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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道不可为,倾竹小屋

小村落无名,村内坐落着二十来户人家,李元丰刚附生在这个名为南怀瑾的小孩身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初夏,阴雨连绵,没一个好节气,那日天蒙着雷,闪电直惶惶的落在南家人的心头,一家四口人皆为了那个正要诞世的小家伙着急,南怀瑾自也是不例外,或许是因为知道有一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家伙即将到来,这整日里也没个心思,心中念念想着的全然是那个不知名的小家伙。

阴雷,雨水,门外响起了一阵规则的敲门声,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门外瓢泼大雨,雷声阵阵,可偏偏这敲门声却是极其清晰,好似是在众人耳边响起一般。

“公瑜?开门看看是谁在敲门?怎么还没生呢!这该如何是好!?”南公瑜是南家老大排在南怀瑾之上,可这两人若真说起来,本应该是一同降生的,但就应为一个奇人的一句话,这公瑜便成了他大哥,而且也是因为这奇人,南家这两熊小子才有了这么个文雅的名的。依着南老爹的话是当初正好是内家有一位贵客临门,内子华诞,所以就请这位先生赐了名,说是长有序,礼之道什么的!反正南怀瑾这小子是不明白,甚至将问题直接移交给了李元丰这个附身的米虫。

“是的,爹爹!”开的门来,敲门人是一袈裟和尚,头顶斗笠,雨水串儿顺着斗笠的边角向下流淌,坠坠续续,连成一串儿水珠子。这和尚身上的袈裟并不是县城寺庙里和尚的样式,虽然照样是一身僧袍,但外披则是一件白里透红的模样与县城里那个大主持穿的大红袍子是两种样式,说不出谁的好看,但不知怎的却让小小的南怀瑾一眼便记住了,或许正是因为不同吧!

和尚手里捏着一串透绿佛珠,其中一颗上刻画着一个大大的金色卐字,南怀瑾数了数约莫有十六颗。这会儿这和尚已经随着他大哥进了里屋,被父亲请了进去。

那日的情景李元丰依稀只能从这个小小的脑袋里探寻到这些了,小小的年龄对那日的记忆颇为抗拒,似乎不愿想起什么,李元丰没有在深究,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儿的秘密记忆罢了,没必要弄的这么清楚。

“爹,我回来了!?”南怀瑾放下背篓中的野菜,几步便踱到床边上,躺在床上的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爹爹,也不知怎么了,这个瘫在装上醉生梦死的男人不知受到了什么打击,从李元丰附身之后便整日如此。

“爹,今日采到了棵九曲莲,上等的疗伤药材,若是卖到县城里的药铺去,家里面可就是不愁吃食了。”南怀瑾不住的嘀咕着,边说着边将背篓内的那颗九曲莲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暴晒。在小鬼记忆里,那个不知有未出世的弟弟和那个名义上的大哥,在李元丰有自己清醒意识的时候便不再了,连同那个温柔美丽的母亲。

“爹爹您先躺着,我先去烧饭,过会儿去县城里将这个九曲莲买了便能买米吃了。”道完这一句,南怀瑾悄悄的给床上这个邋遢的男子盖上一床破旧的被子便离开了房内,去到偏厅烧火煮饭。

说道煮饭,这可是一项技术活,刚开始的时候南怀瑾点火熏的满屋子全是烟,那是他第一次用柴火点火,作为二十二世纪的米虫连用电的简单饭锅都不会,更不用说这等原始的灶头了,饭糊是正常的,但次数多了便自然而然会了,可不用人教,生活便是活生生的老师。

正午时分天地阳气旺盛,家家户户都开始烧锅做饭,阵阵饭菜香味飘在半空之中,唯独南家那栋小屋,飘出来的不是饭菜香味,而是一阵阵奇怪的糊味,当那些野菜被炒出来时,这满屋的除了那些让人郁闷的糊味之外,便是黑色烟气了。

“三年了,这玩意到底还是用不来!煮饭实在让人郁闷?”南怀瑾举着锅铲对着屋顶喃喃自语。“算了,好的不灵,坏的灵,谁让我倒霉催的穿越到古代来了?”自暴自弃了一会儿后,南怀瑾又埋头进了厨房鼓捣。

“南怀瑾,怀瑾臭小子在不在?”这人声说着,便高声道:“快开门,好事情!好事情!”

南怀瑾一探头,黑黝黝的脸蛋不负先前的白皙,听得这声音,他自是知道这是谁在说话,放下手中的工具,摸了一把脸之后,南怀瑾才慢吞吞的将房门打开。

“余大哥,什么好事情?高兴成这样?”这余大哥是南家的老邻居了,也是帮助南怀瑾最多的一位,不过这位余大哥每次帮忙可都未安什么好心,只是南怀瑾不介意就是了,反正他南家也没什么好宝贝,给占点小利小贿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事!云来观今日在村子里招收道童呢!若是当选上了每月都有例银三百文,吃喝不愁”

南怀瑾一愣,这天地下还有这等好事?“余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爹爹他!?”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想去的意思。

可谁知道这余大哥似是知道南怀瑾会这么说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布袋,布袋之上纹有一太极,南怀瑾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接过袋子一看,里面居然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约莫一数竟然有五两之多,南怀瑾看过这袋银子之后,更是怀疑了。

“这银子是??”

