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冰天无语一点也不担心热脸会贴上人家的冷屁股,他笑着的眼中难得的体现出一丝暖暖的温柔,“而你这位商界名人的私人豪宅没事干什么要修三个花园,挖三个装水的洞?害得我绕来绕去跟走迷魂阵似的。”
默默依旧垂着头,认真地盯着自己十个手指头,好像那十根修长的指头个个都会点石成金一般的珍贵。
良久之后,莫顶才再次幽幽开口:“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好。”冰天无语很爽快地立刻答应了。
书房中的左信、钟射英及马援立刻领悟的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门一合上,莫顶便抬起了头,一双如石头雕刻出的眼睛冰冷,而且没有生机。
“为什么不坐?”默默冷冷的凝视着三步之内的冰天无语,说出的说也尤如被冰冻过一般散发着深深寒意。
冰天无语又笑了,眼中的温柔更深:“主人还没有赐座嘛,我哪敢胆大妄为?”
“你不敢?”莫顶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但很快又消失了,突然间他一跃站起,硬生生的一拳已逼到楚傲天的脸上,楚傲天头一偏,余光看见莫顶又一个扫腿过来,他眼角笑意更深,一手抓住莫顶的左肩,人借力往莫顶身后轻松一翻,便已坐在莫顶开始坐的位置上。
翘起一只腿,楚傲天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摇椅:“坐吧。”
默默狠狠瞪了他一眼,坐下,也翘起了二朗腿,在幽暗的台灯下,他眼底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情愫:“怎么,厦门老大,你的鼻子被狗咬了吗?怎么多出了好几个鼻孔?”
冰天无语知道这位轻易不流露感情的莫顶正破例的讥讽自己,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右手摸了一下鼻子上的齿痕,笑得更为柔情:“不错,而且是一只小母狗。”
“或许是你寂寞得太久了,又无奈没有人敢老虎头上摸须,所以老大你一时情难自禁地失了控,忍无可忍,去咬了狗是吧?”莫顶讥讽的声音不再先前般冰冷,“所以,小母狗才会自我防卫的在你鼻子上留下纪念。”
冰天无语愣了愣,莫顶一口气居然说了这么多话,实在称得上奇迹。
“奇怪,前一阵子还见你像个死人似的两脚都难踢不出一个屁来,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挖苦我了?”冰天无语抓抓前额那缕微卷的头发,一脸暧昧的表情,挤眉弄眼个不停:“莫非像你这种千年雪妖也会有转性的时候?”
默默瞧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开始欣赏那修长洁白的十个手指头,“我把左信借给你好不好?”莫顶开口,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冰天无语闻言,眉毛已扬起:“难道已阁下的财政实力还养不起一个保镖吗?”
“当然不是。”默默在无声地叹息,他终于又抬起头,嘴角斜了斜,表情变得古怪。但楚傲天知道他是想笑一笑:“笑不出就别去勉强,好好的一张英俊的脸挤成个妖怪样,可惜。”
“左信和飞鹰团的人不同,他的嗅觉和速度都是无可挑剔的。”默默轻声道:“而且,他绝不会为了金钱才保护某个人。”
冰天无语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露出了他白森森的牙齿:“原来你又知道了,但是,德召德远的能力都不错,而且我自信,放眼天下,我楚傲天还不会有人能动得了我。”
“但南京的木目邦却是毁在影子邦,”默默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眼中又恢复了冷清,“既然影子邦已来到了南京,想必是志在全国黑邦中位居第二的你。”
“他们只是在做一场黄梁美梦罢了,”冰天无语唇角上扬,明明在笑,眼中却已散发出阴冷的杀机。
“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默默不悦的偏过头,看了看门,“多了一个左信又不会吃跨你星邦。”
“木目邦被毁,是因为他们老大猪八戒有一个弱点,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冰天无语不以为然的开口,“而我,遗憾得很,如果影子邦愿意帮我铲平爱心孤儿院,我说不定还会给他们一笔丰厚的酬金做为感谢,认识我这么久,你还不明白我是个无情又无义的恶棍吗?”
默默沉默了半晌,开口冷冷问:“那么你呢?有弱点吗?”
冰天无语炯炯发亮的目光凝视住莫顶,吐出两个字:“没有。”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你真的做得到吗?”默默冷笑着问,略为顿了一下,又吐出两个仿佛结冰的字:“可笑!”突的站起身来,背对着楚傲天,冷冷开口:“我和你话不投机,你可以滚了。”
冰天无语闻言,再次扬起一个笑容:“我会滚的,而且会滚得很快,免得又要挨某些假君子真小人的拳头了。”他笑着,上前将门拉开,跨出两步之后,他又徒然转回过身:“莫哑巴,你家的狗洞该修了,小心半夜三更有小母狗来咬你的鼻子。”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默默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当铁门开过之后又关上后,他眼中猛然升起一团怒意,口中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搜!”立刻,从各个角落里涌出十几个年青紫西装男子,一晃之后又朝各个角落飞奔而去。
另自信安静地立在默默身后,他的责任就是保护默默的安全,其余的,他一律视而不见。当默默一转身,向楼下走去时,左信立即如一个幽灵,紧紧随后,距离永远只拉开三步远,绝不再近一寸,也不再远一寸。
默默下了楼,他从后门穿过,径直顺着后院花园的小路向不远处的一座小阁楼走去。木制的阁楼,其实内部却是由钢筋混凝土建造而成。
推开阁楼的门,莫顶以闪电之势登上了楼梯,然后,又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再轻轻合上,左信很有自知之明的立在了门外。
房内的人显然有些惊慌,灯光下,苍白的脸一双细长的眼睛毫无保留的诉说出恐惧,她淡淡的眉毛弯而长,牙齿正用力的咬住下唇,瘦小的身子不断往后缩,直到靠上墙壁,这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此刻正坐在床上,身上仅着一件灰白色的衬衫。衬衣很宽大,显然是男人的衣物。
女孩子鼻子用力地吸了两口气,下意识的想将两只脚弯曲起来,但一根粗大得可怕的铁链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的朋友们又来了,是吗?”默默走上前,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又给床上的人带来了恐慌。
“没有!没有!”女孩子拼命的摇头,嘴唇已开始发抖,身体也开始发抖,锁住了她两只脚的铁链似乎也在发抖,偶尔发出“叮咚”之声。
“说谎,你又说谎!”默默突然一声怒吼,大手一捞,便将浑身发抖的女孩拽到了自己面前,一手抬起女孩的下巴,脸色阴沉得成铁青,“她们在哪儿?说!”口气是不容质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