余大哥一摆手道:“这是观主给你家的!有了这些银子,你父亲不就可以好好。。”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怒吼给打断。

“滚!给我滚!带着你的银子滚远点!”往日里不曾下床父亲不知何时在南怀瑾身后站着,杵着木棍便佯装要打,南怀瑾无奈,摆了摆手道:“余大哥你先回去吧!这事就这么算了,百善孝为先,家父尚在不出远门,所以。。”话说到这儿便已经是说清楚了,余大哥带着遗憾,撇了一眼南怀瑾身后的男子,似是无意道:“公为书,尚不学,子于养,亲不提,可惜,可惜!”

南怀瑾没听懂,最起码这几句话他没听懂,不过他知道一件事,就是往日一直混迹在村里无所事实的余家泼皮是不可能有这个文化水平的,定是有人教他这般说,可是又会是谁呢?南怀瑾看了看父亲脸色,这往日虽不见阳光,但也是健康的面色,不过就在这几句话之后竟然变的煞白。搀着老父慢慢的回到屋内,二人相坐不言一语,似是过了半响,南怀瑾才开口道:“饭食尚未好,爹爹你先坐一会儿,我这就将其端过来。”老父抬了抬手,但随即却又叹了叹,挥挥手让他去准备。

不过一时三刻,这不能称之为饭菜的饭菜终于端了上来,菜叶子有些焦黑,米饭也有些夹生,老父刚吃一口,便皱了皱眉头,南怀瑾面色略有些尴尬,但这都是平日里的东西,所以只是埋头吃饭,小心翼翼的看着老父的表情。

“瑾儿,这么多年你可曾怪我!?”

南怀瑾扒饭的动作停了,不明所以的看着这具身体的父亲,“我也知道你娘和你大哥走后非常的对不起你!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去那道观!更不能学习道术!”

南怀瑾被这个便宜爹爹吓的不清!听这语气难不成这之中还有什么缘由不成,还是和道观之内的人发生的摩擦?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日我便去陈洲学府讨份工作,贴补家用,而你则去书房内将四书五经全部背熟,等待明年科考。”南怀瑾微微诧异,这个家还有书房?来这些年可没看见什么像书房的东西!而且这般说来,他这个便宜父亲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嗯!能去学府工作,看来这个便宜父亲不是秀才便是举人了。

南怀瑾思来,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单凭父亲做主。”

南老父不再言语继续吃饭,但饭食一过,便迫不及待的要带着南怀瑾去一个地方,无奈之下碗筷未收拾便起身跟在老父身后往山中走去,午时刚过,家家户户都在休息,所以这一路走来到也没见几个人,不过村口的那云来观招道童的告示还贴在哪儿,所搭建的草棚也是了无一人,里面空空荡荡。

南老父走过之时还轻微的啐了一口,但并未久留便带着南怀瑾离开了地方,继续向前走去,出了村口,两人便朝着山中走去,这山南怀瑾经常去,平日里采些平常的药材和野菜也都是要进山的,而且也因此跟着几个老猎户认识了,时不时还能问之讨要些猎物的膀子和小腿等小件,不过在南怀瑾看来这是占了大便宜,在猎户们眼里不是个好东西的物件,可是拥有着穿越灵魂的南怀瑾可是知道的这中间的有些玩意那可是极品,所以平日里也就帮着这些个山中猎户们去城里走动买些剩余的皮料顺便在换些生活必须品。

“爹爹,我们这是?”

南老父似是知道南怀瑾要问什么,便道:“不急,在过一段路便要到了,你爹爹我和你娘亲便是在此山中认识的!说来,还是一段佳话!”南老夫很是得意,看着南怀瑾满是高兴的神色,面色都有些潮红,不能自已的模样。

“你娘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那时你还小你大哥也才十岁,那晚刚生下三子的时候,我..”南怀瑾赶紧拍了拍老父的背,帮他顺气。对于现在的南怀瑾来说那是一段别人的记忆,所以对于他老父说的事情,他很是迷茫,根本不知从那里记起。

就这样走走停停,南怀瑾慢慢跟着老父走至一片从未去过的林区,在走片刻至一座大山面前,南老父似是熟练的穿过几簇杂乱无章的草丛,在抬头时入眼便来到一个洞口,穿洞入山腹不过片刻便来到一处山谷,这山谷内景色怡人,北面是一座尖峰,尖峰左下侧有一道瀑布,瀑布挂川,银流直下,飞溅的水花将整片山谷都蒙上了层淡淡的白雾。山峰南面有条小河,此河正是瀑布所成,在河上有条木桥,穿过木桥便见一青竹所做的小楼屋,此情此景,美不胜收若说是神仙居所也不为过。

“这里好美!爹爹这里是!?”无怪乎南怀瑾激动,这般美色只要不是傻子便能感受到其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力。

南老父抚了抚长须,看着一脸激动南怀瑾道:“这里便是你爹爹读书之所,倾竹美景,佳人相伴,挑灯夜下,这等人生美事怎能让人不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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